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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小满推开家门时,左手的石膏在门框上磕出闷响。卧室门虚掩着,儿子鹿鸣蹊压抑的咳嗽声传来,像根针,一下下扎在她心上。
她摸到卧室门口,借着光看见儿子缩在被子里,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颈侧那道淡青的勒痕还没消,像道没愈合的疤。
窗外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眼眶发酸,鹿小满却觉得浑身发冷。
之前警局的人说的话她还有点不信,商临渊明明答应过她要秉公处理,绝不会干涉,可是医院里的一幕,让她对这个人彻底死了心。
“商临渊。”她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
她必须用自己的方式让所有人知道真相。
半小时后,一则新闻迅速冲上了热搜。
【爆料!商氏集团总裁为护女友亲属,纵容打伤六岁幼童!】
标题刚打出来,她自己先笑了。
多狗血的剧情啊,可偏偏是真的。
“我的儿子鹿鸣蹊,六岁,被商氏集团总裁商临渊女友的哥哥带人欺凌。警局说这是‘从犯行为’,主谋还在查。可楚玉堂带着一大帮人冲进来,对我儿子先是言语侮辱,接着直接动手掐他脖子,他也当场被警察带走,这都是事实,无论如何,他应该承担他犯下的错。”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三秒,她又单手打字补了一段:
“或许在商先生眼里,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连‘主谋’都配不上当。毕竟您女友楚烟小姐的一条朋友圈,就能让警局‘再走几天流程’。”
点击,发送。
微博热搜榜在半小时后炸了。
#商临渊护短#
#六岁幼童被打商氏集团#
#楚玉堂商氏关系网#
评论区像被点燃的火药库:
“商氏最近在竞标城西地块,楚玉堂就职的的建筑公司刚好是竞标方之一,细思极恐。”
“警局说主谋另有其人?该不会是要把锅甩给临时工吧?”
“商临渊不是和楚烟在谈恋爱吗?这算不算是为爱遮天?”
鹿小满刷着评论,嘴角凝着冰冷的笑意。
她知道商临渊今晚有个重要酒会,这种时候爆料,才能让那些媒体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扑上去。
果然,晚上七点,#商临渊酒会遭记者围堵#的词条冲上热搜第一。
视频里,商临渊被记者团团围住,黑色西装裹着挺拔的身形,领带歪了一丝,却仍保持着惯有的从容。
“商氏集团尊重法律程序,如果确实存在违规行为,我们绝不姑息。”
“那您对楚玉堂是您女友亲属这件事怎么看?”有记者举着话筒追问。
商临渊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一瞬间的失态被镜头抓个正着。
他侧过身,助理立刻上前隔开记者,可那抹转瞬即逝的慌乱,已经足够让网友们脑补出一出豪门恩怨大戏。
鹿小满关掉视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鹿鸣蹊贴的卡通贴纸。
房里的小家伙今这时也睡不着了,举着画纸跑来给她看:“妈咪,我画了超级英雄,他能打败所有坏人!”
画纸上,穿着披风的小人举着闪光的剑,脚下踩着一个哭脸的叔叔,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保护妈咪”。
“宝贝画得真好。”她把孩子搂进怀里,眼泪却砸在画纸上。
商临渊永远不知道,他随手就能抹掉的“从犯”,差点要了他亲生儿子的命。
凌晨两点,鹿小满的微博收到一条私信。
“我是《都市晚报》记者,想就楚玉堂案做深度报道,能否见面聊聊?”
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
当年她拿着作文奖状冲进商临渊书房,想分享喜悦却听到那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时,她以为那是自己人生最狼狈的时刻。
可现在她才明白,真正的狼狈是看着孩子受伤却无能为力,是明明知道真相却要靠舆论去讨公道。
“明天上午十点,城南咖啡馆。”她回复道,又补了一句,“带好录音笔。”
窗外,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成一片光斑。
鹿小满打开文档,开始写第二篇爆料文。
这次她要写商临渊和楚烟的恋爱时间线,写楚玉堂的公司如何在商氏竞标中突然中标,写警局“流程”走了三天却连主谋都查不出。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有些人的“流程”,不过是权力的遮羞布。
而她鹿小满,偏要把这块布撕得粉碎。
城南咖啡馆。
玻璃窗蒙着层薄雾,鹿小满搅动着杯里的拿铁,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红血丝。
记者林薇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悬着,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您刚才说楚玉堂闯进时,您正在商临渊家……当时您是清醒的吗?”
鹿小满的指尖猛地攥紧手机,屏幕上鹿鸣蹊颈侧的勒痕仿佛活了过来,在她眼前突突跳动。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寒意:“那天我重感冒,发着三十九度的烧……我醒来时,警察已经在现场笔录,商家女佣,还有商临渊侄女馨馨都是人证……”
“商总本人现在是什么态度?”林薇想了一下,又继续问道。
话音刚落,她突然脸色一变。
她坐在正对门的位置,视线透过玻璃,商临渊的黑色宾利正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停在门口。
循着林薇的视线,鹿小满也扭头看过去。
男人穿着深灰色高定西装,正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四周还有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开路,气势慑人得像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林薇的脸“唰”地白了,手忙脚乱地把录音笔塞进包里:“鹿小姐,我突然想起还有个会……”
话音未落,人已经起身急急忙忙地从侧门离开了。
鹿小满没动,只是抬头看向径直朝她走来的男人。
他周身的寒气比窗外的秋雨还重,路过的客人纷纷侧目,原本喧闹的咖啡馆瞬间安静得只剩下杯碟轻响。
“为什么要这么做?”商临渊在她对面站定,声音压得很低,可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他的目光扫过她打着石膏的左手,又落在她紧抿的唇上,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鹿小满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的沙哑。
“商总这是来杀人灭口?还是觉得我和小蹊,碍着您和楚小姐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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