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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说的是有些太医给贵人治病,为了怕担责,所以用所谓的“太平方”,治不好,也死不了,拖拖拉拉,消耗时间,全靠病人自愈力。但对上平民,就敢冒险一试,用重药猛药,反而治疗效果更好。韩舒宜过去搀扶太后,赔笑道,“太后娘娘这么说,太医们可冤枉死了,这毒物跟旁的不同,分为植物毒,动物毒,还有矿物毒,中间又要区分各种毒物的配比,想要解毒,自然是找到原配方,对症下药来得快。要是找不到,就只能用最普适的法子。”
慢,很正常。
太后反拍她的手,“你有心的,哀家都知道。”
上次夏家出事,太后突然察觉,在皇帝身边,还是要有个能吹枕边风的人才好。不管此人何种身份,能替她说话就好。有个人缓冲,窥探,进言,比她跟皇帝直接对话更好。
她有意将贤妃,纳入这个人选。
二人站在太医身边,看着太医们忙忙碌碌,炮制牛黄石,昼夜不歇,终于赶制出足够的分量。
太后点头,太医用小银刀在皇帝的胳膊上划了一刀,将炮制成雪白色的牛黄石贴上去,吸取血液。
血液沾染上牛黄石,居然没有变红,反而染上一丝青色。青色逐渐变浓,也就代表着毒素真的被吸了出来。
太后呼吸变的急促起来,紧紧捏着韩舒宜的手。
韩舒宜强忍着没叫喊,专注的盯着皇帝伤口。
一口气用掉所有的牛黄石,后来牛黄石只能吸出少部分的青色。
太医过来禀告,“太后,效果甚佳,不过毒药进了五脏六腑,只怕还要多吸几次才行。”
“没关系,哀家调集库房里所有的药材和牛黄,专供你们使用!”
“只要,能够治好皇帝!”
太医退下,太后亲自去看皇帝面色,果然,好转不少。
太后的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经过几日治疗,某天下午,皇帝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带茫然的看着身边忙忙碌碌的人群。
他就记得自己在书房批阅奏折,忙的不可开交,怎么眼一睁,人病倒了?
太后过去擒着皇帝的手,热泪盈眶,“皇帝,你终于醒了!好不好痛不痛,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朕有些头晕,别的还好,母后,到底怎么样了?”皇帝正待问话,皇后跟钰贵妃都扑了床铺上,
失声痛哭。
皇帝好声好气的安慰着,“朕没事,母后,先说说发生什么了?”
“你可真是吓死哀家了!”太后埋怨了半句,正要说出前因后果,突然听到外头何欢故意抬高的嗓门,“礼亲王,您不能这么闯进去!这里可是乾泽宫,皇上寝殿!”
“擅闯者,等同造反!”
“哎哟!”
然后是何欢摔倒的声音。
外头吵吵嚷嚷,闹的不可开交,甚至还像动手了。
韩舒宜跟太后对视一眼,知道这位礼亲王,今日真的想强闯乾泽宫,想要一探究竟。
他是皇帝的大伯,尊位亲王,宗室里的宗正,身份不可小觑,更不好糊弄。
刚苏醒的皇帝,能够应付的了他吗?
韩舒宜看了一眼,走过去把钰贵妃扶了起来,“太后娘娘,臣妾跟钰贵妃娘娘出去拦一阵,您抓紧。”
钰贵妃一脸茫然,被她扯到殿外。
“贵妃娘娘,等会儿看情况行事。”
门外,何欢快要挡不住了。
韩舒宜扯钰贵妃过来,第一是潜邸时她就是侧妃,礼亲王肯定认识。第二,皇后的身份,不方便,撒泼。
门外,礼亲王义正言辞,抬脚踹翻了何欢,怒道,“狗奴才!还想阻拦本王!本王得到消息,皇帝重病,昏迷不醒,你们这些刁奴,甚至故意拖延皇帝的治疗时间!”
“三天!三天时间,皇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是你们这些刁奴害的!眼下还敢拦本王,难道是想颠覆大锦江山吗!”
礼亲王说的义正言辞,理直气壮。进宫不能带侍卫,但是他带了十来个宗亲里的亲王,郡王,势必要见到皇帝。
何欢被踹倒,侍卫苦于他们身份,只敢阻拦,不能真的动武器。
眼看礼亲王就要开门,韩舒宜深吸一口气,直接开门,冷道,“礼亲王,好大的威风!都耍到乾泽宫来了!”
“怎么,打算给乾泽宫换个主人吗!”
礼亲王就看到正殿出现两个宫装女子,站前头那个,双目如同火焰燃烧。
后头那个他认识,正是钰贵妃。
钰贵妃也往前,“皇上得了风寒,正是需要静养时,礼亲王如此大吵大闹,真是不成体统。”
她跟韩舒宜一个唱白一个唱红,韩舒宜横眉冷目,钰贵妃轻言细语,目的就一个,拦着礼亲王。
礼亲王踌躇起来。
他可以对何欢,对侍卫拳打脚踢,因为身份不同,他是主对方是仆。但对着宫妃,不到撕破脸,他不能妄动。
礼亲王踌躇,他身后的人可没有,有个白胡子老头冷哼,“皇上昏迷,谁耐烦跟妇道人家扯什么舌头!咱们都进去!”
韩舒宜再次冷笑,“皇上得了风寒,咳嗽的厉害,所以才歇息几天,怎么,善郡王从哪儿听到的消息,皇上昏迷了?”
白胡子卡壳了,只好梗着脖子,“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本王不跟你说话。”
“你不跟本宫说话,本宫还要跟你计较呢!谁跟你说的,皇上昏迷不醒?今天要是不说个一二三来,就别走了!”
韩舒宜当即跟他们吵了起来。钰贵妃一会儿劝劝这个,一会儿劝劝那个,忙的不亦乐乎,但实际上一点有用的话没说,全在和稀泥。
等吵的上头,对方再三要闯殿,韩舒宜扔了一句,“若是皇上安然无恙,礼亲王,你打扰皇上休养,该当何罪?”
礼亲王跟善郡王对视,他们的消息渠道绝对可靠,知道皇帝真的昏迷才敢来,所以礼亲王脖子一横,“任凭处置!”
等着就是这句话,韩舒宜让开,“希望你别后悔。”让开了大门。
这话笃定的,叫礼亲王心里一突,也硬着头皮往里头走。
乾泽宫一切如旧,布置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
皇帝穿着一件家常衣裳,面色有些苍白,身侧坐着皇后,正给皇帝剥莲子,说要给皇上炖莲子清火甜汤。
皇帝淡淡放下书本,“还喝什么甜汤啊,大伯这么急,以后朕怕是米汤都喝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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