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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城内皇宫处,蔚然皇宫已然被全面搜查洗劫一番,饱受摧残之后破烂不堪。“禀告大王,宫内一人去楼空,不余一人,南枫国公主似乎早已遁逃,是否需要排遣人员追杀?”一军装男子单膝跪地,向身着帝王甲胄,坐于前朝帝王龙椅的男子问道。
“追,斩草除根。”男子冷眼道。
“属下领命,这便去请示道长。”军装男子告退。
独坐在龙椅的男子,心思深沉不知其所思所想。
南枫国过境颇大,占地近十数万里山河,都城位于国土偏北之处。国境以南,临十万大山,西临西域番疆五国,东临大月国,而北则是乱石林,后更名太平山脉,和小国平天国,此次正魔两道的战场,便是平天国以北约十万里的长天山脉处。
原本延绵数万里之大的乱石林,是个不毛之地,其间鬼蜮、妖族繁多,是凡俗和普通修士,都鲜少踏足之地,直至数千年前,有一道号天平的道士路过此地,出手打杀恶鬼净化冤魂,镇压妖族无数后,便离去,不曾想此处千余年后又被妖邪侵占,于是天平道人再度君临,还创立了一个宗门,名曰太平宗,此举自是功德无量,后世凡俗纷纷改口,曰乱石林为太平山脉,起初宗门弟子还会辩说一番,但许多同道修士也谓之无愧其名,时日久了就真的变成了太平山脉。
随着太平宗日渐壮大,太平山脉已经可以作为一条近道,通商西北境域,平天国就是在此时建立的,据说此国与太平宗颇有渊源。
此时的乌尘一行人,所走道路便是这太平山脉的商道,他们要从这里前往西北境域,然后横穿西北境域,去往昆仑山脉,现在李缘瓶借助飞剑法宝也可御空飞行了,是以一行人赶路还算颇快,此地远离南枫国,那元婴一时半会也到不了,所以乌尘基本让她们自行御空赶路,但偶遇商贩乌尘便会与之交易一些食材,并同行一阵权当护送一二,让一些小毛贼知难而退,虽说太平山脉无妖孽敢作祟,但确实有些马贼,敢偷偷顶风作案讨要钱财,因为鲜少伤及人命,太平宗也就不怎么管他们。而他们大多也不算特别穷凶极恶之徒,劫钱取物也不算多,商贩们遇到了也就当作是买路钱了事。
一路上此间种种,小缘瓶愈发觉得他的乌尘师哥正义凛然,月儿姐就低语感叹过:遇不平则停,遇有难者则救。她觉得月儿的评价颇为恰当,对这位心善而且乐施好善的师哥,是愈发钦佩,但月儿钦佩的同时,却又愈发防范,时时刻刻都站于二人之间,以隔绝二人有密切接触,好些时候都伸手拦截少年递物,以及拍走有时少年随心而发,想要伸手摸头宠溺小缘瓶的举动,那表情犹如驱赶蚊蝇。
小缘瓶还太小,若是任由这般发展下去,以后若是年岁渐长,正值豆蔻时,分不清崇拜和倾心,可能会酿成大错,因为月儿隐约发觉这看似心思玲珑、相貌堂堂、才学过人,还隐约有天人之姿的家伙,似乎对情爱一事七窍通了六窍,端的是一窍不通,所以她怕小缘瓶害了单相思,一厢情愿之下为情所困。
但每到少年代师传道小缘瓶的时候,她确实没办法从旁阻挠,少女为此颇为烦恼。不过乌尘闲时,指点她道法迷津之余,会传授她一些拳脚功夫以及一些刀剑把式,这时月儿都卯足了劲儿,想要教训这位压境教学的少年,只是每次都输得一塌糊涂,一直被人手下留情,其实武夫传艺手下留情是大忌,少年倒不是因为怜香惜玉才不下狠手,只是眼下境况不适合如此。
虽然他们现在看似惬意,但确实是逃亡中,少年知道那位元婴修士迟早都能够查探出行踪的,他们是在离开枫叶城约十天后城破,那会他们已经远在边境。相隔远超万里,他一路隐匿行踪而走,其实还做了反方向引导,南下了约千里,故意没做的那么隐匿,之后才往北而去。他自信按照现在的脚程,对方需要一月有余,才能抵达太平山脉附近,而他们那时已经在西北境域了,到了那里,就算追上也不怕后续的驰援会迅速赶到。只是一位元婴他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如果此人谨慎配合那结丹修士一同,那反而短时间内不用担心此事了。距离越远时间越久,越难追踪。
是夜,月儿独坐一处山洞外的石墩上,一手轻轻抛放着一颗普通的小石子,望月沉思,乌尘此刻正在指点小缘瓶修道以及护道,小缘瓶天资聪慧,早便明悟太清真衍诀前三层真髓,已练至二层,现已护道多于传道了。
风起,有云走过长空之时虚掩了月色之后,微风渐停,还在“观月”的少女却还未察觉,依然“望月”独思,神色也是乌云遮月,情难自禁,幽幽叹息,手中把玩的小石子早已不见踪影,只是少女未觉依然做抛放状,她心中对乌尘的感激之情颇重,却又因对小缘瓶的保护,而不得不深藏心中,救命之恩已难报,传道赠法教习武艺如再造之恩,她又岂是那知恩不报之辈,心中感激千言万语苦难言,轻捋微风吹拂的发丝,神色愈发苦楚却浑然不觉,只是她真心害怕小瓶子会为情所伤,月儿想至此处,蹙眉苦苦摇头,因为她打心底里认为乌尘宛如天上人,要是到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后果她不敢设想……
云动,原是微风再起,皎月缓缓再现,仿若是被微风拂出,皎洁月光再度晕染在山间,月儿依然未觉这月色历经阴晴圆缺,就如同未觉自己对乌尘的评价一步步拔高,忽地站起身来,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一事,她当真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对待乌尘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乌尘只对小缘瓶宠溺有加,而对自己情感平平的,才心生怨怼,只是自己见面以来就人百般防范,还对人冷言冷语,凭什么得人青睐,当真是恬不知……啪的一声,想到此少女突然对自己狠狠扇了一巴掌,嘴角渗血暗暗摇头自嘲道:“兴许是他乡异客睹月心乱了,竟然会做这般荒唐想法。”
只是她想法刚罢,却见少年身形极速掠出,只见其怒目一处大声喝道:“前辈既已道此何不出来一叙。”
只听一阵狐媚的笑声传于山间,一道媚态万千身形显现,女子一袭红衣,背后可见六尾缓缓而动竟是一狐妖。艳美女子媚态天成轻抚胸口道:“公子莫要怪罪,此地乃是小女子五百年前清修之地,因为感到有人入洞便来查看一番,方才忍不住施展术法只是贪图那位小……大美人的一丝心绪。”女子微微欠身赔礼解释:“公子应当也清楚我狐族不擅斗法,不然也不会修至元婴也能安稳居于太平山脉,对于我狐族而言在此正道盘踞之地比在世间他处妖族寄居地要安全许多。”
“在下三人只是路过宝地借宿一夜,除此并无他想,望前辈海涵。”少年警惕不减回答道。
“无妨,此处只是小女子故居,并非有意前来指责,既然误会解除小女子便先行告退了。”女子言罢施了个万福,便阿挪转身缓缓离去,她心中其实震惊骇然,她确实不曾存有害人之心,只是这世间情思对狐族修为裨益量多,而且如此心思清澈纯粹的情思幼苗属实罕见,故而施展幻术诱导方思绪。但没曾想这少年手段竟如此了得,她已经极其谨慎施法了居然还是被察觉,若是对方存有打杀之心,那她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理了。
“你没事吧。”见那抹身形离去乌尘语气关心的问道。
“无碍,我……刚刚也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月儿脸色通红却是别过脸躲避少年的灼热视线,有些语塞的细声说道。
少年手中多处一方手帕,想要帮其擦拭嘴角血迹,但由于身高有些落差,他站的不是很近竟是够不着对方……有些呆愣在前。
少女眼角余光看到前一幕,先是有些娇羞,随即因为后一幕则瞬间回复清明,夺过手帕收敛如麻心绪,这才也揶揄少年:“我可不是小瓶子,你呀轻易是够不着的。”语毕轻哼一声,却是展颜轻笑起来。
逆着月色,少年得见美人展颜,只觉呼吸一窒,似乎心跳也骤然停顿了些许,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般动人,是月色趁得美人更动人吗,多年以后少年曾说是月儿的笑让月色黯淡无光……
少年忽地望向一处还不待他发作,那狐媚女子的声音就在他心中想起:“我可没有出手,是你自己见色起意。小女子只是心血来潮暗中窥探反而又得一份上佳食粮。多谢公子相赠,小女子这便速速离去。”
乌尘这下有点乱了方寸,故作镇定淡淡开口:“方才你中的是狐族幻情术,中术者会牵动情思思念心爱之人。”说到此处少年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鬼使神差的问道:“可是看见了日思夜想之人?抱歉我不是无意冒犯,只是……只是想……”
月儿刚稳如止水的心境,顿时因为少年的举止,又变得泛起涟漪阵阵,犹如小鹿乱撞,方才她见乌尘脸上神色,知道自己这一笑,似乎打动了这千年木头,暗道坏事了,现在少年虽有误解却又大胆打探,少女顿时不知如何应对。
心思流转间少女有了打算便神色黯然道:“他是我国供奉名叫白缘,也是他告诉我两仪圣体的种种问题,因为种种原因我确实曾暗自倾心于他……现下他已不在人世了吧……”
这漏洞百出的说辞少年丝毫没有怀疑,在遇到少年之前她可不知道什么两仪圣体只知道自己是奇怪的玄阴圣体,白缘这名字就更是此地无银,乌对白,少年对李缘瓶说名字的时候说了什么?尘缘的尘……但少年此刻眼里只有暗自神伤的少女,只觉得自己害少女想起了伤心往事。
“他泉下有知,得知你现在安好必定心里欢喜,而且两仪圣体的问题也解决了,以你的天资加上心性日后大道可期,必定不会让放心不下的。”乌尘痛心的安慰道,一半是痛心少女在痛心,一半是因为少女在痛心他人而痛心。
看他这般模样,少女心思玲珑,就当做是退出的补偿吧,让她贪心一会儿,就这一回便好,感受他的温柔如水。
“好啦,你一个大男人还因为这点小事为难什么,我一个弱女子都不觉得有多难过,要不是因为方才的狐仙子牵引心绪早抛诸脑后了。”月儿一脚狠狠一跺踩才在少年脚尖上,仿佛没事一般,确实没事但也有,只是不是少年心中所想,而是她决定断灭自己情不知何时起的幼苗,因为她认为小缘瓶才应该是少年良配,原本以为少年只会正大道而心如草木,恐会伤人心才百般阻挠少年与少女之间可能萌生情愫,现在她心境有变即使还会“考究”少年也仅限于此了。
另一边早已远去的狐族女子眼含笑意,这两小屁孩真有趣,他想非她想,说少年木疙瘩,明明是你这丫头不知己才是痴儿行为。
“你怎么这么多事。”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狐族女子身旁,若是乌尘得见必定会欢喜的叫一声小师父,此人正是丘月,只是她虽然语气责问眼间眉头舒展脸上笑意满满分明是开心极了,牵起狐族女子的手便道:“不过我很欣赏也很满意这位徒弟媳妇儿,就是嘴犟了一些。好徒儿眼光不错呀,另外一个也是美人胚子,不过那蠢徒儿还不懂事,希望小妹妹赶紧懂事!”
“瞧你那嘴脸害不害臊,还不见得你那小弟子就是那风流多情种呢。”狐族女子啐了一口丘月道。
“哼,你有所不知他从小到大我便教他育他,女子就像大道,道法越多越广。”丘月洋洋自得。
狐族女子闻言头疼不已哭笑不得问道:“你当真这样教他?”
“额……倒也没有啦,是开玩笑居多,只是看他行事太像他大师父了,怕他害人犯了相思,让他在情感一途对待女子要谨慎一点,但大胆争取不能像他大师父那样太想当然。”丘月这才老实说道。
“别提那家伙了,想起他就来气,我那可怜妹妹到死都未曾再见他一面。见了不能如何,会让对方徒增伤心又如何?都不敢来见,当初为何又敢耍威风打杀四面八方,保她一生不受邪修觊觎?”狐族女子闻言,有些不屑一顾的忿忿道。
“确实不是个东西……”丘月喃喃道,却忽地眉飞色舞话锋再转:“方才真的很感谢,不然那小子可能会把我亲传高招抛诸脑后,不知待到猴年马月才幡然醒悟。”
狐族美人白眼一翻啐了一口:“就你,还能有什么高招?”似乎是暗有所指,却不待丘月言语便幽幽说道:“或许不久后会有求于他,不过是施恩图报罢了。”
两相无言,径走于月下山道,有风微起煽不动山石半分。
次日清晨,太平山脉的一处小石洞口。
一番洗漱过后,李缘瓶走出山洞伸展了一下懒腰,看到正在做早餐的二人在忙碌中,说是二人一起,但其实月儿根本帮不上忙,就递递东西端菜上桌。明明一如往常但李缘瓶感觉气氛似乎有些变化,但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餐毕,李缘瓶好奇试探问道:“月儿姐姐你怎么啦,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叻。”顿了顿,笑的天真无邪毫无破绽道:“不过我很喜欢现在的姐姐,比之前好看多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自从启程后,月儿姐姐便很少笑了,即使是笑也不像从前,以前月儿姐姐不是这样的,性子虽然清冷了些但和自己相处时都是极好的,今日之前月儿姐姐都总是担忧着什么,尤其是独自静坐时很是憔悴,小缘瓶常常趁乌尘哥哥传道时偷偷商量此事,也得不出结论来只能作罢,但今天的月儿姐姐好像恢复以往神采了,似乎还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小缘瓶似乎还不懂这些……
小缘瓶见月儿被问倒了,似乎有了一番结论却未动声色,只是暗道“宝书诚不我欺”。
月儿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在乌尘看在眼里便“心中了然”开口道:“月儿小姐之前有个心结,得以解开之后不仅道心通明修为还进展了所以心情大好。”
小缘瓶闻言很是为月儿开心,却不仅仅只是月儿所认为的那种开心。
月儿则是眼神示意感谢乌尘。
乌尘见状心跳加速中,自此乌尘每次见到月儿的一颦一笑便会心跳加速,一味的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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