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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码了!在码了!别骂!别骂!)苏晚晴的效率,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仅仅两天后。
一场轰动全港的记者招待会,就在中环的希尔顿酒店里召开了。
到场的,不仅有香港各大报纸的记者。
更有一些让所有记者都闪光灯闪到手软的重量级人物。
香港大学的社会学系主任,林文辉教授。
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学者,在学术界一言九鼎。
圣约翰大教堂的李牧师。
他身后的教会,代表着香港数十万的信徒。
还有两位立法局的非官守议员,他们是港英政府体制内,为数不多敢于为华人发声的代表。
而最让记者们感到震惊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被称为“香港良心”的御用大律师,苏明哲。
他几乎从不出席这类带有政治色彩的活动。
但今天,他不仅来了。
还就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央。
另一个,是裕云山的山主,徐朗西。
这位神秘的大亨,今天也来了。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唐装,安静地坐在角落,却无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记者招待会,由苏晚晴亲自主持。
她没有声泪俱下地控诉港府的暴行。
也没有慷慨激昂地煽动民众的情绪。
她只是用一种平静而充满力量的语气,讲述着她在九龙城寨的所见所闻。
讲述着那里的贫穷和绝望。
也讲述着那里的改变和希望。
最后,她只问了一个问题。
“政府的职责,究竟是什么?”
“是推倒一所能给几百个孩子带来希望的学校?”
“还是应该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她的话,问得在场的所有记者,都陷入了沉默。
接着,林教授,李牧师,和那两位立法局议员,也相继发言。
他们从学术,宗教,和人道的角度,论证了港府此次行为的不合理。
苏明哲从头到尾,都只是安静地听着。
直到所有人都说完,他才缓缓地拿起了话筒。
全场的闪光灯瞬间对准了他。
“法律,应该是温暖的,而不应该是冰冷的条文。”
他先是重复了这句话。
然后,他的语气变得锐利起来。
“但今天,我不想谈论温暖。”
“我想谈一谈,法理。”
他看着台下所有的记者,声音清晰而有力。
“根据1898年《展拓香港界址专条》,清政府将新界租借给英国,为期九十九年。”
“但是,条约中明确写明,九龙城寨,仍归清政府管辖。”
“这是历史文件,白纸黑字,至今有效。”
“换句话说,从法理上讲,九龙城寨,从来就不在港英政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一个政府,如何能去拆除一片,根本不属于自己管辖土地上的建筑?”
“请问布莱克先生,请问总督府。”
“你们执法的依据,究竟是什么?”
苏明哲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港府行为最虚伪的外衣。
整个会场,一片死寂。
紧接着,是如同雷鸣般的快门声。
而那位神秘的大亨徐朗西,则更加直接。
他示意身边的助手,拿过话筒。
“我宣布。”
“我将以个人名义,向‘一人一元,重建九龙’活动,捐赠一百万港币。”
一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会场里炸响。
记者招待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将本就已经一边倒的舆Un,彻底推向了高潮。
港府的公信力,降到了冰点。
然而,这还只是陈山送给大卫·布莱克的第一份大礼。
第二份大礼,紧随其后。
就在记者招待会召开的当天下午。
整个香港,开始不对劲了。
港岛,干诺道中。
这条通往中环金融核心区的交通大动脉,突然瘫痪了。
上百辆拉着鸡笼,装着蔬菜,载着猪肉的手推车,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然后,非常巧合地,在同一时间,集体发生了故障。
“哎呀!我的车轮掉了!”
“我的扁担断了!”
“我的鸡!我的鸡跑了!快帮我抓鸡啊!”
一时间,鸡飞狗跳,菜叶满天。
几十个车夫堵在路中间,为了“谁先撞到谁”这种问题,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几个穿着绿色制服的交通警吹着哨子,吼了半天,嗓子都哑了,也没人理他们。
湾仔,警察总部。
门口突然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上百名穿着各色旗袍,身姿窈窕的女子,人手一张小板凳,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警署门口的台阶上。
她们不吵,不闹,不喊口号。
有的在织毛衣。
有的在嗑瓜子。
有的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哪家的胭脂最好用。
她们就像一群来参加家长会的贤惠主妇。
但她们那过于艳丽的妆容,和风情万种的眼神,却让每一个进出警署的警察,都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记者们像闻到血的苍蝇,蜂拥而至。
闪光灯闪得比警署的警灯还要亮。
晚上八点。
往日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庙街和旺角,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大排档,糖水铺,小吃摊,全都关门大吉。
舞厅没有音乐。
戏院没有电影。
就连那些藏在小巷子里的麻将馆,都黑着灯。
整片区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而真正的杀招,还在看不见的地方。
港九巴士公司的司机,集体请了病假。
电车公司的工人,发现所有的电车,都需要进行“紧急安全检修”。
九龙,油麻地,货运码头。
一场毫无征兆的,“自发性”大罢工,开始了。
数千名码头工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走出了码头。
他们没有喊口号,也没有举标语。
只是默默地坐在了码头的仓库门口。
他们对外的说法是,因为听说了九龙城寨孩子们的遭遇,心里难过,没有心情工作。
所以,决定休息几天。
声援一下那些可怜的孩子。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荒诞。
但却没人能挑出毛病。
我心情不好,不想上班,犯法吗?
这场“自发”的罢工,很快就蔓延到了港岛的西环码头。
一时间,整个维多利亚港,超过三分之一的货运陷入了瘫痪。
一艘艘满载货物的远洋货轮停泊在海面上,无法卸货。
一个个堆满了货物的仓库,无法出货。
香港,这个以转口贸易为生的城市。
它的经济命脉,被人狠狠地掐住了。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英资洋行的大班们,彻底慌了神。
他们的货物进不来,也出不去。
每耽误一天,损失的都是天文数字的英镑。
投诉的电话,像雪片一样飞向了总督府。
飞到了大卫·布莱克的办公桌上。
股票市场,也应声下跌。
整个香港的商界,一片风声鹤唳。
总督府。
大卫·布莱克摔碎了他最心爱的一个来自中国的青花瓷茶杯。
电话被他一个接一个地打出去。
而他得到的,永远是同样无力而又愤怒的回答。
“什么?交通瘫痪了?让他们去疏通啊!”
“什么?警察在处理舞女的‘和平请愿’?让他们把人赶走!”
“什么?工人都罢工了?让他们去复工!”
“什么?他们不听?!”
布莱克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发现,他引以为傲的法律,权力和秩序。
在这一刻,都变得像个笑话。
他可以调动警察,调动军队。
但是,他能把枪口对准那些吵架的车夫,罢工的司机,和在警署门口织毛衣的舞女吗?
大卫·布莱克,现在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焦头烂额。
他紧急召见了各大码头工会的负责人,想让他们出面调停。
结果,那些工会的头头们,一个个愁眉苦脸,两手一摊。
“布莱克先生,我们也没办法啊。”
“这次罢工,是工人们自发的,我们控制不了。”
“他们说了,除非政府能给九龙城寨的居民一个公平的交代,否则他们是不会复工的。”
一句话,把皮球又踢回了布莱克的脚下。
布莱克气得差点当场把桌子掀了。
他知道,这些工会肯定跟陈山串通好了。
但是,他没有证据。
现在的他,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执政危机。
外面,是汹涌的民意和瘫痪的经济。
内部,是商界的压力和同僚的质疑。
甚至,连伦敦的殖民地事务部,都发来了措辞严厉的电报,质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是港督亲自打来的。
电话里,港督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和严厉。
他没有骂人。
只是给了布莱克一个死命令。
“大卫,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三天之内,我要求让这场闹剧必须结束。”
“否则,你就自己订一张回伦敦的船票吧。”
电话挂断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布莱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看着窗外维多利亚港那片繁忙不再的海面。
第一次,在他的脸上,露出了名为“失败”的表情。
他知道。
他必须做出妥协了。
(兄弟们,请理性消费。你们免费看书,我就有钱收了。
感觉写的还可以,点点免费的用爱发电、小额的催更符这种我都能接受。
但是大额礼物真的没必要送,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过还是要感谢各位兄弟姐妹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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