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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湖边,一艘乌篷船静静靠岸。一个身形瘦削的黑衣人从船上下来,他身姿轻盈,动作敏捷得如同暗夜中的鬼魅,落地时仿若一片羽毛,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只见他抬手,以三长两短的节奏分明地敲了敲破庙的门——这显然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庙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道缝,另一个黑衣人探出头来,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将他迎了进去。
此时,风澈正与苏墨乘坐另一艘小船。风澈示意船夫停在不远处的芦苇丛后,随后压低声音对苏墨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苏墨听闻,立刻攥住风澈的袖口,眼底满是担忧之色:“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他深知风澈武功高强,可面对这般行踪诡秘的对手,多一分警惕总是没错的,更何况,他实在不愿让风澈独自涉险。
风澈看着苏墨坚定的眼神,终究没再拒绝,只是将他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放缓脚步,朝着破庙悄然摸去。这座破庙墙体早已斑驳不堪,像是饱经岁月沧桑的老人,墙角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庙门虽紧紧关着,却留了道不大不小的缝隙,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
“东西都准备好了?”是刚才进庙的那个瘦削黑衣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放心,按照‘先生’的吩咐,三日后就是钱塘江大潮,到时候把药投进上游的水源里,整个杭州城的人都会中招。”另一个黑衣人答道,那语气里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阴狠。
“‘先生’说了,这次一定要成功,不能让风澈坏了大事。”
“那周虎呢?他被抓了,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供出来又怎样?他只知道我,不知道‘先生’的计划。等杭州乱了,谁还顾得上查我们?”
风澈听到“投药”“杭州乱了”等字眼,心头猛地一紧,正想再听仔细些,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反应极快,立刻拉着苏墨躲到旁边一棵大树后。只见两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从芦苇丛中走出,嘴里还念叨着:“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去看看。”
眼瞧着黑衣人就要走到破庙门口,风澈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剑,对苏墨低声道:“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立刻去岸边找秦峰,让他带侍卫过来。”
苏墨刚想反驳,风澈已然纵身跃出,剑尖直直指向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声喝道:“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究竟在谋划什么?”
黑衣人见状,二话不说,挥刀就朝风澈砍来。风澈侧身一闪,轻松躲开这凌厉的一击,短剑与长刀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四周回荡。另一个黑衣人见状,也挥舞着长刀上前,两人形成夹击之势,招式狠辣无比。然而风澈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手中短剑舞得密不透风,寒光闪烁间,时不时还能瞅准时机反击几招,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
苏墨心里明白自己不能拖后腿,趁着三人打斗的间隙,猫着腰悄悄朝着岸边跑去。可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如闪电般朝着他的后背射来。
“小心!”风澈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苏墨拉到身后,同时迅速挥剑格挡。只听“咔嚓”一声,冷箭被短剑劈成两段,无力地落在地上。
这一下变故,让风澈露出了破绽。其中一个黑衣人瞅准机会,长刀猛地朝着他的胸口刺来。风澈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挨了这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风澈!”苏墨惊呼出声,眼睛瞬间红了,满是心疼与自责。
风澈忍着剧痛,反手一剑刺中那个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另一个黑衣人见状,心中恐惧顿生,不敢再恋战,转身就往破庙里跑,还不忘把门关上,从里面锁得死死的。
风澈捂着伤口,脸色愈发苍白,却还是强撑着先看向苏墨:“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苏墨扶住他,手指触碰到他伤口的鲜血,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别担心,只是皮外伤。”风澈强挤出一丝笑容,“快去找秦峰,他们在里面谋划投毒,不能让他们得逞。”
苏墨赶忙点头,扶着风澈躲到树后,然后转身朝着岸边飞奔而去。没过多久,秦峰就带着十几个侍卫匆匆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药箱。
“小公子!”秦峰看到风澈的伤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立刻打开药箱,拿出金疮药和纱布,“我这就给您包扎。”
“先别管我,”风澈按住他的手,神情严肃,“破庙里有黑衣人,他们想在三日后钱塘江大潮时,往上游水源投毒,必须立刻把他们抓起来,查清楚毒药的下落。”
秦峰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两个侍卫留下照顾风澈,自己则带着其余侍卫冲到破庙门口,卯足劲抬脚踹门。可庙门被从里面顶住,踹了好几下都纹丝未动。侍卫们见状,纷纷举起长刀,朝着门框砍去,一时间木屑飞溅。没过多久,庙门就被砍出一个大洞。
秦峰率先冲了进去,却发现庙里空无一人——地上只有一个打开的暗门,显然黑衣人是从这里逃走的。暗门下面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让人闻之欲呕。
“追!”秦峰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拿着火把,跟着他钻进暗门。通道很窄,仅能容一人通过,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秦峰加快脚步,率先冲出通道,发现外面竟是西湖边的另一个渡口,岸边停着一艘乌篷船,早已没了黑衣人的踪影。
“该死!让他们跑了!”秦峰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懊恼不已。
此时,风澈在苏墨的搀扶下,也来到了渡口。他看着空荡荡的湖面,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们跑不远,立刻通知杭州府衙,封锁所有出城的路口,严查所有船只,尤其是往钱塘江方向去的。另外,让人去上游的水源地巡逻,加派人手看守,绝不能让他们把药投进去。”
“是!”秦峰立刻让人去传信,自己则留在风澈身边,“小公子,您的伤口还在流血,还是先回客栈包扎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风澈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现在自己受伤,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苏墨担心。
回到客栈后,秦峰请来的大夫仔细检查了风澈的伤口,幸好伤口不算太深,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有些多,需要好好休养。大夫给风澈重新包扎好伤口,又开了几副补血的药方,叮嘱他近几日不要剧烈活动,也不要沾水。
苏墨一直守在床边,亲手给风澈煎药,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看着风澈苍白的脸色,他心里又疼又气:“都怪我,刚才要是我没跑那么慢,你也不会受伤。”
风澈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注意。再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以前在战场上,比这严重的伤我都受过。”
“那不一样!”苏墨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战场上是为了国家,可这次是为了保护我。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
风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保护你本来就是我该做的。而且,我们是一起的,不分什么你的我的。”
苏墨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的担忧渐渐消散,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们是一起的。”
接下来的两天,风澈一直在客栈养伤,苏墨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秦峰则每天都来汇报情况:杭州府衙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城路口,对过往行人与船只严查细究,可始终没有找到那两个黑衣人的踪迹;上游的水源地也加派了侍卫巡逻,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看来他们是藏起来了,等着三日后的钱塘江大潮。”风澈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张杭州地图,神色凝重,“钱塘江大潮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吸引很多游客,到时候人多眼杂,他们更容易动手。”
苏墨凑过来看地图,手指指着钱塘江上游的一个小镇说:“这里是清溪镇,我们之前去过,那里有一条小河汇入钱塘江,要是他们从这里投毒,会不会顺着水流流到杭州城?”
风澈眼睛一亮:“你说得对,清溪镇的小河确实是钱塘江的支流之一,而且那里的守卫可能不如杭州城严密,他们很可能会选择在这里动手。”
他立刻让秦峰过来,吩咐道:“你立刻带一队侍卫去清溪镇,加强那里的守卫,尤其是小河边,一定要派人24小时巡逻,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人员。另外,通知清溪镇的官府,让他们告诉镇上的百姓,最近不要喝河里的水,尽量喝井水或者烧开的水。”
“是!我这就去!”秦峰说完,立刻转身离去。
次日清晨,风澈的伤口好了一些,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心里放心不下清溪镇的情况,便想和苏墨一起过去看看。苏墨起初不同意,怕他的伤口裂开,可拗不过风澈,只能答应,只是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两人坐着马车,中午时分抵达了清溪镇。秦峰早已在镇口等候,看到他们过来,立刻迎了上去:“小公子,您怎么来了?您的伤口还没好,应该在客栈好好休养才是。”
“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情况。”风澈说道,“镇上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暂时没有,我们已经在小河边安排了侍卫巡逻,也通知了百姓不要喝河水。”秦峰答道,“不过镇上的百姓有些恐慌,都在议论投毒的事。”
风澈点了点头:“恐慌是难免的,你让官府的人多安抚一下百姓,告诉他们我们会保护好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
三人沿着小河边走去,侍卫们正在岸边巡逻,每隔几步就有一个人,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小河的水很清澈,岸边有几个妇人正在用井水洗衣,看到风澈他们过来,都停下手中的活,恭敬地行礼。
“看来百姓们都很配合。”苏墨说道。
风澈点头,正想说话,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芦苇丛里有动静。他立刻示意侍卫们安静,然后朝着芦苇丛指了指。秦峰会意,带着两个侍卫悄悄绕到芦苇丛后面,猛地冲了进去。
只听“啊”的一声,一个黑衣人从芦苇丛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布包。秦峰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大喊道:“站住!”
黑衣人跑得飞快,朝着小河边跑去,显然是想跳河逃走。可他刚跑到河边,就被迎面赶来的侍卫拦住了去路。黑衣人见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侍卫刺去。侍卫侧身躲开,同时伸出手,抓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秦峰趁机上前,将黑衣人按在地上,用绳子绑了起来。
“把他带回去审问!”风澈说道。
回到清溪镇的官府后,风澈让人把黑衣人带上来。黑衣人低着头,头发凌乱,遮住了脸。
“你是谁?为什么要躲在芦苇丛里?手里的布包是什么?”风澈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黑衣人沉默不语,紧闭着嘴不肯回答。
秦峰见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风澈看到黑衣人的脸,愣了一下——这张脸他竟然认识,是安王以前的贴身侍卫,名叫林忠。
“林忠?你怎么会在这里?”风澈惊讶地问道。他记得安王倒台后,林忠就失踪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林忠看到风澈认出了自己,也不再隐瞒,冷笑着说:“风澈,没想到吧?我还活着。安王待我不薄,他虽然倒台了,但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为安王报仇?所以你们谋划往水源里投毒,就是为了报复?”风澈问道。
林忠点头:“没错!我要让杭州城的人都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那‘鬼手’是谁?他是不是也是安王的旧部?你们的毒药在哪里?”风澈追问。
提到“鬼手”,林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漠:“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杀了安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风澈知道,从林忠嘴里恐怕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了,便让人把他关起来,严加看守。
“看来‘鬼手’才是幕后主使,林忠只是他的棋子。”苏墨说道,“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毒药,三日后就是钱塘江大潮,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毒药。”
风澈点头:“没错。秦峰,你让人仔细搜查林忠躲着的芦苇丛,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另外,再派人去查林忠在清溪镇的落脚点,或许能找到毒药的下落。”
“是!”秦峰立刻让人去安排。
没过多久,去搜查芦苇丛的侍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包,正是林忠之前提着的那个。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小瓷瓶,瓶里装着黑色的粉末。
“这应该就是毒药了。”风澈说道,让人把瓷瓶收好,“立刻送去给大夫查验,看看这是什么毒药,有没有解药。”
侍卫拿着瓷瓶离去后,去查林忠落脚点的侍卫也回来了,说在清溪镇的一家客栈里找到了林忠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日后,钱塘江大潮,在下游投毒。”
“下游?”风澈皱起眉头,“之前我们以为他们会在上游投毒,没想到他们竟然想在下游投毒。钱塘江大潮时,下游的水流会很湍急,毒药一旦投进去,很快就会扩散到杭州城的各个角落,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苏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我们必须在三日后之前,加强下游的守卫,绝不能让他们靠近。”
风澈点了点头:“秦峰,你立刻带一半的侍卫去钱塘江下游,在那里布防,24小时巡逻,任何可疑人员都不能放过。我和苏墨留在清溪镇,继续追查‘鬼手’的下落。”
“是!”秦峰说完,立刻带着侍卫出发了。
当天下午,查验毒药的大夫回来了,脸色凝重地说:“小公子,这是一种剧毒,名叫‘腐心散’,一旦溶于水中,无色无味,人喝了之后,半个时辰内就会腹痛不止,一个时辰后就会毒发身亡,而且没有解药。”
风澈和苏墨听了,心里都沉甸甸的。没有解药,就意味着一旦有人中毒,就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鬼手’是铁了心要毁掉杭州城。”风澈沉声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阻止他的阴谋。”
接下来的一天,风澈和苏墨在清溪镇四处打听“鬼手”的下落,可“鬼手”行踪诡秘,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见过他。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秦峰派人传来了消息:在钱塘江下游发现了可疑人员的踪迹,对方大约有十几个人,都穿着黑衣,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包,像是要往江里投毒。
风澈立刻带着苏墨和剩下的侍卫,赶往钱塘江下游。等他们赶到时,秦峰正带着侍卫与黑衣人打斗。黑衣人的人数比侍卫多,而且个个武功高强,侍卫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风澈见状,立刻拔出短剑,加入战斗。他虽然伤口还没好,但武功依旧高强,一剑就刺中了一个黑衣人的胸口。苏墨则在一旁,时刻注意着风澈的安全,时不时还能帮着挡一下袭来的刀剑。
有了风澈的加入,侍卫们士气大振,渐渐占据了上风。黑衣人们见状,想要逃跑,可风澈早已吩咐侍卫们守住了各个路口,他们根本跑不掉。
没过多久,十几个黑衣人就被全部制服了。秦峰让人把他们绑起来,带到风澈面前。
“小公子,这些人手里都拿着‘腐心散’,幸好我们及时发现,没让他们投进江里。”秦峰说道。
风澈点了点头,看向被绑着的黑衣人:“你们的首领是谁?‘鬼手’在哪里?”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忽然大笑起来:“风澈,你以为抓了我们就有用吗?‘先生’早就料到你会来,他已经去杭州城了,等你回去的时候,杭州城早就变成一座死城了!”
风澈心里一沉:“你说什么?‘鬼手’去杭州城了?他要干什么?”
“他要去杭州府衙的粮仓里投毒!”黑衣人狂笑着说,“粮仓里的粮食是给杭州城的百姓吃的,一旦投了毒,整个杭州城的人都会死!”
风澈脸色大变,立刻对秦峰说:“你留在这里,看好这些黑衣人,我和苏墨立刻回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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