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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布庄的女掌柜殷勤上前:

    “10尺能给成年男子做一身衣服,一匹布是40尺。不知几位是按尺买还是按匹买?”

    林氏犹豫了。

    温老三急道:“买这么多自然按匹买。”

    如此,他能趁他们不注意每匹剪三四尺下来,也能凑出一身衣服给香香,说不定还能卖掉换点钱。

    温叶却说:“那不行。娘已经够忙了,我和姐姐还得赶绣品,可没空跟娘一块做衣服。做几身就裁几身,10尺10尺的裁。还能挑不同的颜色!”

    林氏淡淡点头:“那就这样吧!”

    温老三的脸又垮了下来。裁成一份一份的,他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来给香香?

    “娘,快挑布!”温叶推着林氏上前。

    她拿起货架上一匹布:“娘,这雪青色最适合你了。还有这个杏色、枫叶色、天水碧......哇,全都衬娘!四身衣服就要这四个色!”

    掌柜也笑着说:“娘子肤色白,哪种色都衬。”

    林氏原本郁闷的心情被哄开怀了:“那就要这四种色,每匹裁10尺给我。”

    温老三死死盯着那匹雪青色的布,眼睁睁地看着林氏在布上比划。

    雪青色,也叫丁香色。

    丁香,丁香香......那是她的名字!

    他一进店就瞅上这布了,觉得这布就该是香香的。

    虽然他原也打算让家里买这匹布,如此才能剪些下来给香香。

    可他看着这布用在林氏身上,心里便说不出的气愤。

    这是香香的!林氏竟然占了香香的东西!

    温兰见温老三站在一旁,死死盯着挑布的林氏,好像在看什么仇人一样。

    温兰怔了怔神,转身挑自己的,不搭理他。

    很快,布便裁好了,10尺一份,一共20份,再加上20尺灰色粗布。

    掌柜笑道:“棉布30文一尺,粗布15文一尺。承惠6两3钱。”

    林氏给了钱,接着又买了几斤棉花,便打道回府了。

    ......

    回到家,林氏便把所有布按各人体型裁好。

    剩下的碎布,可以拼色做袖口或领口。多余的碎布便存起来,可以做袜套或是鞋面。

    接下来便是惊碌的日常。

    林氏白天便坐在屋檐下做针线活,傍晚做磨芋豆腐,忙得够呛的。

    桂花婶知道后便天天过来帮忙。

    这天温叶正帮林氏分线,说:“加上那两套粗布衣,一共22身呢,也不一定要自己做,可以给点钱请人帮忙。”

    林氏双眼一亮:“还是你聪明。做衣服的话......要不叫哑娘吧?她针线活好,要是她愿意,咱们一套给35文。”

    林哑娘是铁柱的娘,说起来她跟林氏还是同一个村子嫁过来的。

    已经裁好了的衣服,缝一套差不多两天时间。

    “我去找找婶子,瞧她愿不愿意。”温叶说着便跑了出去。

    两刻钟后,带着一个枯瘦的妇人回来,正是林哑娘。

    温叶道:“婶子说愿意做。”

    林哑娘满脸感激,做了个谢谢的动作。

    林氏立刻回房拿布。

    裁好的布全都一份份叠好放在柜子里。林氏全抱了出来,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

    温老三在一旁劈柴,看到这一幕,不免暗恼。

    竟然还能找人做?那当时为啥说做不来?

    好好的每人8套变4套。若是每人8套,布就能一匹匹买,他也能剪些下来!

    林氏原本是想让林哑娘做10套的,但见她那枯瘦的模样,不由想到她家情况:

    不但守寡带着个孩子,又没自己的田,全是租的地,要交6成田租。听说她亡夫生前治病欠了很多债,直到现在还没还清。

    想了想就说:“这时节田里的事也不多,你若闲着就多帮我做几套吧?18套能做得来吗!”

    林哑娘急忙点头,一套35文,18套就是630文。

    林氏见此,恨不得所有衣服给她做。

    但上次买布叶丫怼过当家说做不来,若自己一套不做,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对了,不是要入冬了?再买些布回来,到时叫哑娘做棉被。

    “娘,快把布数出来给婶子,我还等着穿呢!”温叶焦急道。

    林氏嗔她一眼:“急啥。”

    手里却已经在数了,数着数着,林氏却怔住了:“怎么好像少了一套?一人4身衣服,那就是20套呀!再加上两套粗布衣,是22套。怎么只有......21套?”

    “咦,还真是少了一套。我瞅瞅......是那套雪青色的吧!咋不见了?”

    在一旁劈柴的温老三心下一阵急跳,连忙垂下头,一副专心干活的模样。

    因着布都是一份份买的,买后林氏立刻就裁好了,害得他想剪些出来都不行。

    他眼巴巴地看着那套丁香色的布,心里痛苦难受。

    觉得那就该是香香的!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昨天趁林氏等人专心做衣服时,摸到了柜子里,把那套丁香色的布拿了出来,送给了香香。

    “咱家......出贼子了?”温叶惊呼一声。

    林氏等脸色大变,就连正在做刺绣的温兰和玉儿都望了过来。

    温老满是心虚,一边垂头拿柴,一边结巴道:“哪这么多贼......是不是那天回来时忘了拿?或是路上掉了?”

    林氏皱着眉:“不可能。我最喜欢这雪青色了,回来我还裁好了的......我回去再找找。”

    说着就回房找,最后自然是找不到。

    林氏又对温叶道:“叶丫你回房瞅瞅有没有丢东西。”怕丢了钱。

    温叶跑了进房,不一会儿又跑出来:“没有。”

    林氏叹气:“许是真在路上掉了,我裁衣时也记错了!”

    毕竟连钱都没丢,却只丢了一份布,再怎么也说不过去!若真的要偷,为什么不偷钱?不把所有布都偷光?

    林氏把数出来的18份布交给林哑娘:“哑娘你回去慢慢做。”

    林哑娘谢了又谢,指了指布,比了两根手指,接着又比一根。

    林氏等人都明白了,这是两天出一套的意思。

    林哑娘抱着衣服,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同一时间,林哑娘的儿子铁柱可没闲着,天天拉着小伙伴唠嗑:

    “大牛你听说了吗,做魔芋豆腐家的小兰姐定亲了。”

    “真哒?跟谁定的亲?”

    “好像是凤娟姑姑的童生儿子,叫何智。”

    ......

    丢布之事算是个小插曲,林氏虽然疑惑却没多放在心上。

    不料,隔天一早,林氏跟桂花婶准备到河边洗衣服,一身崭新衣裳的妇人迎面走过来。

    “桂花姐,林姐,你们去哪呀!”丁香香笑吟吟地走来。

    看到丁香香这身衣服,林氏脑子轰隆一声!

    这......不正是自己丢的布吗?雪青色就是浅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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