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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战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殿外。庭院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禁军的尸体,刘刚那颗被轰烂的脑袋尤为显眼。看着这一切,一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来人!”萧战沉声喝道。
几名家将立刻上前:“世子有何吩咐?”
萧战指着刘刚那具无头尸,声音不带丝毫波澜:“把他脑袋,还有他手下那些校尉、队正的脑袋,都给老子割下来,找个结实点的大箱子装好。”
“啊?”家将们面面相觑,一时没明白萧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云裳也忍不住蹙眉:“弟弟,你这是要……”
萧战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暖意:“秦苍不是已经到门口了吗?咱们总得送份‘大礼’过去,让他开开眼,也让他掂量掂量,燕王府这块骨头,他啃不啃得动!”
他扭头,视线落在抖如筛糠的王一川身上:“你,一会儿就辛苦一趟,替我把这份‘大礼’,亲自送到秦将军手上。”
王一川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厥过去。
送人头?
还是送给那个以治军严酷、手段狠辣闻名于世的秦苍?
这他娘的跟直接派自己去阎王殿报到有什么区别?!
“世子爷……小人……小人万万不敢啊!”王一川魂飞魄散,当即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砰!”
一声枪响,子弹擦着王一川的头皮飞过,在他身旁的地面上炸开一个泥坑,碎石飞溅。
王一川的哭嚎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瞬间断绝,只剩下牙齿磕碰发出的“咯咯”声,以及裤裆处迅速蔓延开来的湿热。
“敢,或者死,给你三息时间考虑。”萧战的声音平静得吓人,那冰冷的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王一川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滚带爬地磕头:“小人……小人敢!小人遵命!世子爷让小人做什么,小人就做什么!”
效率倒也快,不多时,一口沉甸甸的木箱便被抬了上来,箱子缝隙里隐隐渗出血水,浓烈的血腥气几乎令人作呕。
萧战又让人取来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塞进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竹筒,随手抛给王一川。
“拿着,亲手交给秦苍。”
萧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告诉他,燕王府上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若执意攻城,箱子里的这些,就是他麾下将士的明日!”
“让他好好想清楚,他那几千龙骧卫的脑袋,够不够我这‘雷公炮’一颗一颗轰的!”
萧战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还有,我萧战,就在这燕王府,等着他来取项上人头!有种,就放马过来!”
王一川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冰冷的竹筒,感觉那不是竹筒,而是催命符,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开正门,送王大人上路!”萧战一挥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几名家将强忍着笑意,架起几乎变成一滩烂泥的王一川,在“吱呀”的刺耳声中,缓缓推开了燕王府那扇久经风霜的朱红正门。
刹那间,府外那黑压压的兵阵如同潮水般涌入眼帘。
数千京营士卒,甲胄鲜亮,刀枪如林,将整个燕王府围得水泄不通,一股铁与血交织的冰冷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扑面而来。
中军大纛之下,一员武将身披厚重的玄铁战甲,面容冷硬如铁,正是龙骧卫现任统领,镇国将军秦苍。
他正因派去查探的刘刚部众迟迟没有回音而心生警惕,隐隐觉得事情有变,已然准备下令强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燕王府那扇沉重的大门,竟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污秽的禁军士卒,怀里死死抱着一口半人高的木箱,手脚并用地从门槛里爬了出来。他身后,几名燕王府的家将面无表情地将他“送”出数步,便迅速退回府内,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大门再次紧紧关闭。
王一川甫一出府,一眼便瞥见了中军旗下那道威严的身影,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涕泗横流地嘶吼着冲了过去:“将军!将军救我啊!!”
秦苍面沉似水,未及开口,身旁的亲兵已然踏前一步,如铁钳般的大手一把将形容癫狂的王一川死死按住。
“什么人?刘刚呢?”秦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一川连滚带爬,将那沉重的木箱高举过头,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那支竹筒,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尖利而扭曲。
“秦……秦将军!刘……刘将军他们……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
他嚎叫着,涕泪糊了一脸。
“燕王世子萧战……他……他不是人!他是个妖人!他会妖法!”
“这……这是他……他让小人献给将军的‘大礼’!还有这封……这封信!”
秦苍抬了抬下巴,身旁的亲兵立刻上前,动作干脆利落地接过木箱和竹筒。
“咔嚓”一声,木箱被打开。
饶是这些亲兵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角色,在看到箱内那层层叠叠、死不瞑目的人头时,喉咙里也忍不住发出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血腥气混杂着泥土的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秦苍面不改色,接过亲兵递上的竹筒,抽出里面的信纸。
他看得很快,纸张在他指间被无声地捏紧,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他捏成齑粉。
“竖子!狂妄至极!”
一声怒喝,秦苍周身那股凝练如实质的杀气轰然爆发。
他身后的数千龙骧卫将士,感受到主将那滔天的怒意,个个握紧了手中的兵刃,森冷的寒光连成一片,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将眼前的燕王府彻底踏平!
王一川瘫在地上,浑身抖得筛糠一般,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苍会立刻下令攻城,将燕王府碾为平地的时候。
他却只是盯着燕王府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片刻之后,原本已经抬起的手,竟然缓缓地压了下去。
没有攻城。
他反而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副将交代了几句。
那副将领命,迅速离去,不多时,便引着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匆匆返回。
秦苍与那文士又低声交谈了几句。
随即,那文士催马向前,来到燕王府门前十余丈处,扬声喊话。
“燕王世子萧战听着!”
“我家将军有请!请世子出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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