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科举证道:从落第书生到人间至圣 > 第06章 民怨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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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卖豆腐的老王头悄悄捅了捅身旁的茶博士:

    “乖乖,这楚秀才还真有衙门文书!”

    “那金光做不得假。”

    茶博士压低声音,“我表侄在县衙当差,说这防伪印记只有县尊亲笔才显......”

    几个原本躲在后头的街坊也渐渐凑上前来。

    卖菜的刘婶壮着胆子嘀咕:“赵家这回可算踢到铁板了。”她男人赶紧拽她袖子,却被甩开,“怕什么?没见楚秀才有官府撑腰么?”

    赵明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只是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转向楚云舟时,眼中满是猫戏老鼠的戏谑:“楚兄啊楚兄,你以为这一百一十两银子,真能伤到我赵家分毫?”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故意用两根手指夹着在楚云舟眼前晃了晃:

    “看见没?光这张就是五百两。”

    银票哗啦作响的声音引得众人一阵吸气,“本少爷随便赏给丫鬟的都不止这个数!”

    周恒适时上前半步,阴测测地补充道:

    “倒是楚秀才,可要想清楚。

    今日拿了这银子......”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楚云舟洗得发白的衣襟,“明日还穿不穿得上这身衣裳?”

    赵明德和周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他们刻意将姿态做得更加嚣张,周恒甚至暗中运转文气,让袖口无风自动,营造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就等着楚云舟按捺不住,先行动手。

    然而,楚云舟只是静静地听完他们的挑衅,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淡然的弧度。

    他整了整洗得发白的衣袖,拱手一礼:

    “既然赵家不愿缴纳罚银,学生也不便强求。告辞。”

    说罢,他转身就走,步伐从容不迫,青衫飘动间竟带着几分洒脱之意。

    这一退,反倒让赵明德愣住了。

    他准备好的后手全都落了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围观的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这赵家也太欺负人了!”

    卖豆腐的老王头第一个嚷起来,“连县太爷的判罚都敢不认!”

    茶博士摇头晃脑地感叹:

    “世风日下啊!你们看见没?刚才那赵少爷掏银票时,分明就是在羞辱人!”

    “呸!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刘婶叉着腰,声音格外响亮,“上个月赵家管事还强买我家菜不给钱呢!”

    她男人这次没拦着,也跟着嘟囔:

    “去年我侄女在赵家绣坊做工,被克扣了三个月工钱......”

    议论声如涟漪般扩散,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声讨。

    巷子口卖糖人的老李头、对面布庄的伙计、甚至几个路过的行商都驻足摇头。

    赵家这些年横行霸道的恶行,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退到人群边缘的楚云舟听着身后的声浪,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深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袖中的令牌,文心玉册在识海中微微闪烁:

    【民心可用】

    【赵家声望-30%】

    而赵家深处阁楼上的老者猛地攥紧窗棂,木屑簌簌落下。

    ......

    楚云舟现在手上已经有之前准备的《赵氏赖债录》。

    不过,楚云舟深知,单靠一张纸远远不够。

    他需要让整个青州城都知道赵家的无耻行径!

    楚云舟穿过熙攘的街市,袖中的《赵氏赖债录》随着步伐轻轻作响。

    他抬头望见城南茶楼斑驳的招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陈南的茶楼,是青州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贩夫走卒、行商旅客、衙门小吏,甚至偶尔路过的江湖人,都会在此歇脚闲谈。

    三教九流汇聚,闲言碎语交织,任何风吹草动,不出半日就能传遍全城。

    茶楼里烟雾缭绕,说书人老周正在角落打盹。

    楚云舟轻叩桌案,老周惊醒时,浑浊的眼中映出那张墨迹暗金的纸页。

    “周先生,”

    楚云舟将仅剩的七枚铜钱排开,“烦您将此事编成段子。”

    铜钱映着朝阳,在案几上滚出清脆的声响。

    老周枯瘦的手指抚过纸上“逼死佃户”四个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楚云舟这才注意到他脖颈处有道陈年鞭痕。

    正是去年赵家恶仆的“杰作”。

    “好!好!”

    老周攥紧纸张,佝偻的背脊竟挺直了几分,“老夫今日定要让全城知道,什么叫积恶之家必有余殃!”

    老周得了《赵氏赖债录》,如获至宝。

    他清了清嗓子,醒木一拍,茶楼里顿时安静下来。

    “列位看官,今日不说那才子佳人,也不讲那江湖侠义。”

    他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咱们今日,就说一说这青州城里的‘积善之家’!”

    茶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已经猜到了什么,低声交头接耳。

    老周不紧不慢,将《赵氏赖债录》上的内容娓娓道来。

    赵家如何欺压百姓,如何藐视王法,如何连县太爷的判罚都敢违抗!

    说到激愤处,他猛地一拍桌案:

    “诸位可知,今日那楚秀才亲自登门讨要罚银,赵家少爷竟当众羞辱,说什么‘我赵家就是王法’!”

    茶楼里顿时炸开了锅。

    “好大的口气!”

    一个行商拍案而起,“这赵家是要造反不成?”

    “呸!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

    卖油郎愤愤道,“上个月我亲眼看见赵家恶仆当街殴打老农!”

    ......

    转过三条巷弄,楚云舟被一阵嬉闹声吸引。

    五个四五岁的小儿正在玩跳格子,破旧的鞋履扬起阵阵尘土。

    他蹲下身,从怀中掏出饴糖。

    “小郎君可愿学首新童谣?”琥珀色的糖块在掌心闪闪发亮,

    “唱一遍得一块糖。”

    为首的虎头小孩一把抓过糖块:

    “先尝后学!”

    楚云舟轻笑,指尖在地上划出节奏:

    “赵家郎,心肠黑——”

    “欠债不还耍无赖!”

    机灵的女童突然接上,眼睛亮得像星星。

    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竟自发编出了下阕:

    “县太爷,判他赔,转头装傻又耍赖!”

    巷口的阴影里,卖炊饼的张老汉突然用擀面杖打起节拍。

    渐渐地,染坊的伙计、绣楼的婢女都跟着哼唱起来。

    楚云舟换上一身粗布短打,用灶灰抹了抹脸,混入市井之中。

    他在鱼市口蹲下,随手拨弄着摊上的干枣,对身旁挑担的老农“随口”道:

    “听说了吗?赵家连县太爷的判罚都敢违抗,这是要造反啊!”

    他压低声音,却刚好让周围几个摊贩听见,“我有个表亲在衙门当差,说赵家这些年偷漏的税银,都够买下半座青州城了!”

    卖鱼的老张头立刻凑过来:

    “可不是!昨儿个赵家少爷还在赌坊一掷千金呢,转眼就说没钱赔?”

    楚云舟“惊讶”地瞪大眼睛:

    “竟有这事?我听说赵家在城南新置了百亩良田......”

    “呸!那是我堂兄的地!”

    一个卖柴的汉子突然摔了扁担,“赵家勾结里正,硬说地契是假的!”

    正午时分,城南菜市口已经聚集了上百人。卖豆腐的老王头把《赵氏赖债录》抄在木板上竖在摊前,识字的人围着念,不识字的竖着耳朵听。

    “赵家去年强占我家三亩水田!”

    一个老农突然捶胸痛哭,“那地里还埋着我祖父母的尸骨啊......”

    “我儿不过挡了赵明德的轿子,”

    布衣妇人攥着破旧的衣袖哽咽,“就被他们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

    舆情如滚油泼火,瞬间沸腾!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

    不到半日,整个青州城都在议论赵家赖债之事。

    市井之间,童谣传唱;

    茶楼酒肆,说书人添油加醋;

    就连衙门里的差役,都在私下摇头感慨。

    县衙的鸣冤鼓突然被撞响,十几个百姓拉着“赵家还田”的布条跪在衙门口。

    阁楼上的赵家老祖一把捏碎茶杯,而楚云舟正站在巷尾阴影里,将一枚铜钱弹进乞丐的破碗。

    那乞丐立刻会意,扯着嗓子喊出了最关键的一句:“听说巡按御史明天就到青州了!”

    那乞丐沙哑的嗓音像一把尖刀,猛地划破了街市的嘈杂。

    “听说巡按御史明天就到青州了!”

    这句话如同火星溅入油锅,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卖豆腐的老王头突然红了眼眶,颤抖着抓住身旁人的胳膊:“御史大人来了!终于来了!”

    巡按御史!

    那可是代天巡狩的朝廷钦差!

    专查贪官污吏,整治豪强恶霸!

    这些年青州百姓被赵家欺压得喘不过气,却状告无门,如今终于盼来了“青天”!

    “我要告状!”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农突然冲出人群,扑通跪在县衙方向,“赵家强占我祖田,逼死我儿子啊!”

    他的哭嚎像打开了闸门,十几个百姓纷纷跪地呐喊:

    “赵家放印子钱逼死我爹!”

    “赵明德强抢我闺女做妾啊!”

    积压多年的冤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赵府内院,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

    “老、老爷!街面上都在传......”

    “闭嘴!”

    赵家老祖暴怒地摔碎茶盏,胡须剧烈颤抖。他太清楚这些年赵家干了什么......

    假账、命案、强占田产......

    哪一桩都够抄家灭族!

    “快!”

    他狰狞地揪住管家衣领,“把账房里的暗账全烧了!地窖里关着的人......”声音突然压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阁楼窗边,赵明德面如死灰地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么快......明明打点过按察司的......”

    而此刻,混在人群中的楚云舟微微眯起眼睛。

    赵家这般惊慌失措,正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夕阳西沉,暮色渐染青州城。

    县衙外,百姓越聚越多,愤怒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赵家赖债,天理难容!”

    “县太爷若不管,我们就去府城告状!”

    有人甚至抬出了鸣冤鼓,沉重的鼓声震得县衙屋檐上的麻雀四散惊飞。

    县令郑大人背着手在二堂来回踱步,官靴踩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案几上那枚晶莹的水晶球里,正清晰地映出县衙外群情激愤的景象

    “刁民!都是刁民!”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却又不得不压着嗓门,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水晶球内,画面流转。

    他清楚地看到楚云舟在赵府门前吃瘪后,竟不慌不忙地退入人群。

    更看到那穷酸秀才不过是在市井间走了几圈,说了几句话,短短半日就煽动起这般滔天民怨!

    “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

    县令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原以为楚云舟会动用那块令牌,召来衙役强行讨债。

    却不想此人竟能借势而为,以民心为刃,生生逼得赵家低头!

    这哪里是个只会死读书的酸秀才?分明是个深谙权术的枭雄!

    “大人!不好了!”

    陈书吏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百姓们开始砸鸣冤鼓了!还说、还说要去府城联名上书......”

    县令猛地转身,官袍带起的风扑灭了蜡烛。

    县令在二堂来回踱步,额头渗出冷汗。

    他本想糊弄过去,可眼下这局面,再装聋作哑,只怕明日乌纱帽就要不保!

    “来人!”

    他咬牙一拍桌案,“去赵府!告诉赵明德,今日之内,必须把一百一十两罚银送到楚云舟手上!”

    赵府大门紧闭,可挡不住外头的风言风语。

    赵明德站在院中,脸色铁青。

    他刚刚发现,连自家米铺的伙计都在交头接耳,看他的眼神里带着隐晦的讥讽。

    可怕的是,几个常年巴结赵家的乡绅,此刻竟都称病不出!

    “少爷......”

    管家战战兢兢地凑过来,“县衙来人了,说......说若再不交银子,就要封铺查账......”

    赵明德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当然知道“查账”意味着什么.

    那些暗账若被翻出来,赵家就完了!

    “给!”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去账房取一百一十两,不!取一百二十两!多出的十两......”

    他狰狞一笑,“就当给那穷酸买棺材!”

    当沉甸甸的银箱摆在楚云舟面前时,围观的百姓爆发出一阵欢呼。

    “楚秀才赢了!”

    “苍天有眼啊!”

    楚云舟却没有丝毫得意。

    他平静地验过银子,转身对众人深深一揖:“多谢诸位父老仗义执言。”

    而这是,文心玉册却悄然传来新的警示:

    【赵家已怀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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