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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田司王扒皮被叉出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半天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杂役区！那动静，比过年放炮仗还热闹！“听说了吗？陈特使把王扒皮撸了！”“何止撸了！克扣的工时要三倍补回来！还罚他掏钱给药！”“痛快！太他妈痛快了！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带劲的了！”
杂役弟子们走路都带风，腰板都比以前直溜了三分。再看那些管事，呵，以前见了杂役鼻孔朝天，现在看见穿灰衣服的队伍过来，特别是瞅见我腰间挂着的那块黑黢黢、冰嗖嗖的“察”字令牌，一个个立马换上笑脸，点头哈腰，客气得跟伺候亲爹似的，生怕被揪住小辫子。
紧接着，清扫司那个外号“张扫把”的管事也倒了血霉。这老小子克扣工时更狠，还搞“罚款创意大赛”，杂役弟子稍微洒点灰，他能罚掉人家半个月饭钱。结果被吴小六带着“工时监察组”翻了个底朝天，把他那本藏着掖着的“小金库”账本都扒拉出来了！人赃并获！下场比王扒皮还惨——直接发配去掏灵兽粪坑了！
劳动保障司？这名头，一夜之间，在杂役弟子里成了青天大老爷！在管事们耳朵里成了催命符！
一时间，整个玄天宗最底层的生态风气，为之一清！什么克扣工时、强行加班、罚没灵石之类的幺蛾子，销声匿迹！管事们一个个都成了遵纪守法的模范标兵，恨不得把“配合保障司工作”刻在脑门上。
“双休，双休，双休……”“工伤赔偿啥时候下来啊？”“陈特使！咱们信你！”
杂役弟子们尝到了甜头，热情空前高涨。每天都有大把的人跑到我们临时征用的（其实就是占了王扒皮原来的办公室）劳动保障司总部来报名，想加入这个新衙门。孙大牛和吴小六走路都带风，俨然已是杂役区的风云人物。
然而，问题也来了。
“司长！事儿不对啊！”吴小六这天愁眉苦脸地跑来找我，手里拿着一摞统计单，“您看！自从咱们严查工时，落实双休之后……”
“咋了？管事们又搞小动作了？”我正研究着王扒皮小金库里搜刮来的劣质灵茶，泡起来味道还行。
“不是！”吴小六把单子啪地拍桌子上，“是他们现在太老实了！一点刺都不敢挑！”
“老实还不好？”孙大牛挠挠头，憨憨地问。
“好个屁！”吴小六翻了个白眼，“大牛哥你想啊，以前他们克扣工时，杂役兄弟是被迫多干活。现在呢？工时卡得死死的，双休雷打不动！结果就是——”
他指着单子上几行字：“司长您看！灵田丙字区的除草任务，以前三天干完，现在拖到第五天！清扫南麓台阶的进度，慢了快一倍！连药园子那边给灵药浇水施肥的，都开始磨洋工了！反正到点就下班，多干一点都嫌累！效率低得吓人！”
我拿过单子一看，眉头也皱起来了。可不是嘛！以前是被压榨得太狠，现在是一下子松弛过度，直接躺平摆烂了！
“这可不行！”我放下茶杯，“咱们是要争取合理权益，不是要当咸鱼混日子！这么搞下去，灵田减产，药园荒废，宗门能饶了咱们？天上那位大佬（监察长老）能满意？到时候说咱们‘矫枉过正’，‘扰乱宗门秩序’，把保障司撤了，咱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孙大牛和吴小六一听，脸都白了：“那…那咋办？”
咋办？光靠惩罚和监管不行了！得引入点新东西！前世那套“绩效管理”“KPI考核”“积分奖励”的玩意儿，立马在我脑子里蹦跶出来！
“有了！”我一拍桌子，“咱们搞个积分榜！”
“啥榜？”孙大牛和吴小六一脸懵。
“劳动光荣积分榜！”我站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踱步，唾沫横飞，“听好了！咱们成立一个‘劳动竞赛委员会’！任命…嗯，就任命孙大牛当会长！吴小六当副会长！再挑几个老实肯干、人缘好的弟兄当委员！”
“竞赛？”孙大牛更懵了。
“对！竞赛！”我掰着手指头给他们解释，“以后，咱们保障司，不光管休息，管工伤，还得管干活！要干得好！干得漂亮！”“简单点说：所有杂役任务，都给它量化！除草一亩地，给几个积分；清扫一百级台阶，给几个积分；照看一株灵药不出问题，给几个积分……干得多，干得好，积分就高！月末月初，按积分排名！”
“排…排名干啥？”吴小六有点明白了，但又不太明白。
“发奖金啊！笨！”我恨铁不成钢，“宗门每个月给咱们杂役的那点例钱，几块下品灵石碎块，够干啥的？咱们保障司，从各司收缴的罚款（比如王扒皮小金库里的）、还有从宗门那边争取到的‘革新试点经费’里，拿出一部分！设立‘劳动光荣奖励基金’！”
“积分榜前十名！灵石奖励！丹药奖励！积分榜前五十！灵石奖励减半！但也不少！”“连续三个月都垫底的？不好意思！说明你不适合这工作！调岗！去干最苦最累没人乐意干的活儿！比如…掏粪坑！”
“嘶——！”孙大牛和吴小六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奖励！惩罚！双管齐下！这招够狠！
“还有！”我补充道，“积分不光能换钱换药！还能用来申请工伤认定优先权！用来抵扣轻微的违规罚款！甚至…攒多了，可以申请调去稍微轻松点的岗位试点！这叫啥？这叫‘劳动致富’！‘积分改变命运’！”
孙大牛和吴小六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尤其是吴小六，瘦猴脸上全是兴奋的红光：“高！司长！实在是高啊！这招一出，谁还敢磨洋工？谁不想多赚积分换好处？干！必须干！大牛哥，咱俩这就去拟细则！把任务都量化出来！”
孙大牛也激动地搓着大手：“好！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任务分量定得公平合理！让兄弟们心服口服！”
劳动竞赛委员会，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运作起来了。孙大牛带着一帮人，实地考察各种任务，拿着小本本记录，跟老农蹲在地头讨论一亩地除草需要多少力气；吴小六则负责制定积分兑换规则，精打细算，既要让奖励有吸引力，又不能把基金搞破产。
很快，“劳动光荣积分榜”的试行细则就贴满了各个杂役聚集点。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清除灵田杂草（一亩）：5积分清扫宗门台阶（百级）：3积分照料低阶灵药（一株/月，无损伤）：10积分搬运物资（千斤/里）：4积分举报管事违规（核实有效）：20积分！……积分榜月度前十：奖励下品灵石十块，淬体丹一枚！月度前五十：奖励下品灵石五块！连续三月垫底：调岗掏粪队！
细则一出，整个杂役区再次炸了！
“卧槽！除草一亩就给5分？我一天能除三亩！”“清扫台阶百级才3分？这有点少啊…”“照料灵药10分！这个值！风险高，但分也高！”“举报管事违规20分？！我的天！这要是抓住一个……”“灵石！丹药！前十名就有十块灵石？一枚淬体丹？！比内门弟子月例都多了吧？（夸张说法）”“掏粪队……嘶…死也不能垫底啊！”
杂役弟子们围在榜前，议论纷纷，眼神火热！以前干活是给管事干，现在干活是给自己挣积分！积分就是灵石！就是丹药！就是未来！
风向，瞬间变了！
以前是“到点下班，多干一秒算我输”。现在是“兄弟们再加把劲！这片草除完，每人多5分！”“台阶扫快点！争取今天干够三百级！”“老王！你看那株凝露草好像不对劲！赶紧去看看！别扣分！”甚至有人开始主动琢磨怎么提高效率，研究除草新手法，发明省力的清扫工具……
劳动热情空前高涨！效率蹭蹭往上涨！灵田司、清扫司、搬运司等各处的管事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下那群灰衣杂役，以前像霜打的茄子，现在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地往前冲！那劲头，比内门弟子修炼还狂热几分！
劳动光荣积分榜，初战告捷！
然而，事情不可能一帆风顺。
积分榜试行不到十天，内门那边，炸雷了！
这天一大早，我刚到保障司临时总部（王扒皮的办公室升级版），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闪开！都给我闪开！”“让陈苟出来！”“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一群穿着内门弟子华贵服饰的年轻人，气势汹汹地堵在了门口。为首的一个，长得倒挺周正，就是脸色铁青，下巴抬得老高，鼻孔朝天，一看就是平时被人捧惯了的。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也是个个义愤填膺，怒火冲天。
“谁是陈苟？！”为首那人开口，声音带着一股子倨傲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门口，腰里的黑玉监察令有意无意地晃悠着：“我就是。几位师兄有何贵干？”
那人目光扫过我腰间的令牌，闪过一丝忌惮，但怒火显然压过了忌惮，他指着外面一块刚立起来没多久的巨大木榜——那正是我们劳动保障司最新竖起来的“全宗门劳动光荣积分榜（杂役版）”。
那榜上，按照积分高低，密密麻麻排列着杂役弟子的名字和积分。排第一的叫李铁柱（没错，就是升仙大会那个土灵根中品的幸运儿，后来被分到灵田司），积分已经高达五百多分了！第二名吴小六，四百八……孙大牛排第三……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内门弟子声音拔高，“把这等污浊不堪的劳役贱名，堂而皇之地挂在人来人往的主路旁？与我等内门精英同列一榜？！是在羞辱我等吗？！”
他身后的跟班也纷纷叫嚷：“就是！我等日夜苦修，求的是大道长生！岂能与这些只知锄草扫地的下贱之人为伍？”“还‘劳动光荣’？呸！粗鄙不堪！”“简直污了仙家清净！立刻撤掉！”
哦！原来是觉得跟杂役名字放一起，辱没了他们高贵的身份啊！
我还没说话，旁边看热闹的杂役弟子们不乐意了。以前他们见了内门弟子大气不敢出，现在有保障司撑腰，腰杆硬了不少。
“喂！怎么说话呢？劳动怎么了？没我们扫台阶，你们内门洞府门口早就堆满鸟粪了！”“就是！锄草种粮，你们吃的灵米是我们种的！”“积分是我们实打实干出来的！怎么了？碍着你们高贵眼珠子了？”
杂役弟子们仗着人多，七嘴八舌地怼了回去。那几个内门弟子哪受过这种待遇？平时杂役见了他们跟见了瘟神似的躲着走，现在居然敢还嘴了？！
“放肆！一群贱役，也敢顶撞？！”为首那内门弟子气得脸色通红，身上灵力都开始波动起来，大有出手教训的架势。
“吼——！”一声爆喝！如同平地惊雷！
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挡在了那群内门弟子面前！正是孙大牛！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同样身材敦实、眼神彪悍的“杂役执法队员”！个个手里拿着特制的、加持了最低级“坚固”符文的短棍——这是保障司成立后，我给队员们申请的“执法器械”，虽然没啥杀伤力，但敲人手疼是够的。
“谁敢在保障司门口闹事？！”孙大牛铜铃大的眼睛一瞪，声如洪钟，配合他那小山似的身板，压迫感十足！“劳动光荣！积分排名是我们杂役兄弟靠力气挣来的！干干净净！谁敢说下贱？嗯？！”
他身后那几个队员也齐刷刷上前一步，短棍顿地，发出沉闷的“咚”声！气势汹汹！
那几个内门弟子修为虽然高，但一看这阵仗，尤其看到孙大牛那身板和他身后那群眼神不善、明显有组织的执法队员，再想到我腰里那块煞星令牌，气势顿时就弱了三分。真要动手，他们肯定打得过，但打了保障司的人，尤其是我这个特使还在场，后果……
“你…你们……”为首那内门弟子气得脸都扭曲了，指着孙大牛和我，手指直哆嗦，“仗势欺人！我要去长老那里告你们扰乱宗门秩序！羞辱内门！”
“告啊！”我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一脸无所谓，“去告呗！看看长老们是觉得我们搞劳动竞赛提升效率有罪，还是觉得你们这帮高贵的‘天之骄子’，连跟杂役名字放在一个榜上都觉得委屈？”
我指了指那块巨大的积分榜，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这榜，立在主路旁，就是要告诉所有玄天宗的人！劳动光荣！汗水不贱！无论你是内门精英，还是外门杂役，只要你踏踏实实为宗门做事，就能上这榜！就能凭本事拿奖励！我们杂役，凭自己的力气吃饭，挣积分换灵石丹药，光明正大！有什么丢人的？丢人的，是那些眼高于顶，看不起踏实干活，却享受着别人劳动成果的人！”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杂役弟子们轰然叫好！甚至有激动的喊出了“劳动光荣！陈特使说得对！”的口号。
那几个内门弟子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们平时高高在上惯了，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偏偏还没法发作，憋屈得要爆炸！
“好！好！好！陈苟！你等着！”为首那个内门弟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要把我吃掉，“这事没完！我们走！”他一甩袖子，带着那几个跟班，在一片嘘声和“劳动光荣”的口号声中，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走了。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周围的杂役弟子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陈特使万岁！”“保障司万岁！”“劳动光荣积分榜万岁！”
孙大牛嘿嘿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吴小六则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有点兴奋又有点担忧：“司长！这下可把内门那帮大爷得罪惨了！他们肯定要去长老那里告状！咱们这积分榜……”“告？”我拍了拍腰间的黑玉监察令，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让他们告去！只要咱们占着理，捧着‘提升效率’‘激励弟子’这面大旗，再加上监察长老这根定海神针杵着，长老们能奈我何？”我看着那块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巨大积分榜，看着上面那些属于杂役弟子的名字，豪气顿生：“这榜！不仅不能撤！还得给我加大！加亮！让全宗门都看得清清楚楚！咱们杂役，也是有榜样的！劳动，就是最光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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