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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乱成了一团。来的都是京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谁日后都不好过。以警长为首的人员杵在原地,各个屏气敛声,不敢上前掺和。
时音倒地。
不远处的安乐瑶下意识要去扶,步子还没迈出来,就被身前的安妍挡住了。接收到姐姐示意不要乱动的眼神,安乐瑶于心不忍地看了眼地上的时音。
年前丧夫就已经很惨了。
来派出所取回丈夫的遗物还被推倒在地。
“姐,时音她——”
“她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安妍将她挡得死死的,不准她胡闹:“妈带着这么多人抵达警局,又是族谱,又是DNA父子和母子的亲子鉴定表,还有韩氏的律师团队,提前准备好了有关精神病人签字无效的诉讼,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拿到韩湛的遗物。”
“她又不爱韩二,为什么要抢遗物?”
“谁知道呢?”
“深爱丈夫的妻子没拿到遗物,被只有血缘关系的妈抢走了,真够搞笑的。抢了能长寿,还是抢回去做个样子,让圈子里的人歌颂她是个爱子的母亲?”
“别说了!”
安妍警告她。
愤愤不平的安乐瑶深吸了口气本想闭嘴,余光瞥见刚被孟希扶起来的时音胳膊上被撞出的淤青,那口气瞬间成了怒火,当即扒开安妍的胳膊冲了上去,厉声吼道:“抢遗物就抢遗物,打人算怎么回事儿?”
僵持不下的争执。
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打断。
以白女士为首的韩家众人都停下了动作,相继偏过头朝那边看去。只见满脸泪痕的时音被搀扶起来,女人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光这么看一眼,似乎都能共情她的悲伤。
有人犹豫了。
不太忍心。
试探地开口与白女士商量:“要不,还是把韩二的遗物给时音吧?”
律师团有理有据:“时小姐曾患有精神类的疾病,她并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遗物自然要交给我们当事人白女士。警官,来的时候我方就提交了所有的申请,有关时音精神病史的文书您都看过,她连自己都顾不上,又怎么能拿好韩先生的遗物?”
“可韩先生和时小姐毕竟是夫妻,丈夫在异国他乡遇难,身为妻子的她本就难过,再拿不到他遗留下来的物品——”
“我是阿湛的妈妈!他的遗物本就该是我的!这些日子我病了,待在医院行动不便,才推迟了取遗物的时间。我的儿子没了,我不伤心,不难过吗?”
白女士愠怒。
周围试图发声的人又默默缩了回去。
“你的儿子?”陆承质问,将时音稳妥安置在旁边的长椅上,他径直走上前,气到发笑:“你有把他当儿子看?从他出生到现在,你有疼爱过他一天?你哪来的脸说自己是他的母亲?你也配做他的母亲?”
“陆少爷说话放尊重点!”
韩征话音未落。
拳头就砸到了脸上。
这里是警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高清监控摄像头,在这动手,毫无疑问是自己提供犯罪证据等待被抓。
于是。
陆承那拳头砸过来的瞬间,周围人都错愕了。他下了十足的劲儿,即便做了些提防,在绝对的力量强度面前,韩征还是摔在了地上。
陆承好似失去了理智。
冲上前。
揪住韩征的衣领,将人拽起来,朝着他脸颊又是一拳。
一下又一下铆足了劲儿地打。
直至孟希跑上来劝阻,他才松开手,将人甩在地上。见局势稳定了点,后方的警员才往前挪了半步,弱弱地说:“这里是警局,不能打架斗殴。”
这声音太小。
没有任何作用。
陆承站起身,凸起的手背指骨上还沾着从韩征唇角处渗出来的血。他抽出手让孟希退到一边,双眸紧紧盯着人群中央的白女士,步步朝她走近。
他走。
白婉清本能退。
正想喊人,就看见韩家人包括那群文弱律师都退到了几米外。白女士转过头,连忙朝警长道:“把这寻衅滋事的人押下!他是危险分子!”
警长不语。
很是为难。
韩家的人到派出所之前,他就接到了陆家家主的电话,对方客气地说陆少爷也许很快会来,让他接待一下。他这个位置,是几年前陆司御提拔的,他哪敢对陆少爷做什么?
迟迟没见警长动手,白女士再次勒令。
警长左右看了两眼。
转身离开了。
白女士眉心蓦地蹙起,正想说句什么,手里的盒子就被陆承擒住了。年轻的男人力气自然远大于她这个才从医院出来的中年妇人,眼看着盒子就要被他抢走,白女士厉声道:“陆承!别仗着自己是陆家的独苗,你就肆意妄为!想在京圈混,日后难免跟韩氏碰头,确定不给自己留点后路?”
音落。
盒子被夺了过来。
陆承将东西挪到侧身,令白女士伸出来的手落了空。他扫了眼面前的妇人,又瞥了眼她后方带来的一群人,只说:“阿湛的遗物只能是时音的,别人拿不走,你更加没资格!”
“陆承你——”
“迪拜警方查了半个月,得出的结果是飞机意外,跟安氏航空出的声明一模一样。这结果唬得住其他乘客的家属,骗不了我。”陆承猩红的双眸盯紧了她,一字一句道:“下半辈子最好开着灯睡觉,我怕哪天晚上我控制不住,拿把刀进韩宅砍了你全家。”
白女士呼吸急促。
垂在身侧的双手隐隐颤抖。
她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陆承抢走了韩湛的遗物,同孟希一起扶着长椅上的时音起身,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冷风呼啸。
刺骨的凉意袭上身。
白女士愤恨地收回视线,瞥了眼身后那群不中用的东西,陆承就是挥了几下拳头就把他们给吓破了胆!
“妈,先叫救护车吧,阿征伤得太重了。”
安妍蹲在地上。
顾着已经晕倒过去的韩征。
听到她的话,白女士低眸看了一眼,旋即收回了视线,半个眼风都没再给便箭步出了警局,只听见她和律师团的人交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阿湛的遗物抢回来!教训陆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太太,陆少爷是二少爷最好的朋友,这辈子唯一的朋友。”
白女士微哽。
下台阶的步伐也顿了数秒钟。
她沉了沉气,心口的怒火仿佛被丧子之痛压下来,再开口,白婉清说:“把阿湛的遗物拿回来,其余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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