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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北的风裹着雪沫子,打在萧清沅的貂皮帽檐上,簌簌落了一层白。乌珠穆沁牧场的蒙古包外,娜仁大婶正踮着脚,把新领的棉衣往女儿身上裹,小姑娘的脸蛋冻得通红,却攥着手里的奶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 那奶糖是萧清沅让人从城里带来的,裹着粉白的糖纸,在雪地里亮得像小太阳。“萧大小姐,这可真是谢谢您了!” 娜仁大婶拉着萧清沅的手,掌心粗糙却暖和,“往年这个时候,我们得把羊毛卖了才有钱买棉衣,今年合作社分了红,还没等我们开口,您就把棉衣送来了,还有这粮食,够我们家吃到来年开春了!”
萧清沅回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老茧 —— 那是常年捻羊毛、挤牛奶磨出来的。她想起三天前开紧急会议时,张叔还在担心 “暖冬计划” 投入太大,会影响西域商队的资金周转,可此刻看着娜仁大婶眼里的光,她忽然觉得,再多的投入都值。
“大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萧清沅笑着,目光扫过牧场里的合作社厂房,“明年我们计划在牧场建个羊毛加工厂,到时候大家不用再把羊毛低价卖给贩子,在家门口就能赚钱,您看好不好?”
“好!好!” 娜仁大婶激动得直点头,“要是能在家门口干活,我家那口子就不用去城里打零工了,孩子们也能天天见到爹!”
周围的牧民听到这话,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加工厂的事,雪地里的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萧清沅耐心地解答着,忽然觉得领口的玉佩微微发热,像是有一股暖流顺着衣领滑进心里 ——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玉佩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些,不是错觉。
晚上回到萧家老宅,萧清沅关上门,意念一动,便进了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了愣:之前降了半指的灵泉水,此刻竟微微升了一点,水面泛着细碎的光;药田里的血参,原本有些发黄的叶子,此刻也冒出了新的绿芽;就连角落里那丛一直没动静的薄荷,都抽出了细细的茎。
她走到灵泉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泉水 —— 温温的,带着熟悉的药香。她忽然想起念北手札里的话:“外物需借人心养”,原来不是说说而已。这三天,她跑了三个牧区,送了五百多件棉衣、两百石粮食,还帮两个濒临倒闭的合作社找到了新的销路,牧民们的笑脸,就是最好的 “养分”。
“原来你也懂人心啊。” 萧清沅轻声说着,指尖划过泉边的石头,那里刻着淡淡的纹路,是黄玉卿当年亲手刻的 “安” 字。
就在这时,书房的电话响了,是密卫队长周砚打来的。
“大小姐,查到那个西域商人的线索了。” 周砚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凝重,“他叫阿古拉,表面上是撒马尔罕的皮毛商,实际上是‘焚玉会’的人。”
“焚玉会?” 萧清沅皱眉,这个名字她在老辈的手札里见过,是一个流传了几百年的神秘组织,据说目标是寻找 “能藏万物的宝玉”,也就是他们家的玉佩。
“对。” 周砚接着说,“我们查到,二十年前西域叛乱的叛军首领,就是焚玉会的外围成员。他们手里有一样东西,和您书房里那枚铜牌上的符号一样 —— 都是火焰形的标记。阿古拉这次来朔北,名义上是做生意,实际上是为了打探玉佩的下落,还有…… 查探空间的虚实。”
萧清沅的心猛地一沉。二十年前的叛乱,她虽然没经历过,但听祖母说过,当时叛军围困朔北三个月,全靠空间里的粮草和药材才撑过来。原来那场叛乱,也和焚玉会有关。
“他现在在哪?” 萧清沅问。
“已经离开朔北了,回撒马尔罕了。” 周砚说,“不过我们在他住过的客栈里,发现了一张地图,上面标记了英雄陵园、萧家老宅,还有…… 空间药田的大致位置。看来他们已经查到不少东西了。”
萧清沅挂了电话,走到书架前,取出那个装着铜牌的紫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铜牌上的火焰符号在灯光下泛着暗哑的光,和空间里泉边的 “安” 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一个是掠夺,一个是守护。
她再次进入空间,这一次,她特意走到药田最里面的田埂边。上个月她在这里发现了火焰符号的刻痕,此刻仔细一看,竟在符号旁边发现了两个新的小字:“春分”。
是用指甲刻的,很浅,像是刚刻上去没多久。她摸了摸刻痕,指尖能感觉到木质田埂的纹路 —— 这不是她刻的,也不是之前的掌舵人刻的,难道是空间自己出现的?
春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分了。焚玉会的人在春分前后,会有动作吗?
萧清沅站在药田里,看着眼前的灵泉和药草,忽然觉得,不管焚玉会有什么阴谋,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先祖用真心守住了朔北,她也要用同样的真心,守住这片土地,守住先祖的遗产。
与此同时,京都国家图书馆的特藏室里,林微正对着一本泛黄的《西域秘闻》发呆。
这本书是她今天早上找到的,民国时期的版本,里面记载了不少西域的神秘组织,其中就有 “焚玉会”:“焚玉会者,始于大靖初年,以‘焚玉取宝’为志,寻一羊脂玉佩,传言佩中有泉,有田,能藏万物。曾多次潜入朔北,欲夺玉佩,皆败。”
林微的心跳得飞快,她翻到书的插图页,里面画着一个火焰形的符号,和她之前在《朔北杂记》残卷的批注里看到的 “侍女所见窗内微光”,忽然联系了起来 —— 难道当年侍女看到的,就是焚玉会的人在试图夺取玉佩?
她正看得入神,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旧布包。
“小姑娘,你也在查焚玉会啊?” 老人笑着问,声音很温和。
“您…… 您怎么知道?” 林微有些惊讶。
老人指了指她手里的《西域秘闻》:“这本书我年轻时也看过。我叫秦守义,是朔北英雄陵园的守陵人,之前在馆里捐过一些老物件。”
“秦守义?” 林微眼睛一亮,“您是朔北人?我正想找机会去朔北呢,想看看英雄陵园,还有…… 黄玉卿的遗迹。”
秦守义点点头,从布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照片,递给林微:“这是 1940 年的照片,拍的是英雄陵园的守陵人,你看这个。”
林微接过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但能清楚地看到,守陵人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锦盒里露出半枚羊脂玉佩,和《朔北杂记》里描述的 “夫人常佩一羊脂玉佩” 一模一样。
“这枚玉佩…… 现在还在吗?” 林微问。
秦守义叹了口气:“1950 年的时候,陵园遭了一次灾,玉佩就不见了。不过老辈人说,玉佩一直在萧家手里,是萧家的传家宝,只有每一代的掌舵人才能继承。小姑娘,有些故事,光看史料是不够的,得去现场才能懂。你要是去朔北,可以来找我,我给你讲讲陵园里的老故事。”
林微紧紧握着照片,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她要去朔北,要亲眼看看那座陵园,要找到玉佩的下落,要解开黄玉卿和空间的秘密。
“谢谢您,秦爷爷。” 林微认真地说,“我下个月就去朔北,到时候一定去找您。”
秦守义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特藏室。林微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布包上,绣着一个小小的火焰符号 —— 和焚玉会的标记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淡了很多,像是绣了很多年。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追上去问,秦守义却已经走出了大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林微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西域秘闻》里的火焰符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里 —— 焚玉会、萧家玉佩、秦守义,还有那个神秘的空间,都像是一条条线索,缠绕在一起,指向朔北。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图书馆时,天已经黑了。京都的雪还在下,路灯把雪花照得像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她拿出手机,订了一张下个月去朔北的机票,然后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 是从《朔北杂记》残卷里掉出来的,一粒小小的种子,褐色的,带着淡淡的药香,和她在博物馆里看到的 “血参种子” 标本,一模一样。
林微握着那粒种子,忽然想起秦守义说的话:“有些故事,要去现场才能懂。” 她抬头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朔北,看到那座埋着传奇的陵园,看到那枚传承了百年的玉佩。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朔北的萧家老宅里,萧清沅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星空。她的手里,也握着一粒种子 —— 是从空间药田里采的血参种子,准备明年春天种在英雄陵园的松柏下。
两颗种子,跨越千里,在不同的时空里,被两个人紧紧握着,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春分的脚步越来越近了,焚玉会的阴影在暗处涌动,空间的秘密还藏在玉佩里,而林微和萧清沅,正朝着同一个方向,一步步走近那个埋藏了百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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