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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半,林家老宅的车库里,黑色的宾利轿车已经等候在门口。林舒瑶坐在后座,指尖轻轻捏着西装外套的袖口,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今天是她正式进入林氏集团实习的第一天,身上穿的是苏婉特意为她挑选的浅灰色职业套装——剪裁利落的西装外套,搭配同色系的直筒长裤,衬得她身形挺拔,又不失年轻女孩的朝气。“别太紧张,放轻松点。”前排的司机老陈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小动作,笑着开口,“当年先生刚进公司的时候,比您还紧张,第一次给老主人汇报工作,连文件都拿反了。”
林舒瑶被逗笑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陈叔,您还见过爷爷工作的样子啊?”
“当然,”老陈回忆道,“老主人当年可是个狠角色,对自己狠,对下属更狠。不过他对您可是不一样,您小时候每次去公司,他都会放下手头的工作,陪您在办公室里玩积木。”
提到祖父,林舒瑶心里又泛起了疑惑。她从小就听家里人说祖父严肃刻板,可老陈口中的祖父,却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情。为什么关于祖父的记忆,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连照片里的背景都要刻意模糊,他的人生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细节?
车子很快驶入市中心的金融区,林氏集团的总部大楼矗立在街道尽头,玻璃幕墙在晨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气派又威严。车子停在大门前,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人力资源总监李姐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舒瑶小姐,早上好,我是人力资源部的李敏,今天由我带您熟悉公司。”
“李姐,麻烦您了。”林舒瑶下车,礼貌地回应。她注意到,周围路过的员工都在偷偷打量她,眼神里有好奇,有敬畏,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疏离。她知道,作为林正宏的女儿,无论她多努力,都难免会被贴上“走后门”的标签。
走进大厅,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中央,下方是一座抽象的金属雕塑,据说还是国际知名艺术家的作品。李姐一边带她往里走,一边介绍:“集团总部共有38层,1到3层是接待区和会议室,4到15层是各个业务部门,16到25层是管理层办公室,26层以上是研发中心和战略规划部。您这次实习的部门是项目一部,在12层,主要负责地产项目的前期调研和数据分析。”
乘坐电梯上楼时,李姐又补充道:“项目一部的经理王涛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业务能力很强,就是性子有点急,您刚开始可能会觉得压力大,但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
林舒瑶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李姐提醒。”她心里很清楚,父亲让她从基层做起,就是想让她多经历些挫折,磨磨性子。她不想被人说成是“只会靠父亲的大小姐”,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在林氏集团站稳脚跟。
电梯门打开,12层的办公区瞬间映入眼帘。开放式的办公空间里,员工们都在忙碌地敲击键盘,电话声、讨论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紧张又有序的气息。李姐带着她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王经理,舒瑶小姐来了。”
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林舒瑶一番,语气算不上热情:“舒瑶小姐,我是王涛,以后你就跟着我做项目。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林舒瑶跟着王涛走到办公区中央,面对几十双注视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大家好,我是林舒瑶,从今天起在项目一部实习,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员工们纷纷鼓掌,有人笑着说:“舒瑶小姐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也有人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手,眼神里没什么温度。林舒瑶心里明白,职场上的关系从来都不简单,她必须尽快适应这里的节奏。
王涛给她安排了一个靠窗边的工位,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夹。“这是最近几个地产项目的资料,你先熟悉一下,下午下班前,把这三个项目的数据分析报告给我。”王涛把一摞厚厚的文件放在她桌上,语气不容置疑,“别觉得我苛刻,在项目一部,效率就是一切。”
“我明白,王经理,我会按时完成的。”林舒瑶接过文件,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心里有些发怵,但更多的是不服输的韧劲。她坐下打开电脑,开始认真翻看资料。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林舒瑶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项目资料涉及大量的市场调研数据和财务报表,很多专业术语她都没听过,只能一边查资料一边做笔记。旁边工位的小姐姐见她学得吃力,偷偷递过来一杯咖啡:“舒瑶小姐,别着急,这些资料我刚开始看的时候,也花了整整三天才理清楚。王经理就是这样,对新人要求高,但你要是真做出成绩,他也会真心帮你。”
“谢谢你,”林舒瑶接过咖啡,心里暖暖的,“我叫林舒瑶,你叫我舒瑶就好,不用加‘小姐’。”
“那我叫你舒瑶吧,我叫张萌,是项目一部的助理。”张萌笑着说,“中午我带你去公司食堂吃饭吧,食堂的糖醋排骨特别好吃。”
中午的食堂很热闹,各个部门的员工都在这里用餐。张萌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跟她聊公司的趣事:“你知道吗?咱们集团最神秘的地方就是26层的档案室,据说里面存放着公司成立以来的所有资料,包括老主人当年创业时的文件。不过档案室的门从来都锁着,只有董事长和几个老董事能进去。”
林舒瑶心里一动:“档案室里真的有爷爷当年的资料吗?”
“应该有吧,”张萌不确定地说,“我听以前的老员工说,老主人当年创业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大危机,差点就倒闭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拿到了一笔大资金,才挺了过来。不过这些都是传闻,具体的情况,没人知道。”
又是“不知道”。林舒瑶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祖父的创业史为什么像个谜?连公司内部的员工都只能靠传闻猜测,难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不能公开的事情?那笔“突然出现的资金”,和慈善晚宴上长辈提到的“来得巧的启动资金”是不是一回事?
下午,林舒瑶加快速度整理数据,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及时问张萌,总算在下班前把数据分析报告赶了出来。她拿着报告走进王涛的办公室,心里有些忐忑:“王经理,这是您要的报告。”
王涛接过报告,快速翻了几页,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林舒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没想到王涛突然抬头,语气缓和了些:“不错,数据整理得很清晰,重点也标出来了。就是这里,”他指着报告上的一处,“这个项目的成本预算算错了,下次要注意。总体来说,第一天能做成这样,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林舒瑶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谢谢王经理,我下次一定会仔细检查。”
“嗯,”王涛点点头,“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去项目现场调研,多接触实际业务,比坐在办公室里看资料有用。”
走出王涛的办公室,林舒瑶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她刚回到工位,手机就响了,是父亲林正宏打来的:“瑶瑶,下班了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林正宏的办公室在22层,装修得简洁大气,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林舒瑶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文件,抬头看到她,脸上露出了笑容:“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王涛没为难你吧?”
“没有,王经理挺好的,还教了我不少东西。”林舒瑶坐下,“爸,我今天整理项目资料的时候,发现有几个老项目的前期调研数据不太完整,是不是可以去档案室查一下?”她故意提起档案室,想看看父亲的反应。
林正宏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档案室里的资料都是公司的机密,不是随便能查的。你要是需要数据,跟王涛说,让他从部门的数据库里调给你。”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舒瑶心里一沉,父亲果然在刻意回避关于档案室的话题。她没有再追问,转而说起别的:“今天张萌跟我说,爷爷当年创业的时候遇到过危机,后来拿到一笔资金才挺过来,是真的吗?”
林正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放下手中的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手头的工作,别总打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他的语气有些严肃,和平时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舒瑶看着父亲,突然觉得很陌生。为什么只要提到祖父的过去,他就会变得如此警惕?难道祖父的创业史真的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林正宏的语气又缓和了些:“对了,今晚有个慈善晚宴,在环球酒店举行,你跟我一起去。很多商界的长辈都会去,你正好认识一下,拓展拓展人脉。”
林舒瑶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她知道,这是父亲给她的机会,也是她接触林家核心圈子的第一步。或许在晚宴上,她能从那些长辈口中,听到更多关于祖父的事情。
下班后,林舒瑶回到家,苏婉已经帮她准备好了晚礼服。那是一件酒红色的吊带长裙,丝绒材质,裙摆上绣着细小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苏婉帮她整理着裙摆,笑着说:“这件礼服是我特意让设计师改的,把领口改得低了点,显得更成熟。今晚的晚宴很重要,你可得好好表现,别给你爸丢脸。”
“我知道了,妈。”林舒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镜中的女孩穿着昂贵的礼服,妆容精致,浑身上下都透着“林家千金”的气息,可她的心里,却藏着太多的疑惑和不安。
苏婉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就当是去认识新朋友。你爸已经在楼下等你了,我们该出发了。”
林舒瑶深吸一口气,跟着苏婉下楼。林正宏已经换好了西装,看到她,满意地点点头:“不错,长大了,越来越像个大人了。”
坐上车,林舒瑶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晚的慈善晚宴,不仅是拓展人脉的机会,更是她寻找真相的开始。无论祖父的过去藏着什么秘密,她都要一点一点地揭开,哪怕这个过程会充满荆棘。
车子很快抵达环球酒店,门口灯火辉煌,豪车云集。林舒瑶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步走进宴会厅,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知道,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在这场看似平静的晚宴中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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