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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夫人回来了,两人当即换了副笑表情。她吩咐下人:“去书房跟老爷说一声。”
而后自己带着阮芸筝,先行去门口迎接了。
到了将军府门口,老夫人正好下马凳。
大夫人宋氏上前扶住老夫人的手。
“娘,您慢些。”
老夫人点点头,视线扫过阮芸筝,阮芸筝连忙福身行礼:“祖母。”
老夫人淡淡应了声,往人群里看了眼,却不见琉筝的身影。
她问:“杳杳呢?”
竟然一回来就问琉筝。
明明两人分开才没多久。
阮琉筝或许该投身到老夫人肚子里,而不是她肚子里,她们两个,才更像母女。
心里如此想,大夫人脸上笑容不减。
“她为您整理屋子去了,许是还没得到信。我叫人去找她。”
说着,她像模像样地吩咐阮芸筝:“芸儿,去寻你长姐,告诉她老夫人到了。”
“是。”阮芸筝一福身,“找”琉筝去了。
“娘,我扶你进去吧。”大夫人的态度很是恭顺:“您一路劳累,什么都不要管,先好好休息,等睡醒了,晚膳就备好了。”
“好。”
老夫人点点头。
她想逛一逛这将军府,奈何身体跟不上,只好先卧床休息。
三房的人,则是由管事带着,去了听菊院。
听菊院的院子很大,阮嘉筝跑来跑去,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快乐得不得了。
从前在阮府,三房的院子,小的可怜。
如今地方大了,小孩子自然高兴。
“嘉哥儿,慢些,别摔了。”三夫人正叮嘱儿子,二夫人赵氏过来了。
三夫人邵氏瞧见赵氏,脸色就不大好。
“二嫂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指教?”
赵氏早习惯了邵氏如此说话,她笑道:“我哪里敢指教弟妹?只是想问问,那国公夫人……可好些了没有?”
赵氏冷笑。
“二嫂想知道,当初怎么不留下来等消息?怎么不等我们,就急匆匆先走了,连招呼一声都不成?”
赵氏很尴尬。
他们怕的要死,哪里有时间跟他们打招呼?
逃命都来不及!
不过赵氏早已经想好了理由。
这理由,便是到了老夫人跟前也有的辩。
“还不是二爷……他脚伤了,肿的跟馒头一样大,直叫疼。我担心伤了骨头,不早点治,腿怕废了。所以才急匆匆赶回来找大夫。”
“是么?”赵氏显然是不信的。
赵氏不再接这话,只继续问:“国公夫人的胎,最后保住了吗?国公爷……当时没发落杳杳?”
赵氏想说非但没发落,国公爷还对琉筝下跪道谢。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何必跟她解释?
让他们二房继续提心吊胆才好!
于是赵氏把即将说出口的话一咽,改口道:“胎有没有保住,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走后,国公爷就急急将人送回京了。恐怕不大好。”
赵氏脸色一白。
“那国公爷怎么说?”
“发了好大一通火。只是当时肃王护着杳杳,国公爷才忍着没发作。”
“肃王为何护着杳杳?”
“这我就不知道了,许是老夫人在场,给老夫人面子吧。”
赵氏想了想,觉得这倒也说得通。
老太爷当时可是名震朝野的,虽说后来罢官了,如今又是新朝,但影响力仍多少有一些。
肃王给老夫人面子,也是可能的。
赵氏沉默片刻,又问:“国公爷之后不会再来寻咱们的麻烦了吧?”
“那可说不好。若是真落了胎,怕是还要找上门的。二嫂还是回去看好听风院的下人,别叫他们出去惹眼吧。”
“我省得了……”赵氏白着脸离开。
阮雪筝不由得走过来。
“娘,您为何不跟二婶说实情?”
邵氏冷笑着说:“他们二房的人,贪生怕死,一有点不好的风声,就抛下咱们和老夫人跑了。不吓唬吓唬他们,我咽不下去这口气。”
邵氏并不知琉筝被关在柴房,只想吓一吓二房的人。
二夫人赵氏走了之后,直接去了大夫人房里。
她将邵氏说的话,一字不漏告诉了大夫人。
大夫人听了,脸色黑沉地能滴出水来。
“这个孽障!真要害死我们全家!”
赵氏道:“大嫂,与其等着国公爷上门来找,不如我们主动将琉筝交出去吧……或许这样琉筝还能免于一死。”
大夫人闭了闭眼。
她实在是不想管琉筝的死活。
奈何,此事涉及国公府。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感情好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国公爷若是震怒,连她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
思来想去,大夫人道:“我去问问老爷。”
“我同您一块去。”
“嗯。”
两人一同去了。
而另一边,阮芸筝依照大夫人的意思,去“找”琉筝了。
只是路过柴房,她片刻也没停留,直接去了旁边的大厨房。
香荷仍在里面烧火。
瞧见阮芸筝,香荷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不想害人。
尤其对方还是大小姐。
大小姐对他们下人一直不错。
从前是,现在得了军功也是,从不打骂她们任何人。
可阮芸筝冷厉的眼神一扫,香荷的身子就抖了一抖。
“三小姐,您怎么来了?”大厨房的管事也瞧见了阮芸筝,忙迎上去。
之前阮芸筝住下人房的时候,他送去的都是冷菜冷饭。
现在阮芸筝住到了大夫人的听竹院,他便有些心虚害怕了。
正因如此,对阮芸筝格外热情。
阮芸筝心里冷笑,面上却笑得很和煦。
“老夫人回来了,我是来知会你们一声的,晚膳务必要好好做。尤其是老夫人爱吃的野味,要炖的烂一些,她老人家牙口不好。”
“是……”
“大老爷和大夫人最是孝顺,若是你们有半点差池,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阮芸筝刻意咬重了“孝顺”二字,香荷的身子又是一抖,险些被炭火烫了。
“是、是。您放一万个心,我们一定将晚膳做好,让老夫人满意。”
“嗯。”
阮芸筝点点头,余光往香荷那边看。
见她不敢与自己对视,心里很是恼火,不由得直接叫了香荷的名字。
“香荷,大小姐那边的吃食,就由你负责送去。”
香荷知道自己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应“是”。
她的眼眶,红彤彤的。
“别光说话不动手,快些送去,大小姐一路奔波,现在定是饿了。”
“是……”
香荷端起一碗热粥和几碟子小菜,往柴房去了。
她一路过去,脚步都是虚浮的。
短短的一段路,好几次都差点摔了。
她恨不得自己真摔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让自己狠狠摔一跤的时候,看管琉筝的齐嬷嬷看到了她。
“香荷?你怎么来了?”
香荷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回嬷嬷的话,奴婢是来给大小姐送饭的。”
齐嬷嬷往门板上看了一眼,心里思索着,大夫人虽然让她看管着琉筝,不叫任何人靠近,可没说叫琉筝饿着。
“谁让你送来的?”齐嬷嬷问了句。
香荷道:“三小姐。”
齐嬷嬷表情舒缓了一些。
三小姐的意思就是大夫人的意思,她挥挥手:“开门。”
一个小厮上前,利落把锁开了。
“送进去吧,等吃完了,再拿出来,我就不开两次门了。”齐嬷嬷道。
大小姐多少是有点武功在身上的,要是趁乱跑出来就不好了。
故而香荷进去后,齐嬷嬷就又把门锁上了。
要是看个人都看不好,大夫人怕不会重用她了。
她好不容易熬走了之前的刘嬷嬷,十分在意自己如今的听竹院大嬷嬷的地位。
里头的香荷才刚走进去一步,就听见外头落锁的声音。
她原本就紧张的心咯噔一下,更紧张了。
“大、大、大小姐,该用膳了。”
她双手拿着托盘,头也不敢抬。
只刚进来的时候隐约看到大小姐的身影,根本不用细看。
“有劳了。”
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从她手里拿走托盘。
“你是香荷吧?”
香荷将头压得更低了。
“是……”
“我出发之前,听奶娘说起你母亲病重,让她托管事给你捎去五两银子给你娘治病,银子可还够用?”
香荷一愣,抬头看向琉筝。
见她美丽的面容温和地冲她微笑,香荷方才回神。
“您……您让人给奴婢送了银子?”
琉筝有些意外:“你没收到吗?”
“没有……”
琉筝细眉蹙起。
“定是大厨房那个管事私吞了!混账东西,等我出去,定要将他打出府!”
说着,又对香荷说:“你去一趟汀兰院,将情况同江嬷嬷说明,她会再给你银子的。”
“是……奴婢多谢大小姐!”
“不必谢。”
琉筝弯弯唇,将托盘放到了木凳上,毫不嫌弃地蹲下身准备吃。
然而一勺粥刚舀起来,她鼻尖就嗅到了一丝微苦的味道。
不对劲。
她嗅觉天然比旁人敏感,瞬间便意识到,这粥有问题。
她看一眼瑟瑟发抖的香荷,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眼底泛起冷芒。
怪不得这香荷今日如此紧张!
不是因为见了她紧张,而是因为粥里有毒。
正当琉筝打算偷偷将粥倒进袖子里,香荷突然叫了她一声:“大小姐!”
琉筝侧眸看过去,就见香荷一把扑过来,将她手里的碗打翻在了托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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