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三兴大汉:从汉灵帝的侄子开始 >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十三章 杀人,抄家,放粮,点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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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瞬间飙射而出!杨谌双眼圆睁,双手努力地捂住喷涌鲜血的脖子,身体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

    “家主!”

    “杀人了!”

    堵门的家丁护院和那些豪绅瞬间炸了锅!院内只剩惊恐的尖叫声和慌乱的呼喊声……

    杨谌一死,众人群龙无首,刚刚聚集起来的那点意图反抗的气势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刘珩收回目光,举起手中马鞭,向前一指:“杨氏上下,勾结郡吏盗空官仓,意图谋逆,证据确凿!全部拿下!敢有反抗者——”

    他的声音冰冷:“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徐晃高举一柄贯石斧,大喝一声,第一个策马冲进了混乱的杨府庭院!手中贯石斧在人群中劈砍得血肉横飞……

    早已蓄势待发的部曲紧随其后,汹涌而入!

    反抗?

    在这帮如狼似虎且装备精良的精锐面前,偶尔出现的反抗就如同螳臂当车!零星的惨叫声和兵刃撞击声迅速被淹没。

    大部分家丁护院早已被那精准的一箭和刘珩一句冷冰冰的“格杀勿论”吓破了胆,纷纷丢掉武器,跪地求饶。

    那几个豪绅更是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陈叔至带着一队精悍士卒,直奔后院最深处,在后院找到一块巨大的石板,撬开后是一扇隐藏在下的暗门,陈叔至命人砸碎暗门,随后便露出了一个散发着浓郁谷物气息的地窖入口!

    “找到了!”陈叔至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侯爷,这些粮食运回府库?”

    “先扛出来。”

    ……

    经过几个时辰的忙活,一袋袋沉甸甸的麻包被士卒们从地窖里扛出,堆积在空地上。金黄的麦粒从破损的麻袋口流淌出来。

    消息很快瞬间席卷了整个高陵城!

    “官府放粮了!”

    “阳武侯!是那位在洛阳治了瘟疫的阳武侯!”

    “杨家……杨家倒了!领粮了!”

    “侯爷放粮了!快!快去城西!”

    无数道身影,就像从地底涌出的洪流,从破败的窝棚里,从肮脏的街角处汇聚而来!

    饥饿驱使着他们朝着城西杨氏大宅的方向奔跑!

    起初只是埋头奔跑,后来逐渐汇成了一声声呼喊:

    “侯爷!侯爷放粮了——!”

    城西杨氏府邸门前,大门早已被汹涌的人潮围得水泄不通。一双双焦灼的目光死死盯着洞开的大门,准确地说,是门内堆积如山的粮袋。

    维持秩序的士卒组成一道人墙,用长枪的枪杆死死抵住不断向前涌动的人群,嘶吼着:“退后!都退后!侯爷有令,排队领粮!挤者不贷!”

    咚!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猛地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只见一辆满载粮袋的大车,被几个魁梧的士卒奋力推到了人群最前方。一个身影轰然跃上车顶!正是徐晃!

    他手持那柄贯石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芒,斧柄猛地向下重重一顿!瞬间没入坚实的车板。

    这一声巨响瞬间让鼎沸的人声为之一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车顶的雄壮身影和他脚下那柄长斧吸引!

    徐晃深吸一口气,猛地昂起头,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嗓子:

    “肃静——!”

    无数张饥饿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愕和茫然。

    徐晃将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头,声若洪钟:“侯爷钧令!今日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凡我左冯翊治下之民,无论籍贯,无论老幼,皆可领粮!”

    “排队领取!插队、哄抢、寻衅滋事者——立斩不赦!以儆效尤!”

    混乱被徐晃强行扼住,随后在士卒急促的呼喝和引导下,一条条歪歪扭扭却勉强成型的队伍,开始在杨氏府邸门前延伸开来。

    一双双手颤抖着伸向粮袋,有人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滴在麦粒上。

    “侯爷……活命之恩呐……”

    压抑的哭泣声,带着哽咽的感激声,在队伍中此起彼伏。

    临街的阁楼上,刘珩凭窗而立,俯瞰着下方那条从混乱逐渐变得有序的人流。徐晃持斧立于粮车之上的雄姿,清晰地映入眼帘。

    刘珩微微眯起眼,望着高陵城外那片广袤而萧索的田野,目光投向更远的、依旧动荡不安的三辅大地。

    左冯翊,只是个开始。

    “侯爷,”

    一道有些微胖的身影出现在刘珩身后,声音低沉:“有杨家这些粮食,人心可以稍定。只是……府库依旧空空,那些蛀空了官仓的硕鼠,可不止杨家一家。郡丞王显、功曹李弼等一干属吏,依旧避而不见。”

    刘珩没有回头:“文公,如今抄了一个杨家,不过是敲山震虎,撕开了一道口子。真正的大鱼,还藏在浑水里,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这个文公是从洛阳出发前,刘陶向他推荐的两人之一——郑浑郑文公。

    郑浑出身于儒学世家,是东汉名儒郑众的曾孙,其父早逝,兄长郑泰在外游学,便独自一人在洛阳避居读书。而刘陶与其父是旧识,在刘珩出发前把他举荐给了刘珩,刘珩当然听过这个三国名臣,便很开心接纳了郑浑……

    刘珩的声音很轻:“传令下去,明日卯时正刻,郡府正堂升堂点卯!凡左冯翊属官,自郡丞以下,功曹、户曹、贼曹诸曹掾史,一律到堂听命!三通鼓罢——”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双眸子亮得惊人,嘴角挂着笑:“未至者,以藐视上官、怠慢职守论处!革职拿问!家产籍没充公!”

    郑浑心头猛地一跳,躬身道:“遵命!”

    革职拿问!家产充公!这已经不是敲打了,而是……是要将那些躲在暗处,自以为根基深厚的“地头蛇”,连根拔起的架势!

    翌日,卯时初刻。

    高陵城还笼罩在黎明前最深沉的灰暗里,郡府衙门却已灯火通明。

    陈叔至扶刀肃立堂下左侧,徐晃则持着那柄贯石斧立在刘珩所坐的硬木公案右侧。

    堂下两侧,稀稀拉拉站着七八个皂衣小吏,个个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堂外庭院中,肃立着两排披甲执锐的士卒。

    “咚——!”

    第一通鼓响,吓得堂下几个小吏腿肚子一软,鼓声在寂静的黎明中远远传开。

    时间一点点流逝,堂内落针可闻,只有油灯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堂下小吏们的额头上已沁出冷汗。

    “咚——!”

    第二通鼓响,比第一通更加急促,只是依旧无人到来。

    刘珩端坐公案之后,身上是精干的深青色常服,外罩一件玄色半臂,脸色平静无波。他一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案面,发出单调的“笃、笃”声。声音不大,却像是敲在堂下每个人的心尖儿上。

    堂下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那几个小吏几乎要瘫软在地。

    “咚——!”

    第三通鼓响!

    堂内,依旧只有那几个面无人色的小吏。

    刘珩敲击案面的手指陡然停住。

    他缓缓抬起眼皮,眸子扫视全场,最终落在堂下那几个几乎要跌倒在地的小吏身上,声音不高,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平静:“很好。”

    刘珩伸出手,从案上笔架旁拿起一枚令签。

    “传本官令——”

    令签被随意地丢在公案之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今日卯时点卯未至者,郡丞王显、功曹李弼、户曹掾赵定、贼曹史蒋德……等一应人等,藐视上官,怠惰职守!”

    “依本官昨日所言,即刻革职,锁拿归案!家产悉数查封,籍没充公!胆敢反抗者,以谋逆论处,就地格杀!”

    “徐晃!”

    “末将在!”徐晃踏前一步,手中贯石斧顿地,声如洪钟。

    “持本官手令,点齐兵马,按名索人,拿人抄家,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徐晃眼中凶光爆射,一把抓起案上令签,转身大步流星冲出正堂,甲叶随着脚步铿锵作响。

    “陈叔至!”

    “末将在!”

    陈叔至按刀躬身,眼神锐利。

    “带人将郡府所有文书档案,无论户籍、田册、税赋、刑名,全部封存!一纸片言不得遗漏!本官倒要看看,这左冯翊的烂账,到底烂到了什么地步!”

    “遵命!”

    命令传下,整个郡府衙门瞬间就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一样运转起来!士卒的脚步声、甲叶碰撞声、急促的传令声交织在一起……

    堂下那几个小吏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们看着那位又斜坐公案之后、眼神慵懒的年轻侯爷,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雷霆手段,什么叫做天子钦命左冯翊的威严!

    杀了本地豪右杨家满门还不罢休,紧接着就是不听话的属官,说抄家就抄家,这个年轻左冯翊真是……几个小吏此时有着庆幸,幸好自己胆小,怕得罪新来的左冯翊。

    但凡今天点卯的时候没来,那被抄家的名单里指定有自己的一份!

    看来这左冯翊的天,真的要变了!

    抄家的命令撕碎了高陵城豪强胥吏们最后的一丝侥幸。

    徐晃率领的甲士就像是出笼的猛虎,粗暴地踹开一扇扇朱门绣户。

    哭嚎声、哀求声、兵刃的撞击声、箱笼被砸开的碎裂声此起彼伏。

    昔日高高在上的郡丞王显,被一众士卒从美妾温香的被窝里拖出来,只穿着中衣。看到有士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美妾,暴怒的王显搬出自己郡丞的身份却无人理会,被拖走时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怒斥一众士卒折辱朝廷命官……从士卒骂到刘珩,然后就被一个暴躁的士卒狠狠一耳光甩得晕头转向。

    功曹李弼在慌乱中试图从后门溜走,却被守株待兔的兵士不顾他的凄厉的哀求,像拎小鸡一样提溜走,官帽滚落沾满污秽。一箱箱铜钱、绢帛、地契被粗暴地抬出,堆积在院中的空地上。

    贼曹史蒋德听到破门声,起身提刀后慌忙组织家丁意图反抗,连续劈倒数人后与几名亲近护院纵马从府中冲出,却在临街与徐晃迎面碰上。蒋德自恃有几分勇武,上前欲斩徐晃,却被徐晃一斧劈于马下,而后一众家丁护院皆被徐晃与愤怒的士卒斩杀殆尽,唯有府中家眷被缉拿下狱。

    ……

    翌日,郡府后堂的巨大书案上,堆积如山的简牍和麻纸卷宗几乎将刘珩的身影淹没。

    刘珩看着这些简牍卷宗有些头皮发麻,上辈子看的书加起来怕是都堆放不了这么大一堆!

    内心哀叹一声后又在心中感谢起刘陶,还好他替自己物色了陈叔至和郑浑二人,一文一武能替自己分不少忧。

    在刘珩盯着书案神游时,有些微胖的郑浑已经拿起卷宗飞快地翻阅起来,指尖划过一行行记录着田亩、赋税、人口的文字。

    陈旧的竹简在他手中发出哗啦的轻响,麻纸卷轴被迅速展开又卷起。

    “侯爷,您看这个。”

    郑浑突然将一份刚刚送来的文书轻轻推到刘珩面前,上面是陈叔至清点封存档案后的初步摘要:“王显名下,仅在泾阳一县,田庄三处,良田近千顷,皆是近几年以‘灾荒抛荒’为名,用不足市价三成的钱粮从流民手中‘购得’,实则强取豪夺!更兼历年税赋账目,亏空巨大,多被其勾结前任左冯翊与豪强侵吞。”

    刘珩的目光扫过那触目惊心的数字,心中并没有多少意外:“食民膏血而肥己身!恐怕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查!往死里查!凡有染指官仓、盘剥百姓、巧取豪夺者,一个不留!籍没的家产,除部分充作军资,其余尽数登记造册,准备分田于民,招抚流亡!”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左冯翊粗略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高陵、池阳、万年等几个核心属县上:“光杀几个蠹虫,抄几家豪强还不够。地要有人种,民要能活命!文公(郑浑字),立刻以本官名义起草‘劝农令’!通告全郡:凡无主荒地、籍没田产,皆可分授流民及本地无地少地之民!头一年免赋,次年始征三成!官府可酌情提供粮种、耕牛租借!敢有豪强胥吏再行兼并阻挠者——”

    刘珩的声音斩钉截铁:“杀无赦!”

    “是,侯爷!”郑浑精神一振,立刻铺开麻纸,研墨提笔。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踉跄着冲入后堂,扑倒在地,嘶声喊道:“报——!侯爷!紧急军情!”

    刘珩豁然转身:“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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