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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话眠低头道:“他的命是用妖血吊着,昨夜正巧是第六日,他本应该用我的心去交换妖血,但被识破了,没了妖血吊着命,他支撑不住,人也就没了。”
此间,方泽是城中剜心凶手的消息已被传了出去。城中百姓这个时候大多也都在议论这件事。
“当真是可惜,好好一个人,偏得了病,犯了那样的事。”
“多好一个人,这些年若不是他,我们一家老小这日子当真是难过,可怜了这么一个大善人。”
客栈里里外外的人对方泽的事皆议论纷纷,但大多都在可惜他的命。
好人不长命。
话眠心里极复杂,这方泽也不知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只一个愿望,活着。
偏偏老天爷不如他的愿。
非要叫他早死,他便逆天改命,哪怕是和妖作交易,也想活着。可最后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话眠叹气,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起这挖心我就想起城东芳草街那片,最近也不怎么太平,这几天那条街上的牲畜不知道怎么了,隔三岔五就被杀,蹊跷的很啊!”
坐在客栈内喝茶的男人和同桌人聊起这事,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巧被几人听到。
“刘大娘家养的那只看门狗,前些日子就被杀了,那狗的心被掏出来,哎呦喂,那像是被什么东西吃了似的,上面坑坑洼洼的牙印,吃了一半,扔在狗尸体旁边。
我清早起来路过,一看那血肉模糊的,魂差点给我吓没了。”
“呦,你说这有没有可能也是剜心案的凶手做的?”另一个灰衣男子问道。
“那不可能吧,不是说剜心案的凶手是百锦庄的那个大善人,不过我倒觉得这事有点怪,住在芳草街的那户,你可听说过?”
话到这里,三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邻桌的话。
“芳草街姓柳的那家人。我就觉得他们有问题。说不定那些牲口就是他们家杀的。”
“这话怎么说?”
话眠听着听着,实在忍不住,伸着脖子凑了上去,冲那黑衣服大哥问道。
黑衣大哥也没想到话眠会凑过来,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不太高兴有人听他们谈话。
但看到话眠身后的两人正直愣愣的盯着他,他还是开口道:
“姓柳那户人,原本是对成婚不到半年的夫妇,但三年前,柳家男人柳向文上京赶考,可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过,但一年后与他同行的另一人却赶了回来,说这柳向文在途中遭山匪截杀了。
死无全尸。”
“这与牲口被杀有什么关系?”
风洛摸着黑云的头,盯着黑衣大哥问道。
“公子莫急,听我慢慢讲。”黑衣大哥认真道。
“柳向文的死,那是整条街都知道的事,自从他死后,他那个娘子也不见了踪影,有人说是去找他的尸体了。
可就在三个月前,这柳向文竟然死而复生,与他娘子在一个雨夜回来了!”
“死而复生?”话眠诧异道。
“没错,就是死而复生!”黑衣大哥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哎呦,当时整条街上的人都吓坏了,心想指不定是那柳向文的鬼魂回来了!”
“原本大伙都要去请道士来捉鬼了,但被柳向文成婚不到半年的娘子慕婉拦了下来。说,三年前的死亡是个误会。是同行人搞错了。
还专门叫柳向文来给街坊邻里做解释,说自己三年前在路上遇到一穷书生,也是进京赶考,他看那穷书生天寒地冻的,却穿的单薄破旧,便好心将自己多出来的冬衣给了书生。”
黑衣大哥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道:
“后来,书生说要与旧相识道个别,两人便分道扬镳,可没想到途中他的确遇到了山匪,但命大,逃过一劫,却跌落山崖。
他摔伤了,被山中一农户所救,昏了整整两年。一醒过来便赶回了江洲。在路上遇到了一直苦苦寻自己的慕婉。”
“那死无全尸又是怎么回事?”话眠问道。
“柳向文不是将自己的冬衣给了那穷书生,两人分开后,那书生也遇到了山匪,山匪杀人不眨眼,自然是将那书生杀了。
之前与柳向文同行过的人,只见尸体上穿的衣物是柳向文的,便以为死的是柳向文。”
三人连连点头,但又从这话里察觉出遗漏。
“既然死的不是柳向文,那芳草街牲口死亡的事又和他们有什么牵连?”
话眠若有所思道。
黑衣大哥摇着头,四处张望了下,道:
“自从这两人回来后,就怪的很,虽然柳向文平时与他娘子出双入对的,但总有人看见,他夜半出门,清晨又从外面偷偷溜回去。
而且,这芳草街的牲口都是从他回来以后才开始频繁被杀的,你说,三年不归的人突然回来,一回来就出这样的事,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话眠垂下眸,思考着这人说的话,这事听上去确实有蹊跷。又是牲口被吃了心,又是死而复生,这听上去太过于巧合。
“大哥,能告诉我们这柳家的地址吗?”
“你们要作甚?”黑衣大哥一听这话,立马警觉起来,生怕他们做出点什么。
“自然是去问问死而复生的事情。”
刚还坐在长凳上的常湖,这会站起身来握紧腰间的佩刀低声道。
那黑衣大哥盯着他打量了半天,面色微微一变,似乎是才认出来常湖的身份,连忙起身。
“原来是常捕头!”他道,“哎呀,这柳家,就在芳草街南巷,门口种了棵橘子树,你们就找有橘子树的那户人家就是了。”
“行,知道了,今日我们向你打听的这事不可说出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话罢,黑衣大哥连连起身,拉着身旁的人走了。
话眠也跟着起身,“常大哥,我听着这事似乎不同寻常,还是要亲自去看看了。
说不定,能找到些关于梦簧的线索。”
常湖点头,面色严肃,他将佩刀往腰后一送,低声道:
“走,我为二位领路。”
三人出了客栈,穿过正街,往芳草街的方向走去。
还未到巷口,便闻到一股潮腥味,昨夜下的雨,地上积了不少水。
他们寻着黑衣大哥说的橘子树找去,果然,就看到了柳家的宅子。
黑门白墙,院外立着一颗葱郁的橘子树。上面缀着些青绿的果实。
“应该就是这里了。”
几人停在门前,柳家的院门紧闭,门槛下积着滩暗红的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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