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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指挥室。”苏凤娆打破了沉默。有军火库，就一定有负责管理和指挥的地方。
他们沿着空间的主干道向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地势越高。在整个地下堡垒的尽头，他们发现了一排石屋。
大部分石屋都是空的，应该是士兵的营房。只有最中间的一间，大门是铁铸的，上面有一个复杂的铜锁。
锁已经锈死。
林阿九退后两步，用尽全力一脚踹在门上。
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向内凹陷，但没有开。
“让开。”
苏凤娆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金属丝，探入锁孔。她闭上眼睛，手指轻微地转动。
只听见“咔哒”一声轻响，铁锁弹开了。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陈腐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应该就是将军的指挥室。房间正中是一张巨大的沙盘，上面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地理模型。墙上挂着腐朽的地图，一张兽皮大椅摆在沙盘后方。
苏-凤娆直接走向墙角的一个书架。书架上空空如也，但她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她的手在书架的立柱上一寸寸抚过。
当她按到某一处时，书架旁边的一块石壁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向内缩进半尺，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放着一个铁盒。
铁盒不大，一尺见方，通体漆黑，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和锁孔，浑然一体。
林阿九伸手去拿，入手却是一个踉跄。
“很重。”
他双手用力，才将铁盒从暗格里抱了出来，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凤娆蹲下身，仔细检查这个铁盒。
她敲了敲盒身，声音很实。这不是空心的。
“里面装的不是金银。”林阿九判断。
“金银没这么重。”苏凤娆的手指在铁盒的缝隙间滑动。
这个盒子没有锁，它的开启方式，本身就是一个谜题。
她尝试推动，旋转，按压，铁盒毫无反应。
“带走。”苏凤娆站起身。
不管里面是什么，这东西的价值，可能比外面整个军火库还要高。
山林间的回归之路，比去时沉重百倍。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林阿九走在前面，苏凤娆跟在后面，两人中间抬着那个漆黑的铁盒。
铁盒的重量超乎想象。每一步，脚下的枯枝败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林阿九沉默地承受着大部分重量，裸露的手臂上肌肉虬结。苏凤娆也用上了全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当他们终于走出密林，回到临时营地时，负责外围警戒的石大壮立刻迎了上来。他看见两人抬着的那个黑铁盒子，动作一顿，脸上露出敬畏的神情。
“主子。”石大壮低下头。
苏子昂也带着人跑了过来，他看到铁盒，好奇地想凑近，却被那盒子散发出的沉重存在感逼退了两步。他不敢多问，只是指挥着手下的人。
“搭把手。”
几名壮汉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铁盒从两人手中接过来，合力将其抬到营地中央的空地上。铁盒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所有人的活动都停了下来，围着那个铁盒，窃窃私语，但无人敢上前触碰。
苏凤娆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她环视一圈，对所有人宣布。
“这里不能待了。”
一句话，让刚刚安稳下来的营地炸开了锅。
“什么？”
“又要走？我们才刚把窝棚搭好！”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哭出声来：“再走下去，孩子要受不住了！”
苏老夫人拄着一根木杖，颤巍巍地走上前来，脸上满是疲惫和不解。
“凤娆，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个安身的地方，为什么又要走？再走，老婆子这把骨头就要散在路上了。”
苏凤娆没有去安抚任何人。她走到那张从独眼龙尸体上搜出的羊皮地图前，将其摊开在铁盒上。
她指着地图上一个临海的标记，那个位置被画成了一个半月形的港湾，两侧是高耸的悬崖。
“去这里。”
她的决定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一个村民大声反驳。
“是啊！万一那边是死路呢？”
苏老夫人更是连连摇头：“不行，太远了，太危险了。我们就在这里，有吃有喝，不好吗？”
“好？”苏凤娆反问，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你们以为独眼龙那些溃兵，是为了我们这点粮食才找到这里的？”
她伸手拍了拍身下的铁盒。
“你们以为，我们脚下发现的那个军火库，是凭空出现的？”
她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独眼龙背后有人，一股比节度使赵广，比太子李泓基还要神秘的力量。他们在这里藏了可以装备一支军队的兵器，现在，这个秘密被我们发现了。”
苏凤娆扫过每一个人惊恐的脸。
“你们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这些知道秘密的人吗？留在这里，不是安稳，是等死。他们下一次派来的人，不会是独眼龙那样的乌合之众，而是真正的军队。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灭口，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死寂。
营地里只剩下火堆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留下是死路一条。这个结论，让所有人的侥幸心理都破碎了。
苏老夫人嘴唇哆嗦着，最终颓然地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苏子墨走到苏凤娆身边，他看着地图，又看看那个铁盒，小声问：“长姐，我们真的要去海上吗？”
“对。”
“那……这个盒子怎么办？太重了，带着它我们走不快的。”苏子昂说出了所有人的担忧。
苏凤娆看了一眼那个铁盒，没有回答。
“立刻收拾东西，能带的粮食和武器都带上，天亮之前，我们必须离开。”她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再无人反对。
恐惧战胜了对未知的彷徨。整个营地在她的命令下，重新运转起来。人们开始拆卸简易的窝棚，打包为数不多的行李和干粮。
夜色渐深，营地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忙碌。
苏凤娆独自一人守在那个铁盒旁边。她看着众人来来回回，看着苏子昂有条不紊地指挥人手清点物资。
她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的机会。
当大部分人都被调去营地外围打包准备带走的木材和武器时，营地中央变得空旷起来。
苏凤娆蹲下身，假装在检查铁盒的接缝。她的手掌贴在冰凉的金属表面，确认四周没有多余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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