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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盛京了。盛京大雪皑皑,几日不在,程宅院子里就积了一层过膝大雪。
程书宜压根儿不管盛弘他们怎么出去。
她和裴琰礼一个爬雪去厨房烧火,一个去弄地火龙。
添炭、倒酒、点火。
等屋子暖些,他们要一觉睡到天黑!
“皇上,你们自己爬着出去吧,呵——”程书宜打着哈欠,“各位再见。”
都是吃了一晚上夜宵没睡,谁也没功夫管谁了。
铲雪?
那是不可能的!
林贺走在前头,用自己的双膝勉强给大家开出一条路,通往程宅大门口。
从温暖的云市一下回到天寒地冻的盛京。
大伙儿一时间有些受不了。
不过幸好程书宜提前在民宿给他们准备了暖水袋。
他们一人抱着一个暖水袋离开,各自回家。
睡觉!
从云市回来已是初七的早上,白马书院初八开学,睡到下午程书宜就起来了。
起床时,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扫干净。
想来是裴琰礼叫人弄的。
两个崽崽也醒了,被程书宜要求留在家里练字读书。
一个冬假他们都在玩儿,还未熟练的毛笔又拿不稳了,得复习收心了。
日子又回到之前的平静温馨。
两个崽崽像半年前刚穿越来时的一样,对新学年期待不已。
初八这天早上,早早就起了。
自己穿院服、收拾文房四宝。
裴琰礼今日也要去上朝。
程书宜则天不亮就起床去几个店里补货,时间充足,她回来还做了个青菜肉丝面做早饭。
面是她在街上买的生面。
她不会擀。
每一碗热腾腾的青菜肉丝面上面都卧了一个煎蛋,在飘雪的冬天,看着又温暖又有食欲。
“期期许许,快来吃早饭。”
裴琰礼已经给孩子穿好外衣,围脖、帽子都准备好了。
吃完早饭就能出门去书院。
巷子里,书院孩子们飞奔而过的身影陆陆续续。
昌哥儿虽然已经升到内舍去读书,可路过程宅时,还是会停下来叫两个崽崽。
“如期如许,上学了——”
“怀昌哥哥等等我——”
两个崽崽快速扒拉碗底的肉丝,把青菜塞进嘴巴里。
没喝汤,拿起书包就往外跑。
边跑边回头冲裴琰礼和程书宜二人挥手:“爹、娘,我去书院了……”
二人看着消失在大门外的身影,继续吃面。
“裴琰礼,你还不快去宫里。”
程书宜一会儿不怎么忙了,她可以慢慢吃。
怎么裴琰礼也不着急啊。
“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上朝,你已经迟到了吧。”
“不急。”裴琰礼说:“新年第一日时辰本就晚,来得及。”
他今儿进宫上朝,还真得跟皇上提个建议,让他们保持这样的时辰进宫。
否则他都吃不到程书宜做的早饭。
也不能每天这样目送两个孩子去书院。
裴琰礼把碗中的面吃得很干净,连汤都喝了。
他心满意足,说:“好了,为夫要去上朝了,中午你无需早着急回家做饭,我来做。”
他知道程书宜打算和沈周氏、林余氏二人一起开个密馆。
做关于女人月事、护肤、美容、美甲的业务。
此事裴琰礼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他能做的就是给程书宜足够的时间,不让她担心孩子吃饭的问题。
早朝午时前就能结束。
宫里到平西巷也不远,他能赶上书院散学前回来做饭。
他存了不少做饭的视频,应该没问题……吧?
程书宜真的要忍不住捂嘴尖叫了,“裴琰礼,你真的是个很好的相公,很棒的父亲!”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会儿我约周姐姐和余姐姐吃茶去,中午就不回来了。”
裴琰礼被夸,嘴都翘起来了。
“我这么好,书宜可否在我出门前,亲我一下。”
程书宜嗦着一根面,“我嘴上有油,你还要亲吗?”
裴琰礼站起来,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接着笑道:“我擦嘴了。”
说罢,他转身出门。
牵马进宫去。
-
寒去春来,窗间过马。
盛京春暖花开。
这个春日,盛弘大兴农田革命。
学习现代的农耕之法,还以身作则,带着户部的大臣们亲自下田耕作。
以鼓励大盛百姓种田种菜。
他想让自己的子民吃饱饭,他也有这个信心!
盛弘要种地,程书宜是逃不开的。
她被抓了一天的壮丁,坐在田头托腮看着种地种得很欢的盛弘,一副命很苦的表情。
盛弘手里有很多本农业大全,但他还是不放心,非要把程书宜扣在这里。
仿佛她在这里,他种的东西才能活一样。
裴琰礼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接她啊……
她想回家!
正想着,马蹄声响起。
程书宜回头,裴琰礼骑马而来,像救世的英雄朝她伸出手。
“书宜,回家吃饭。”
他已经做好饭菜,两个孩子也散学了,正在巷子里玩儿。
等她回去就能吃饭了。
程书宜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二话没说直接上马,跟裴琰礼回家。
任凭身后的盛弘如何呼喊,二人都不曾回头停下。
“救命啊!你们能不能劝劝皇上,别让他下田了!”程书宜哭丧着脸,“他下田,命苦的是我啊!”
他们家的地都种完了,她还要被扣在山里。
都是拜盛弘所赐!
裴琰礼心疼她,但皇上大兴农田革命亦是排除万难,顶着巨大压力的。
程书宜是盛弘的定心丸,缺她不可。
“回去我好好给你按按,坐一天累了吧?”裴琰礼愧疚地说。
盛弘让她去田里,只让她在田边待着,没让她下地干活。
好吃好喝伺候着。
但此时正值春耕,田里许多百姓也在种田。
程书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头上还顶着皇上出行的仪仗九龙曲蓋下。
影响不好。
所以她屏退了下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坐在田埂上。
偶尔还去帮忙种种菜。
一天下来也够折腾的。
“算了,皇上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程书宜嘴上控诉,但其实心里还是很钦佩盛弘的。
他是个难得的好皇帝。
二人共骑到护城河。
就看到两个崽崽趴在石桥栏上,像毛毛虫一样,在石桥栏上蠕动,比谁更快。
看到这一幕,程书宜血压一下就上来了!
要知道,石桥的石栏一边是河面!
要是从掉下去的话,四月的河水冰凉不说,还容易出事。
“期期许许。”
程书宜下马,面带微笑,声音轻柔,脸上丝毫不见怒气。
裴琰礼亦是如此,模样温和。
两人一人去抱一个。
两个崽崽玩这么危险的游戏,被爹娘当场抓包,本来害怕得要死。
但看到爹娘并未生气,他们也就放心了。
小丫头还笑嘻嘻地冲程书宜张开双臂要抱抱。
程书宜也是乐呵呵的。
只是下一秒,孩子安全落地时,她就立刻换了副面孔。
一手揪着一个孩子的耳朵,把人往家里拎。
“裴如许、裴如期,爹娘不在家你们就这么野是吧,你前两天爬树还不够,现在还敢爬桥了!”
“你知不知道爬桥很危险,回去给我抄家规!”
程书宜一路教训,两个孩子也一路哇哇叫求饶。
裴琰礼牵马走在后头,春日夕阳将母子三人的身影拉长。
虽然是教训孩子的一幕,他却看得嘴角上扬。
“娘,我错了,不要罚我抄家规……”哥哥还在求饶。
小丫头没心没肺似的,还伸手跟邻居的伯伯婶婶们打招呼,“秋奶奶、二伯伯,吃饭了吗?”
程书宜见她这样,更头疼了。
这小丫头,说她懂事吧,她爬石桥。
说她不懂事吧,见人还知道打招呼问好。
在平西巷,她都混成团宠了。
这不。
看到她被揪耳朵,邻居们都纷纷替她求情:“王妃,算了吧,许许还小,别把许许拧疼了。”
程书宜和声和气,松了手。
但今晚的这顿罚抄写他们别想混过去。
她亲自监督,一陪就到深夜。
程书宜狠下心,亲眼看着两个孩子抄写完家规,才让他们上床睡觉。
而她,更累了……
裴琰礼等在房中,要给她按按腿。
她也没力气,直接就倒在床上。
“裴琰礼,我都不敢想象他们到了叛逆期会是什么样子……”程书宜闭眼,有气无力的。
现在还只是调皮。
等到了叛逆期,她估计会被气死吧。
“特别是许许,她这性子谁治得了她啊,别再给养成嚣张跋扈了。”
裴琰礼是个宠女儿的。
所以罚孩子这事儿,他都狠不下心,都是程书宜出手。
“不会的,许许懂事。”
裴琰礼坚信他的女儿不会养歪的。
“你可知,傍晚看到你揪两个孩子耳朵时,我心中有多庆幸吗?”
“嗯?”程书宜睁开眼睛。
裴琰礼第一次向她表露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我庆幸,你选择了给我下药,而不是别人。”
“这个家、这一双儿女,还有你,是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还好……”
“好你个头!”
如此感动的时刻,程书宜完全不解风情,“你还是先想想怎么管好孩子吧!”
五六岁的孩子正是狗见了都嫌的年纪。
“我管,我管。”裴琰礼笑了笑,脱鞋上床将她抱在怀里,“孩子和你,我都管。”
“你别动手!”
程书宜阻止他不安分的手,却抵不过他的柔情。
“我管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可够?”
夜。
已深。
春日却是无限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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