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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队员迅速控制了现场。刺鼻的气味里，混杂着枪药的硝烟味。
李哲带着几个警察，护送着还惊魂未定的推理社成员往外走。
张扬回头，看着站在一地狼藉中的文姝语，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符纸，金光，怪物，枪战。
这已经超出了他过去二十年建立的所有认知。
小雨被一个女警扶着，她脸色惨白，只是下意识地回头，看着那个站在沈时琛身边的背影。
那个背影，不再是她熟悉的校花杨锦澜。
那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强大和……陌生。
“沈队，现场已控制，没有发现其他活口。”李哲小跑回来报告。
“学生们都安全送出去了？”沈时琛问。
“都上车了，受了点惊吓，没人受伤。”李哲看了一眼文姝语，压低声音，“沈队，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时琛没回答，他看向文姝语。
她正蹲下身，检查一具“活尸”化成的黑水，用一根棉签蘸了一点，放进证物袋。
整个过程，她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江教授？”沈时琛走到她身边，重复着那个白大褂男人消失前说的话，“那是谁？”
文姝语站起身，把证物袋递给他。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江。
这个姓氏，像一根针，扎进她尘封的记忆深处。
她抬起头，看着沈时琛。
“顾无忌。”
“什么？”沈时琛没反应过来。
“江教授，就是顾无忌。”文姝语的声音没有波澜，“他在华京大学任教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姓。”
沈时琛的瞳孔收缩。
那个只存在于文姝语口中的、来自异界的宿敌，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当着大学教授？
“他……”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文姝语打断他，目光扫过这个临时改造的手术室，“这里应该有他们的研究资料。”
她走向墙角的一台电脑。
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些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流。
文姝-语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一连串的代码闪过。
“有加密。”沈时琛凑过来。
“小把戏。”
文姝语的手指停下，她闭上眼，一丝微弱的灵力顺着指尖，探入电脑的主机。
她“看”到了数据流动的路径，看到了那个由符文和代码交织而成的密码锁。
她找到了锁的薄弱点，用灵力轻轻一拨。
“啪。”
屏幕上的加密界面消失，露出了里面的文件。
大部分都是实验数据，记录着那些“活尸”的生理指标变化。
文姝语快速浏览着，忽然，她的鼠标停在一个名为“载体计划”的文件夹上。
她点了进去。
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他们不是在制造怪物。”文姝语开口。
沈时琛看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解剖图和改造方案。
“他们在筛选‘容器’。”文姝语往下翻动页面，“通过邪术和科技手段，强行改造普通人的身体，让他们能够承受来自‘异界’的力量。”
“就像……一个U盘？”沈时琛打了个比方。
“差不多。”文姝语点头，“一个可以承载和使用玄学力量的活体U盘。这些失败品，就是被玩坏的‘活尸’。”
计划书的最后，附着一张地图。
又是华京市的地图。
上面标注了十几个红点，西郊废园和这个纺织厂，只是其中两个。
而所有的红点，最终都通过一条能量线路，指向了市中心的一个位置。
华京大学。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学校。”沈时琛的声音沉了下去。
文姝语没有说话。
她忽然关掉了所有文件，身体站得笔直，头微微侧着，像是在倾听什么。
“怎么了？”沈时琛察觉到她的异样。
“这里，还有东西。”文姝语的视线，落在手术室最内侧的一面金属墙壁上。
她的灵识穿透了墙壁。
下面，是空的。
一个比这里大十倍的空间。
而且，有一股微弱却精纯的灵气波动，从下面传上来。
“下面还有一层。”文姝语走到那面墙壁前，伸手在上面敲了敲。
是实心的。
“没有门。”沈时琛也过来检查。
文姝语退后两步。
“让开。”
她双手结印，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复杂的印诀在她指尖成型。
“破！”
她将那道金色的印记，猛地拍在墙壁上。
墙壁纹丝不动。
“不行。”文姝语皱眉，“这里的金属混了‘玄铁’，可以隔绝灵力。”
“交给我。”沈时琛拔出枪，对着墙壁的四个角，连开四枪。
子弹打在上面，只留下四个浅浅的白点。
“防弹的。”
“不是让你打穿它。”文姝语说，“注意看那四个白点的位置。”
她走到墙边，伸出手指，在四个弹痕之间，快速画了一个虚空的符文。
“用你的力量，再打一次这个中心点。”她指着符文的中央。
沈时琛不解，但他还是照做了。
他举起枪，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精神集中在枪口。
“砰！”
这一次，子弹撞在墙上，没有被弹开。
那面坚硬的金属墙壁，以弹着点为中心，浮现出蛛网般的蓝色电弧。
电弧游走了几秒，整面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缓缓向上升起。
一股冷气，从下面涌了上来。
那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金属阶梯。
“我的人守在上面。”沈时琛打开战术手电，第一个走了下去，“你跟在我后面。”
文姝语没反驳，跟了上去。
越往下走，空气里的灵气波动越清晰。
同时，那股邪恶、粘稠的气息也越发浓重。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这里比上面整洁得多，像一个真正的未来科技实验室。
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培养皿，立在实验室的中央。
里面，浸泡着一个个完整的人。
他们都闭着眼，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无数蓝色的数据流，在管壁上流动。
“他们……”沈时琛握紧了手里的枪。
“还活着。”文姝语的声音很冷，“但他们的灵魂和生命力，正在被这些仪器抽取，转化成一种……能量。”
她指着那些培养皿的底部。
每一台仪器的能量输出端，都连接着一根粗大的管道。
所有的管道，最终汇集到实验室最深处的一个巨大球形装置上。
那个装置，正在微微发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里，就是核心。”文ishu语说。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其中一个培养皿里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球，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一丝眼白。
“警报！警报！有入侵者！”
刺耳的电子音响彻整个实验室。
所有的培养皿，瞬间变成了红色。
那些沉睡的“实验体”，全都睁开了眼睛，用那双纯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玻璃皿的液体被迅速排空。
“咔嚓，咔嚓……”
束缚着他们身体的金属卡扣，一个接一个地弹开。
他们从培养皿里走了出来，动作僵硬，却充满了力量感。
“这些……是成功品？”沈时琛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半成品。”文姝语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他们被强行灌注了力量，但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傀儡。”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半成品动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沈时琛面前，一拳轰出。
沈时琛瞳孔一缩，交叉双臂格挡。
“砰！”
一股巨力传来，他整个人向后滑出好几米，手臂一阵发麻。
好强的力量！
文姝语没有犹豫，两张驱邪符脱手而出，贴向另外两个冲过来的半成品。
符纸在接触到他们身体的瞬间，就自燃成了灰烬。
“没用！”文姝语低喝，“他们的身体被改造过，可以中和低阶术法！”
更多的半成品围了上来，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
文姝-语的目光，越过这些傀儡，投向实验室的最深处。
那个跳动的球形装置旁。
她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强大的气息。
顾无忌。
他就在这里。
或者说，他留下的某个东西，即将被唤醒。
“先解决这些傀儡。”沈时琛的声音传来，“掩护我！”
他不再被动防御，主动迎了上去，身体以一种流畅而致命的姿态，与那些半成品缠斗在一起。
文姝语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
她体内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她知道，今天，必须在这里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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