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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了他们的视野范围,陈阳也不曾掉以轻心,一直进到了另一个卫生间才停下来。
他确保这些人是不会再找到他了。
脱掉了外面伪装的清洁工服装,陈阳又恢复了,朝气蓬勃的年轻样貌。
他出门快步行走,一路询问着几个学生,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大礼堂。
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跑步而变得凌乱的西装,陈阳打开了员工通道,就在这时,听到了一阵细密的交谈声。
他的脚步瞬间凝滞,如同被钉子钉在原地。
随即他微微侧身,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一根粗大的廊柱投下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都给我听好了!目标照片都认清楚了吧?就是那个穿藏青色西装的,叫陈阳的小崽子!”
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浓重的杀气和狠戾的男声响起,语速又快又急,
“姓韩的说了,只要把人给我堵在老实验楼那里,狠狠揍一顿,别打死也别弄残,但一定要让他鼻青脸肿,至少半天爬不起来!”
“他已经派人去把这小崽子引过去了,只等我们过去行动。”
“只要误了他十点的演讲就行!事成之后,每人再加这个数!”里面传来手指搓动钞票的沙沙声。
另一个略显犹豫的声音响起:“强哥,这…这里可是医科大啊,到处都是监控,万一……”
“万一个屁!这么胆小别出来办事啊!”
被称为强哥的人粗暴地打断了男人说的话,声音带着不屑,
“监控?哼,韩秘书早就安排好了!那条路上的探头,今儿上午‘正好’检修。”
“再说了,那废旧实验楼鸟不拉屎,平时鬼都不去!手脚麻利点,把人往里面一塞,门一锁,神不知鬼不觉!”
“谁他妈能想到是咱们干的?韩秘书说了,只要让那小崽子错过演讲,他今天就死定了!”
“医科大那老校长最看重脸面,一个连自己演讲都敢迟到放鸽子的所谓‘冠军’,谁还会信他?名声立马就臭大街!”
“到时候,韩秘书后面还有的是手段,非把他彻底摁死,送进去跟他那个儿子作伴不可!”
工具间里瞬间响起好几声压抑的狞笑。
“就是!韩少多好的人啊,硬是被那小畜生给害进去了!韩秘书这是替天行道!”
“没错!强哥放心,兄弟们知道轻重,保证让那小崽子今天‘意外’赶不上趟!”
“等会儿听我信号,人一被引过来,立刻动手!动作要快!”
杂乱的脚步声和工具碰撞声响起,似乎里面的人准备出来了。
廊柱的阴影里,陈阳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那里面翻涌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漠然的杀机。
他缓缓地、无声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正在录音中。
工具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穿着普通工装、但眼神凶狠、体格健壮的男人鱼贯而出。
他们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匆匆朝着之前那条通往老实验楼的岔路方向快步走去,显然是要去埋伏地点准备接收陈阳了。
但他们不知道,陈阳的手机偷偷的探了出来,拍了一张及其清晰的照片。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陈阳才从廊柱的阴影后缓缓走出。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录音时间,然后指尖轻点,保存文件。
没有再看那工具间一眼,也没有丝毫停留,陈阳径直走向大礼堂后方那扇不起眼的员工通道门。
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礼堂内学生交流的声音和暖意瞬间涌了出来。
此刻,距离演讲开始还有一分钟。
陈阳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跑过来而微微有些褶子的西装领口,脸上最后一丝冰冷也瞬间敛去。
脸上漾起来他的招牌(温和)笑容,带着自信走到了后台。
……
天南医科大学的大礼堂,此刻堪称人山人海。
巨大的礼堂内,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如同潮水一般,从最前头的嘉宾席一直到最后一个座位全都坐满了。
嗡嗡的交谈声汇聚成一片低沉的噪音,在礼堂里不断的回荡。
整个天南医科大学的人,无不对这位华佗杯得奖者有着充分的好奇,
华佗杯作为全省医生的最高荣誉,能取得这个冠军的人一定是伸手不凡。
无数道目光,或期待、或审视、或纯粹好奇,如同无形的探照灯,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暂时空置的演讲台上。
那上面的名牌上,陈阳两个字正熠熠生辉。
前排嘉宾席,气氛则微妙得多。
正中央端坐着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医科大校长张正德。
他微微皱着眉头,不时抬腕看表,又抬眼望向舞台侧后方的入口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他身旁,分管教学的副校长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压低声音对张校长道:
“校长,这…这都十一点五十五了!陈阳同学怎么还没到?电话也打不通!”
“接待组那边也没消息传回来…这…这要是真放了全校师生的鸽子,影响太恶劣了!我们医科大的脸面往哪搁?”
张正德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沉声道:
“再等等!陈阳同学是华佗杯冠军,基本的职业素养和责任心应该是有的!
或许是路上有什么意外耽搁了。让主持人准备,如果十点整人还没到,就…就先暖场。”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意外?什么意外能耽误这么重要的演讲?连个电话都没有?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缠上了张校长的心头。
而在嘉宾席靠边一点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韩建河。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极其隐晦的冷笑。
他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展露出了上位者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身边坐着几个同样穿着讲究、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都是教育系统内与他关系密切、或依附于冯振北的人。
他们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幸灾乐祸和即将看好戏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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