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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定了!”我这仨字儿一撂下,跟往滚油锅里泼了瓢凉水似的,滋泼了瓢凉水似的,滋啦一声,炸了!
外门弟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掌声!张猛那几个带掌声!张猛那几个带伤的汉子,眼圈都红了,激动得嘴唇直哆嗦。周围看热闹的杂役弟子更是嗷嗷叫好,口号喊得震天响:“陈特使仗义!”“保障司特使仗义!”“保障司万岁!”“公平!公平!公平!”
这阵仗,把闻这阵仗,把闻讯赶来的几个外门执事堂管事脸都吓白了。他们挤在人群外头,想进来呵斥又不敢,尤其看到我腰里不敢,尤其看到我腰里那块黑黢黢、散发着不祥寒气的“察”字令牌,更是腿肚子转筋。
“陈…陈特使!”一个管事硬着头皮挤进来,陪着笑,“这…这不合规矩啊!外门弟子自有执事堂管理,他们的伤…自有宗门法度……”
“法度?”我斜眼瞅着他,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听得见,“法度就是让他们流血拼命,连瓶止血散都不给?法度就是管事高高在上,一句‘就是管事高高在上,一句‘本分’就把人打发了?这法度,我看是歪的!”
我指着张猛他们身上的伤:“他们是不是为宗门巡逻受的伤?是不是在当值期间?这算不算工伤?该不该赔?该不该治?”
“这……”那管事被问得这……”那管事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执事堂不管,我劳动保障司管!”我斩钉截铁,对着孙大牛一挥手,“孙组长!立刻带人,给这几位外门兄弟验伤!登记!按咱们保障司的工伤标准,先行垫付治疗丹药和灵石!所有费用,记在账上!回头我亲自去找执事堂,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得令!”孙大牛声如洪钟,带着几个队员,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张猛他们,往保障司里专门腾出来的“工伤处理室”走。那架势,比伺候亲爹还周到。
这一幕伺候亲爹还周到。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所有围观外门弟子的心!
“真管了?!”“真给药了?!”“陈特使…真为我们做主啊!”
羡慕、激动、难以置信的情绪在青衫弟子中疯狂青衫弟子中疯狂蔓延!以前被忽视、被压榨的委屈,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陈特使!”一个外门弟子猛地站出来,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外门弟子,能不能也加入保障司?我们也想要积分保障司?我们也想要积分!我们也想要工伤赔偿!我们也想要双休!”
“对!我们也想加入!”“凭什么杂役兄弟有的,我们没有?!”“我们干的活也不少!我们也累!我们也怕受伤没人管!”
群情激愤!要求加入保障司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我一看,火候到了!
“安静!大家安静!”我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脸上露出“痛心疾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诸位外门首”的表情,“诸位外门兄弟的心情,我理解!非常理解兄弟的心情,我理解!非常理解!你们的要求,合情合理!劳动保障,本该惠及所有为宗门流血流汗的弟子!”
我话锋一转,叹了口气我话锋一转,叹了口气:“但是!难啊!保障司初创,资源有限,权限也有限!目前只能覆盖杂役区。外门事务,涉及修炼、任务、考核,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宗门高层的明确支持,没有完善的制度保障,贸然推广,只会适得其反,害了大家啊!”
我反,害了大家啊!”
我这话半真半假。资源权限是问题,但更大的问题是是问题,但更大的问题是,直接把手伸进外门,等于捅了马蜂窝!那些执事堂的管事、负责外门的长老,能答应?内门那些大爷能看着外门也“翻身”?
果然,我这么一说,外门弟子们激动的心情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眼神黯淡下来,充满了失望和不甘。
“那…那怎么办?就看着杂役兄弟过好日子,我们继续当牛做马?”张猛包扎好伤口出来,听到这话,也急了。
“等!不是办法!”我猛地提高音量,眼神扫过一张张不甘的脸,“等,永远等不来公平!想要,就得自己去争!去闹出动静!让上面的人看到!听到!感受到你们的决心和力量!”
我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煽动性的蛊惑:“你们想想,如果明天,所有外门弟子,集体……嗯,‘暂停’一切非必要的劳役和跑腿任务!只做最基础的修炼和必要的警戒!同时,派出代表,拿着你们的诉求——要求建立外门劳动保障制度!要求工伤赔偿!要求任务积分奖励!要求落实双休!——直接去长老殿请愿!你们说,上面那些大人物,还能坐得住吗?还能当看不见吗?”
“?还能当看不见吗?”
“暂停任务?请愿?”外门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既有兴奋,也有恐惧。这可是近乎罢工啊!在等级森严的仙门,这胆子也太大了!
“怕什么?!”我给他们打气,拍了拍腰间的黑玉令,“有监察长老的法旨在!咱们占着理!咱们要的是公平!不是造反!只要咱们团结一心,行动一致,诉求咱们团结一心,行动一致,诉求合理,上面就不敢把咱们怎么样!反而会认真考虑!想想杂役区!我们当初不也是豁出去,才换来今天的局面吗?!”
“对!陈特使吗?!”
“对!陈特使说得对!”“豁出去了!不争什么都没有!”“咱们外门弟子也不是好欺负的!”“明天!集体暂停任务!去长老殿请愿!”
张猛第一个振臂高呼!他刚亲身经历了保障司的“温暖”,此刻热血沸腾!其他外门弟子也被彻底点燃,压抑已久的委屈也被彻底点燃,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渴望化作了巨大的勇气!口号声再次响彻云霄!
那几个执事堂管事脸都吓绿了,想阻止又不敢,只能连滚爬爬地跑去报信了。
第二天,玄天宗外门,史无前例地“停无前例地“停摆”了!
除了必要的警戒岗位和基础修炼静室还有人岗位和基础修炼静室还有人,所有外派任务——巡逻、跑腿、看守药园、协助内门……全部陷入停滞!
数百名穿着青色弟子服的外门弟子,在张猛等代表的带领下,秩序井然(得益于吴小六连夜过去帮忙组织的功劳),举着连夜赶制出来的、歪歪扭扭写着“要求工伤赔偿!”“落实任务积分!”“还我双休日!”的简陋横幅,浩浩荡荡,沉默而坚定地走向位于主峰半山腰的长老殿!
这阵仗,直接把整个这阵仗,直接把整个玄天宗震懵了!
内门弟子们站在高处,看着下面那一片沉默的青衫海洋,脸上不再是鄙夷,而是震惊和一丝不安。杂役弟子们则远远看着,眼神里充满了支持和羡慕。
长老殿前,早已得到消息的长老们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长须长老气得胡子直抖,红焱长老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其他长老也是面面相觑,焦头烂额。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杂役搞出来的“劳动保障司”,这把火,竟然这么快就烧到了外门!还烧得这么旺!这么狠!
“反了!都反了!”长须长老指着越来越近的请愿队伍,手指哆嗦,“聚众闹事!胁迫长老!此风绝不可长!执法长老!立刻……”
“且慢!”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众人回头,只见那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负责外门庶务的赵长老(一个面容古板的老头)站了出来,他脸色也很难看,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复杂和……疲惫?
“大长老息怒。”疲惫?
“大长老息怒。”赵长老对着长须拱了拱手,声音干涩,“此事…堵不如疏。外门积弊已久,弟子怨气沸腾,此次借那陈苟之机爆发出来,若强行弹压,恐生更大乱子,更损宗门根基。况且…监察长老那边……”
提到“监察长老”四个字,所有长老脸色都是一变,下意识地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我正混在请愿队伍后面看戏呢),尤其是我腰里那块令牌。
长须长老张了张嘴,那句“拿下”终究是没喊出来,憋得老脸通红。
就在这时,请愿队伍已经走到了殿前广场。张猛作为代表,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不卑不亢(腿肚子其实有点抖,但硬撑着),将一份按满了外门弟子手印的请愿书高高举起:
“外门弟子张猛,携外门八百七十三名弟子,恳请诸位长老!改革外门劳役制度!建立外门劳动保障!落实工伤赔偿!推行任务积分奖励!还我双休之日!弟子等,愿为宗门赴汤蹈火,但求一个公平!”
声音洪亮,在寂静的山峰间回荡。
长老们看着那份沉甸甸的请愿书,看着广场上黑压压一片、眼神倔强的外门弟子,再想想那尊隐在暗处、态度不明的监察煞星,还有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陈苟……一个个头大如斗。
外门大罢工和请愿,效果立竿见影!
当天下午,长老殿就传出消息:原则同意在外门进行“劳动保障制度”试点!责成执事堂与劳动保障司(没错,特意点了我这个司长的名!)共同拟定外门实施细则!尽快推行!
消息传来,外门弟子区欢声雷动!张猛他们激动得抱在一起又叫又跳!保障司总部更是被闻讯赶来的外门弟子挤爆了门槛!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翻身做主人的喜悦!
然而,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得快上吊了!
愁的还不是外门执事堂那帮管事(他们顶多是权力被顶多是权力被分走),而是——内门弟子!
为啥?因为外门一“停摆”,那些原本由外门弟子承担的跑腿、打杂、看守承担的跑腿、打杂、看守低级药园、甚至部分低级药园、甚至部分巡逻警戒的活儿,全他妈没人干了!
内门弟子们傻眼了!
“王们傻眼了!
“王师兄!我让你去丹堂取的‘聚气散’呢?这都两个时辰了!”“李师姐!药园子没人浇水,那几株‘凝露草’都快蔫了!你快想想办法啊!”“张师弟!山门西侧的警戒哨位空着!万一有敌袭怎么办?赶紧派人顶上啊!”
内门各峰,顶上啊!”
内门各峰,一片鸡飞狗跳!平时习惯了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内门精英们,突然发现,没了外门那些“工具人”,他们连最基本的修炼后勤都保障不了!取个丹药要自己跑腿?看守药园要自己蹲点?巡逻警戒要自己站岗?这他妈还怎么安心修炼?怎么冲击瓶颈?
更让他们憋屈的是,长老殿为了安抚外门,严令内门各峰:在外门保障制度推行期间,不得以任何理由强制征调外门弟子干活!违者严惩!
这下好了!内门弟子们抓瞎了!那些琐碎但必要的活儿琐碎但必要的活儿,总不能真让尊贵的内门精英们自己干吧?那也太掉价了!太耽误修炼了!
于是,内门各峰开始各显神通。有的峰主拉下脸,派自己峰里地位最低的记名弟子去顶岗;有的则试图用灵石诱惑一些还没被保障司完全“感化”的外门弟子偷偷接私活;但效果都微乎其微。保障司那边盯得紧,吴小六的“工时监察组”眼睛毒得很,谁敢顶风作案克扣外门弟子,分分钟举报到你怀疑人生!
内门弟子们的生活质量,肉眼可见地断崖式下跌!洞府没人打扫了,灵茶没人沏了,跑腿没人使唤了……一个个焦头烂额,怨声载道。
这天,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内门精英聚在“凌云峰”大师兄周通的洞府里,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洞府里落了一层薄灰都没人扫,灵茶也是自己胡乱泡的,寡淡无味。
“周师兄!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穿着锦袍的弟子抱怨道,“我那炉‘养神丹’眼看就要成了,结果看守地火阵的外门小子撂挑子不干了!害得我火候差点失控!前功尽弃!”“我更惨!”另一个女弃!”“我更惨!”另一个女弟子哭丧着脸,“我托人从山下带的胭脂水粉,说好今天送到,结果跑腿的外门弟子全去搞什么‘积分培训’了!我的胭脂啊!”“还有巡逻!西边哨位空着,赵师叔把我抓去顶了两天!风吹日晒!耽误我修炼不说,!耽误我修炼不说,脸都糙了!”
周通作为大师兄,修为最高,也最傲气。他端着一杯泡得发苦的灵茶,脸色阴沉得苦的灵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听着师弟师妹们的抱怨,他心里的邪火蹭蹭往上冒。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不就是那个该死的杂役陈苟吗?!
“够了!”周通猛地一拍桌子,劣质灵茶溅了一桌,“抱怨有什么用?都是那个叫陈苟的泥腿子!搞什么狗屁保障司!煽动外门闹事!才害得我们如此狼狈!”
“对!就是他!”“一个杂役,仗着有监察令,无法无天了!”“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众人群情激愤。
“光收拾他一个不够!”周收拾他一个不够!”周通眼神阴鸷,“要动,就动他的根基!他不是搞什么‘劳动光荣’吗?不是靠积分拉拢人心吗?咱们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什么叫内门的底蕴!”
他扫视一圈,压低声音:“他不是要效率吗?咱们就给他效率!召集各峰精锐!组成‘内门精英任务突击队’!把外门撂下的那些破活儿,用最短的时间,最高的效率,干得漂漂亮亮!让全宗门都看看!没有那些外门废物,我们内门精英一样行!而且干得更好!更有效率!彻底把!更有效率!彻底把那个什么狗屁积分那个什么狗屁积分榜比下去!看他还怎么嚣张!”
“好主意!”“让那帮泥腿子看看什么叫差距!”“干!咱们内门精英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群被憋坏了的内门精英,瞬间被这个“用精英,瞬间被这个“用实力打脸”的计划点燃了!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司长!
周通看着众人激愤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陈苟?一个靠歪门邪道上位的杂役,也配跟我们内门精英斗?等着被碾成渣吧!
他大手一挥:“事不宜迟!立刻召集人手!先从最紧要的巡逻警戒人手!先从最紧要的巡逻警戒和药园看守开始!让全宗门都开开眼!”
一群心高气傲、憋着一肚子火的内门精英,嗷嗷叫着冲出了洞府,准备用他们“高贵”的修为和“卓越”的效率,去干那些他们平时不屑一顾的“低贱”活计,只为打一个杂役的脸。
这画面,想想就充满了荒诞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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