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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足足下了半个小时。南斯御的工作早已处理完毕,坐在陵西玥对面,与她一起喝着茶,等雨停。
他今日是一身定制的黑色休闲装,比起往日那总是将纽扣一扣到底,今日最上面的两粒是松开的,隐约露出性感的锁骨线,冷清的气质也似被热乎乎的花茶熏得暖了些,长腿随意伸展,整个人充满矜贵感与松弛感。
陵西玥目光在他锁骨和冷玉般的腕骨处停留两秒:
“斯御哥不喜欢戴配饰?”
南斯御修长的手慢悠悠捏着精致的茶杯,若有似无地唔了声:“不喜欢束缚感。”
陵西玥看向他大拇指上那枚流光溢彩的黑色扳指,那算是他身上唯一的饰品了。
南斯御淡淡道:“家族规则,避不开。”
陵西玥小口小口啜着花茶,笑了笑:“看来除了这个家族掌权的信物,斯御哥这辈子是和别的饰品无缘了。”
南斯御神情很正经:“婚戒,我也会戴。”
陵西玥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低了头,下意识地捏着杯子玩。
南斯御点到即止,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倾身优雅给她斟茶。
离她极近,若有似无的奇异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似冰雪入深涧,清冽入骨。
陵西玥没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
外面雨声终于消停。
陵西玥轻轻舒了一口气,看了下手机时间:“斯御哥,我们现在出发?”
南斯御颔首,单手优雅扣上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好。”
两人起身,陵西玥看了眼出现褶皱的衣服,杏眸有点不好意思:“斯御哥,洗手间在哪儿?”
“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区就有。”南斯御指了指某个方向。
“那斯御哥等我几分钟。”陵西玥拿起手包,推开休憩区的门。
南斯御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走廊,半是清贵,半是慵懒,闲适从容地等着。
秘书办的生活助理见状,立刻恭恭敬敬将董事长办公室的茶具收走,准备拿去清洗。端着托盘小心翼翼从南斯御身边经过,生活助理低声打招呼:
“董事长好。”
“唔。”南斯御淡淡应了声,目光落在那套精致的茶具上,神色微顿。
他伸手,随意拿过陵西玥那只茶杯捏在掌心,杯口有极淡的粉色唇印,南斯御眸色渐深,喉间似有莫名痒意,他克制地抿紧唇,指腹在唇印上来回轻碾片刻,才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擦去。
生活助理谨慎低着头,没敢乱看。
南斯御将杯子放回托盘,气息疏冷:“去吧。”
生活助理毕恭毕敬端着托盘离开。
南斯御还站在原地,身体慵懒地向后靠,抬起粘了口红的指腹轻轻压在自己唇角,却在听见陵西玥的脚步声时又若无其事地撤回。
陵西玥从休息室走出,她补了妆,原本淡淡的唇色深了几分,身上的衣服也打理过,蓬松的丸子头换成了清新高马尾,明艳中多了种清纯感。
“斯御哥,久等了。”她给出建议,“我车技好,要不要搭我的车?”
南斯御脑海里浮现出那辆炫酷大蜥蜴的样子:“那就辛苦西西了。”
已经七点,国风餐厅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两人进入陵西玥提前定好的包厢,不到五分钟,早有准备的老板亲自将一碟精致吃食端了上来:
“陵小姐,这是沈大小姐特意交代做给你吃的琉璃盏。”
六只精致可爱、颜色各异的琉璃盏摆在白玉碟上,剔透的点心上铺上一层碎冰,陵西玥神情愉悦拿起一只桃夭琉璃盏,对老板客气道:
“谢谢!”
“陵小姐与这位先生请稍等,其余吃食马上就到。”
老板通过对讲机吩咐了句什么,随后便有几名帅气的工作人员将一盘盘吃食端上了桌。
减脂养生的蔬果沙拉、冰雪冷元子、素雅洁白的雪霞羹、意境风雅的梅花汤饼……
满满一桌,一眼望去就几个词:清冷、清淡、清雅、清汤寡水。
南斯御拿起筷子的手迟迟不动。
陵西玥等老板和服务生都退了出去,才轻声道:“斯御哥,这是我朋友推荐的餐厅,清淡又养生,特别适合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南斯御语气微顿:“我挺喜欢人间烟火。”
陵西玥噢了一声:“就那么个比喻,斯御哥当然也是要吃饭的,这几道都是名菜,尝尝?”
南斯御默默夹了一只冷元子,放进嘴里。
半天才吞下去。
他看着陵西玥:“西西怎么不吃?”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就一个琉璃盏就够了。”陵西玥又拿起一只樱花琉璃盏,轻咬。
南斯御神情复杂看了她一眼,很随意地又尝了两口别的东西,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陵西玥抬眸看了眼满桌几乎没动的食物:“斯御哥吃好了?”
南斯御:“嗯。”
“斯御哥食量这么小吗?”
“我们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南斯御慢慢道,“一向吃得很少。”
整个进餐时间,不过十分钟。
还不如喝茶那点时间长。
陵西玥觉得两人的第一顿约饭潦草结束会显得很失礼。作为东道主,她只好又开始找话题来拉长这个晚餐时间:
“最近南氏多了好多大项目,斯御哥肯定很忙?”
南斯御温和回答:“谈不上,集团的事,基本上就是梁余中那群人负责,我勉强算个甩手掌柜。”
梁余中,南氏集团执行总裁,南斯御亲自培养的心腹之一,在商界也很有手腕。然而在未婚夫面前聊别的男人,是个挺冒昧的话题。
陵西玥嗯了一声,打住这个话头,又不知道该聊什么了。
南斯御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看着女孩子那微微纠结的模样,眼底有笑,轻慢道:
“西西在我面前,其实不必太拘束,又不是才认识,也算一二十年的老交情了。”
陵西玥差点被哽住。
陵家与南家走得并不近。早些年南斯御跟在南老爷子身边,倒是来过陵家几次,却都是一进来就去书房谈生意,陵西玥也就远远看见过他一两眼,后来陵家内乱,南老爷子又过世,陵九寒与南斯御两人各自掌权,关系就更远了,还真谈不上多深的交情。
“我每次见斯御哥,都远得看不清。”陵西玥有点不好意思,“唯一一次,大概九岁那年?我怎么也砸不开板栗,斯御哥亲自帮我剥。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和斯御哥靠这么近。”
那年南斯御十八岁,出落得天上有人间无的,听说圈子里的女孩子们很是为他神魂颠倒。
而那芝兰玉树的少年,剥板栗的那双手,亦精致如美玉。
南斯御也记得哭哭啼啼砸板栗的那个场景。但——
“那并不是西西与我的初见。”他悠闲啜了一口柠檬水,“你百日宴那天,我就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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