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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霏垂在身侧的手抽动，克制住一巴掌甩上去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故作严肃地说：“第一课，学会尊重老师。”卡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直起身，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所以，这就是你教的第一课？”
舒明霏也不恼，反而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没有尊重，哪来的学习？”
卡尔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对着管家说：“带林老师去书房，我们开始上课。”
管家如释重负，连忙应声：“好的少爷。”
舒明霏对系统吐槽：“钱难挣，屎难吃。”
—
书房同样宽敞，书架上摆满了中德文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卡尔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示意舒明霏坐在他对面。
“开始吧，”他开口，中文比刚才流利了一些，但仍带着明显的口音，“老师，你想教我什么？”
虽说事发突然，但在觉醒前，除了被迫给纪铭城当舔狗以外，舒明霏一直都把自己当作舒家继承人来培养。
她精通多国语言，掌握多种才艺，对击剑运动也是有所了解的。
因此，一份汉语家教的工作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挑战。
舒明霏翻开带来的教材：“我们从头开始，先学习基本的中文对话和发音。”
卡尔挑眉，似乎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太简单了，老师。我已经能进行基本的日常对话了。”
舒明霏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好，我们来测试一下你的中文水平。”
她开始用标准的普通话提问，从简单的自我介绍到日常问候，再到一些稍微复杂的话题，卡尔都能在短暂思考后回答，发音虽然不太标准，但已经比舒明霏预想中强很多了。
既然基础的口语交流没有问题，就可以更进一步学习词语、成语和文章了。
进入教学状态后，舒明霏十分专注，手中握着笔边写边讲。
卡尔单手支着下巴，直勾勾地打量着她。
一张勉强称得上清秀的脸，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乌黑的长发简单扎成马尾，米色棉质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裤的搭配简约知性，不过在他看来，实在是廉价又普通。
林老师，是个走在人群里就会迅速消失的人呢。
抛出的问题没得到回应，舒明霏抬眸，发觉坐在对面的学生正在发呆。
她压下不满，握着笔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纤细的手腕一晃而过，但一股熟悉的清茶与玫瑰复合香却钻进他鼻间。
卡尔回过神，极慢地眨眼，对上她的眼睛，丝毫没有上课走神的心虚。
“老师，你喷的是什么香水？”
？？？
“我没有喷香水。”
舒明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卡尔语气笃定：“我闻到了，是茶和玫瑰的味道。”
很特别的味道，是他第二次闻到。
说着，他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手腕，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
舒明霏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手，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鼻尖，传来一点温热。
心中默念着“钱难挣，屎难吃”，她解释道：“只是沐浴露的味道而已。”
她喜欢这款香水的味道，因此特意找人定制了同款沐浴露，在妈妈送给她的这套公寓里也有。
不过现在距离她上次洗澡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他的狗鼻子也太灵了，这都能闻得出来？
得知只是沐浴露的味道，卡尔似乎不再纠结。
上课还在继续，卡尔却回想起他刚从德国回来那天，他去商场里找餐厅吃饭，见到了一个特别的女孩。
只是遥遥一眼，他就有种心脏被射穿的感觉，跳动的频率激增。
可惜的是，她似乎已经有男朋友了，两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而他心不在焉，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一样观察着。
直到两人离开，他才走到她刚才的座位上坐下，捕捉到一抹残留的余香。
从一见钟情到求而不得，这才是导致卡尔心情郁闷的原因。
而留下面前这个普通的家教老师，也是因为靠近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在被打岔又继续上课后，舒明霏很快就发现卡尔又在走神，不过她懒得再浪费时间提醒他，反正她是按照时薪收费，他不听是他的问题。
“好了，我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回过神来，卡尔听见舒明霏宣布下课。
“老师。”
舒明霏以为他有什么关于学习的问题想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他继续说。
卡尔说德语比汉语流畅得多：“能告诉我你的沐浴露是哪个牌子吗？”
舒明霏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镜片后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同样开始用德语回应：“什么？”
卡尔坐直身体，微微倾身，目光落在她收拾教材的手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你刚才说，那是沐浴露的味道……能告诉我，是哪个牌子的吗？”
他的眼神专注，不像是在开玩笑。
舒明霏挑眉，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卡尔轻笑一声，靠回沙发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闲适：“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味道很特别，我想买来看看。”
舒明霏沉默了几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用的沐浴露是私人定制的，没有品牌，你买不到。”
卡尔眼神微动，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私人定制的？”
尾音上扬，似乎有些惊讶她一个“穷人”怎么会用上“私人定制”这样的词。
他语气里带着探究，“看来，老师的生活还挺有情趣的。”
舒明霏没接话，只是拿起自己的包，站起身：“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等等。”卡尔叫住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再次靠近。
这次舒明霏有了防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老师，”卡尔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磁性的吸引力，“下次课，还用这个沐浴露，好吗？”
他顿了顿，突然改说中文，补充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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