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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锦宁就想清楚了,这次不是在雪林,就算是皇后要对自己下药,也不会蠢到,当着面对自己下药。这多半儿是一种试探。
试探她昔日,是否饮下了姜酒,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这样想着,锦宁就乖顺地开口:“多谢娘娘赐酒。”
接着她就从容地将那酒一饮而尽。
徐皇后瞧见这一幕,脸上满是和气的笑容,温声道:“好了,瞧着你也乏累了,先回去休息。”
锦宁温声道:“是。”
锦宁从皇后殿内出来的时候,长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此时的皇后殿内。
皇后淡淡地开口了:“如何?”
赵嬷嬷回道:“瞧着裴大姑娘那样子,似乎的确没饮那盏姜酒。”
皇后冷嗤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说到这,皇后的眉眼又温和了起来:“锦宁这丫头,倒是个好姑娘,只是可惜了……没什么福气。”
“本宫总不能让宸儿,娶一个丫鬟生的庶女吧?”皇后继续道。
最近,德妃可想着,也从永安侯府,定下一位女儿呢!
且不说天命凤女的箴言是真是假,单论娶妻的身份,她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被德妃生的二皇子比下去?
“本宫更不能,背一个因为她出身不好,便悔婚的名声……所以,只能委屈这孩子了。”皇后轻叹了一声,眼神之中满是怜惜。
赵嬷嬷闻言,为皇后斟茶:“娘娘当真是一片慈母之心。”
皇后抬手饮茶,跟着补充了一句:“这件事,不能让宸儿知道。”
“是。”赵嬷嬷应声。
……
锦宁饮了姜酒后,前世今生,种种不快的记忆,蜂拥而来。
若非今日皇后试探。
她也不会确定,这姜酒之中,定有皇后的手笔!
是的,锦宁几乎可以肯定,媚药之事,皇后脱不了干系,否则,她今日也不会特意端来姜酒,试探她的反应。
锦宁着实想不通。
其实她也不是非得嫁太子不可,若皇后瞧不上她,告知她一声,她也不会巴巴地贴上去。
他们为什么,不肯给自己半点生路?
这次的姜酒之中,没有媚药。
但后劲很大,足以让锦宁有些发醉。
她出来的时候,海棠不知道去了何处,她便在这鹊山行宫的山顶,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着。
她走在风雪之中,到没注意到,差点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到了跟前。
锦宁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当她瞧见那张冷肃俊美的面容后,愣了一下。
她是想过,要找个机会,引起陛下注意,可她也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
锦宁心念急转。
此时若直接停下来,未免显得太刻意,好似她故意来萧熠眼前找存在感一样,对于萧熠这种帝王来说,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可不在少数,这种女人,大多数都被轻飘飘地打发了。
她得引起这位帝王的注意,还需得显得,没那么刻意。
锦宁到底是被当做太子妃教养过的,永安侯府,也给她请了宫中的嬷嬷教习,宫中的手段,她纵然没亲自用过,可也耳熟能详。
她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
锦宁这样想着,便垂首,加快脚步,打算从这路过。
才擦肩而过。
那道满含天威的声音,从锦宁的身后传来:“站住。”
锦宁的脚步微微一顿,留下一个,看起来略带局促和紧张的背影,停住了。
“转过身来。”那道略带威严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锦宁沉默了一下,不但没有转过身来,反而抬腿就继续跑。
萧熠瞧见这一幕,被气笑了。
这已经不是锦宁第一次将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气笑了。
他在皇宫之中,可从来没遇见过和这丫头一样的女子!她既知道他的身份,如今被幸了,不着急要个名分就算了,还瞧见他就跑!
之前萧熠还觉得,在织雪殿之中相遇,有些过于巧合了,怀疑锦宁是刻意出现,攀龙附凤的。
可如今锦宁这般态度。
让他忽地就意识到,这丫头,好似根本就没打算攀附他!简直是视他如蛇蝎,避之不及!
锦宁离开一段距离后,还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停在自己的身上,她知道,这一次,她赌对了。
不管为何,这位帝王的目光,已经主动在她身上驻留了不是吗?
萧熠眼瞧着锦宁,在风雪之中消失。
来迟一步的魏莽,捧着萧熠墨色的大氅:“陛下,属下来了。”
魏莽见自家主子立在风雪之中,那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忍不住地开口:“陛下?”
萧熠收回目光来,看向魏莽问道:“你觉得,孤是个怎样的人?”
可怕到,那丫头瞧见自己,就和见了鬼一样的,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好似不想和他有半点牵扯似的。
魏莽沉默了一下,悄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帝王。
这位帝王,今年不过三十六岁,但所经历甚多。
他十三岁便入沙场磨炼,十五岁就立下赫赫军功,死在他手上的敌寇,不在少数。
十六岁还朝,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斗赢了数个皇子亲王,被封为太子。
当太子不足两个月,就登基为帝。
从少年帝王,到如今的青年,如今已经又十几年回去了。
这位帝王,已经积威甚重。
便是跟随在帝王身边多年的他,也不敢轻易造次。
他斟酌着语言开口道:“陛下是一位,很仁爱的帝王。”
“仁爱?孤还以为,孤很可怕呢。”萧熠想到刚才那和兔子一样,奔逃的少女,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
就怕他,怕成如此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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