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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不能这么对我!”明婳急忙抓住明知义地衣袖,可怜巴巴看着他:“我今天出去可是干了好事,我救了一个姑娘回来!”
明知义被女儿气的脑子发晕,脸色涨红:“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发现了你的小心思,你以为能够从那种地方出来吗?!”
“你今夜给我跪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祠堂!”
“哼!”
明知义一甩袖子,脸色极冷,合上了祠堂的大门。
“爹?!”
“爹!又关我!”
明婳扑了个空,只好蹲下来,不再做挣扎。
她坐在蒲扇团上,气鼓鼓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她救回来的姑娘,现在躺在她的闺房里。
好吧,准确来说,她爹也有一份。
要不是她爹带人来找她们,她们早被老鸨那伙人抓回去了。
所幸老鸨那伙人没有看清她们的长相,只能哑巴吃黄莲,也不知道老鸨该怎么跟她口中的那位财神爷交代?
明婳想到这个,内心的愤怒、埋怨顿时消散。
她张望四周,连窗户都被封上了。
“跑不掉了,爹这是在防贼吗?”
明婳叹了一口气,她的眸子咕噜噜转动,突然凝视某一处。
“话本?!”
她突然惊呼出声,连忙从蒲扇上起身,跑到一块碑牌的前方。
目光所见之处,是一本湛蓝色的话本子,书页上依旧有她的名字。
高人送来的话本。
明婳小心郑重拾起话本,她的眉眼染了些许疑惑,喃喃道:“这次的话本,还挺正常的。”
自从话本被她放火烧了后,后面出现的话本不是像是被人烧了,就是被人浸泡于水中。
“这次会给我什么提示……”
明婳脸色一变,如遭雷击。
“这写的都是什么啊?!”
不,这不是真的。
明婳的手紧攥话本,双目死死盯在墨色字体上。
【明婳惹怒李氏嫡女,纯情世子折磨明婳致死……】
【明婳陷害李氏嫡女,铁血将军凌辱明婳,得其花柳病……】
【明婳刺杀李氏嫡女,当朝皇子竟……】
“啪——”
话本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连带着牌位也震动了几下。
明婳气得浑身发抖,美目泛着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天爷凭什么这么对我?!”
“那什么李氏嫡女到底是谁?!”
“我不是话本的女主角吗?!”
明婳随意乱发泄一通,心里泛着委屈,一肚子的苦水只能自己独自承受。
“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这破事……”
明婳盯着摔在地上的话本,指关节咔咔作响,眉头紧皱。
“罢了,总归是提前晓得好。”
明婳别扭捡起话本,翻到了令她暴怒的那一页,见见全书只有“李氏嫡女”四个大字。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必定会躲过这场劫难,不会让爹一辈子的心血栽到她的手里。
明婳翻了一页。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明婳突然闭上双眼,静等几息,又睁开了眼。
“没变,不是错觉……”
明婳的手心冰凉,颤抖不已。
她猛然后退,脚步踉跄,撞上了身后的祖宗牌位。
“哐当——”
牌位掉落,明婳却没有立刻捡起来摆正。
她自言自语:“断更了……不会再更了……”
空荡荡地书页上,只留下两行血般刺目的朱批:
【欲救明家,需前往京城。】
【此话本不会再更。】
明婳被话本上的字搅得浑身发冷,顿时感到前方毫无希望可言。
所有人都想让她死。
明婳试图冷静下来,给脑子灌输点东西。
只见她把话本抱在怀里,跪在列祖列宗的面前。
行大礼,诉自语。
“明婳,你是扬州第一富商的女儿,怎么能被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给吓到了?”
“明婳,你一定可以的,就算前方没有路,你也得杀出一条路来。”
明婳的指尖发凉,她的背挺直,恭恭敬敬地望着明家的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在上,我明婳说到做到,我一定会保全明家的。”
她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风从窗户处吹了进来,卷起了地上的话本,将它全部合了起来。
而明婳也深深看了眼话本和牌位,下定了决心,再一次翻越祠堂。
……
都督府前。
明婳的心七上八下的,悬在半空的手迟迟不肯落下。
远远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当——”
“三更天!”
明婳一拍脑门,懊恼道:“我真是急得过头了,三更天来都督府,真是疯了。”
明日再来吧。
三更半夜的,被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明婳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而躲在暗处的林诉见人离开后,返回府上禀告尚未歇息的都督。
郑承衔身着白色亵衣,坐在书案前,垂眸看着送过来的密信。
“你说,她刚才来过了?”
“是,属下见她似乎想要见您。”
林诉斟酌道:“或许是天色太暗,又走了。”
郑承衔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批语。
他的眸色仿佛暗了几分,“罢了,明日自会前来。”
郑承衔指了指书案上才写好的密信,淡然道:“将此密信交给太傅。”
林诉拾起密信,低头抱拳道:“老夫人那边又催了,说表小姐及笄在即,希望大人能够尽快回去。”
郑承衔的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目光淡淡,宛如一滩平静的湖面。
“皇上那边,如何?”
林诉恭恭敬敬道:“皇上对大人呈交上去的很满意……”
他偷偷瞥了眼自家大人,默默说出那句话:“皇上要大人两日后回京。”
林诉说罢,恨不得脚下生风,急忙翻窗而走。
清冷的月光悄悄潜入室内,染上一片霜白,为他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羽衣。
郑承衔望向天上的半轮残月,蓦然出声:
“这么晚了,所来何事?”
郑承衔似乎在问未进门的明婳,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踱步来到书案前,凝视案上的浅白色滚金宣纸。
宽大的衣袍被夜间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提笔写下干净利落的两个字。
笔走蛇神,龙飞凤舞。
纸上显现黑漆的墨字——
明婳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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