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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过来!”白清风从院中冲出来,抓住黄春生的领子狠狠砸下一拳。
黄春生被打倒在地,没等他爬起来,又迎来白清风的一脚。这一脚将他踹得抱紧肚腹蜷缩在地上,久久无法发声。
“我把你当兄弟,才让红袖妹妹跟你们黄楼做生意。你呢,你都背着我干了什么?”
“你向红袖妹妹求亲,是看重她还是想将软白玉据为己有?”
“你爹联合你伯父陷害红袖妹妹,这事你知不知道?”
“时至今日,你又过来做什么?你哪来的脸过来见她?”
白清风一连数问,黄春生却一个都答不出来。
“给我滚,从今往后别再叫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
“外面什么动静?”经过大半个月的休养,墨红袖已经能如常活动。只是柳春荣下了命令,她至少要在家再躺半个月才能出去做事。
“红袖姐姐,清风哥和人打起来了。”白小路撩开帘子把头伸进来,汇报着实时战况,“那人打不过清风哥,一直在挨揍。”
“清风哥哥和谁打起来了?”墨红袖闻言纳罕,搁下手里用来打发时间的游记,起身穿鞋。
她刚迈出房门,隔壁紧接着就传来动静,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白鹤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外。
“红袖妹妹,你怎么出来了?”白清风一见墨红袖,立即收起身上的狠劲儿,温声劝她道,“外头冷,快些回屋去。”
墨红袖的视线却落在了对面一身狼狈的黄春生身上,微微挑眉:“黄公子是过来找我的?”
黄春生抬头看向站在屋檐下的姑娘,她穿着粉白夹袄,同色罗裙,踩着浅色绣花锦鞋,乌发随意地绾于脑后,除一根木簪子外再不见多余饰物。朴实无华,但她无疑是美的,只站在那里,就格外美好而特别。
她心平气和,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恨或是不悦,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仍然像从前一样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黄春生一瞬间有些恍惚,如果是这样,该有多好。
“红袖妹妹,你还理他干什么?”白清风愤愤道,“他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不择手段的孬种。这种人,你为何还要给他好脸色?”
“清风哥哥别气。”墨红袖道,“黄公子既然上门来,想必是有非来不可的事,我倒是想要听一听。”
白清风瞪大眼睛,极为不解地看着墨红袖:“红袖妹妹,你……”
而对面的黄春生一见墨红袖这个态度,不由得生出希望,露出喜色。他冒着继续被清风痛打的风险,来到了墨红袖面前:“谢谢墨姑娘,还愿意见我,愿意听我说话。”
“天寒地冻,进屋说吧。”墨红袖先一步转身。
“红袖妹妹!”白清风不解极了,气急道,“你难道对他……”
“砰。”他一拳砸到门上,老旧的木板经不住他的力道,响声落下之际,出现了一块巴掌大的洞。
“红袖姐姐,清风哥把你家的门砸坏了!”
“小兔崽子,你想死是不是?”
“啊!清风哥打人啦!”
……
小屋本就逼仄,搁置两张床之后中间仅留一个大约一人宽的过道。墨红袖在临窗的书桌旁落座,黄春生进来之后却局促到不知所措。
这房中没有多余的椅子,墨红袖显然也没有拿给他的想法,黄春生只好往后退,最后靠着向内开启的单扇房门,站在了那里。
“寒舍简陋,黄公子勿怪。”
“没有没有,你能让我进来,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那么请问黄公子此趟过来见我,所为何事呢?”墨红袖问道。
她明明是在仰着头看他,黄春生却觉得在接受她居高临下的审视。她明明姿态随意,他却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将自己包裹,渐渐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呼。”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努力抵抗那股无形的威压,看向墨红袖道,“墨姑娘,我爹和我伯父一起捏造罪名逼迫你交出软白玉秘方的事,我……”
“黄公子。”墨红袖打断道,“你不必同我解释这些,我也不关心你事先是否知情。我与你非亲非故,黄掌柜却是你的亲生父亲,不论何种情况下你都理应站在他那一边,而非违逆背叛自己的父亲来帮我一个外人。这些我都理解的。而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就不必再提了。”
“我现在想要听的,是你关于未来的打算。黄公子总不能告诉我,你今日特意上门,只是为了向我解释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吧?”
“不……不是,我今日登门是为了……为了……”黄春生觉得难以启齿,不禁低下了头,躲开墨红袖的目光,“我今日登门,是想求墨姑娘,撤销对我爹的状告,告诉官府咱们私下和解。”
他越说声音越小,低着头把话说完,之后仍不敢抬头。
“这事可以商量。”
黄春生不敢置信地看向墨红袖,喜出望外道:“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原谅我爹吗?”
“黄公子,我说的是商量,而不是原谅。”墨红袖道,“这两个词,是有本质的差别的。”
“那你说,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爹?”
“我要黄楼,还有二十万两现银。”
“你说什么?”喜色瞬间在黄春生脸上凝固,碎裂,化为震惊,“墨姑娘……”
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你这……狮子大开口啊……二十万两现银,你让我去哪儿凑这么多银两?”
“你能的。”墨红袖不疾不徐道,“若是你没有,我便不会开口要。”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她将手放在书桌上,曲起纤细的手指,悠闲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桌面,“已故黄县令这些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他都藏在哪儿了呢?”
黄春生双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惊恐地看向墨红袖:“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啊。”少女粉嫩红润的薄唇微微弯起弧度,那双眸子却是瞧不见丝毫温度的,她的语气温柔而和善,说出来的话却叫黄春生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我还知道,即便我不撤诉,黄掌柜其实也判不了多久,长则一两年短则几个月就放出来了。但是,他在牢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黄县令在自己房中都能身首异处,黄公子你觉得要是换成牢里呢?想要悄无声息地拿走一个囚犯的命,是更容易些还是更难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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