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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嬷嬷带着大夫赶过来时,陈水宁已经被王老爷送上回程的马车,顺着一条不用翻山的大路回玄恩宫。末了靠着一句“七娘的病是实病,王老爷你那儿子的病,倒恐怕是虚病”,陈水宁从王老爷手里拿到了那位续弦夫人早让前者准备好的十两银子。
“往后还请法师常来王家。”
明知都是客套的话,可陈水宁觉得接受了这种没德行的人一句话,不说让自己倒霉一阵子,也要膈应好一会:“若是王老爷指望家里不安生,倒是可以盼着我常来。”
王老爷被噎了一句张张口想要说点什么,终于还是闭上嘴,眼睁睁的看着陈水宁从自己面前离开。
陈水宁刚离开不久,雨便追来了王家这边,捅破了天一样的雨,把匆匆赶来的大夫扣在了王家——这次“要死”的反倒换成了续弦夫人的那个小儿子。
坐在马车上,陈水宁有些昏昏沉沉。
救命!裹挟着海腥味的风雨天,又通宵忙了整日,还有马车有节奏的左晃晃右晃晃,简直不能太好睡……
掀开帘子,远处的波涛几乎能吞噬掉一切横亘在海天之间,却不属于风和水的存在。
巨浪拍击着礁石,影影绰绰的好像看到了一艘船,可陈水宁知道,这个时候是没人敢出海捕鱼的。
那渔船,是大自然创造出来的海市蜃楼……
陈水宁还是硬撑到了玄恩宫前,摸了摸被自己攥了一路,触感已经温吞吞的十两银子,沉甸甸的,很安心,细想却又让人别扭。
自家女儿的病舍不得看,给旁人出手倒是大方——这十两银子放到现代,那就相当于是一万多块钱!
“阿哥在忙,你来做什么?”
其实不用陈明礼说,陈水宁也能知道,里面熟悉的节奏一声声敲在后者心上——想手机,想空调,想师父。
只是陈明礼的语气算不上好,陈水宁挑挑眉,猜到前者十有八九还在为那个被自己用过一次就不准了的圣杯较劲,也没多计较。
放下两锭银子,陈水宁对着陈明礼交代了一句:“等你阿哥忙完,记得把这二两银子交给他,就说是王家给的法金。”
“你……”自打成了玄恩宫的庙祝,哪怕是村长和那些富户都没有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过,陈水宁倒像是给自己安排工作的。
有阿兄的话,陈明礼不敢发作,也来不及发作,赶着去睡觉的陈水宁溜得不是一般的快,趁着雨短暂的停滞,陈水宁拢起剩下的八两银子,回家去找沈氏。
眼神落在被陈水宁放下的银子上,陈明礼半晌才又抬起头望向前者离开的方向——好像真的像是阿兄说的,陈水宁是有本事的,甚至连这些规矩都做的一点不差。
陈水宁刚到家,沈氏还在忙着用已经缺了角的瓷碗在屋里漏水的地方接雨。
“屋子漏了?”在原身记忆里,这个碗的出现已经不是第一次,陈水宁想起自己怀里揣着的银子,搁置了原本的打算。
“这里有八两银子,先把屋子修修,再给阿月找大夫买些调理身子的药罢。”
沈氏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银子,一刹那泪水彻底决堤,盯着陈水宁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后者在看另外一个人。
“好……”
其实陈水宁闻得到,家里面原本就有药味。沈氏明明没有动过林家送来的聘礼,这药就只能是那和陈水月有情的小药童送来的……做大夫的表面上不肯帮,也是怕开了这个口子,就有人借机占便宜。
可医者仁心,却还是默许了小徒弟的行为。
“我先去睡下了。”
“好,我给你热上些粥,等你起来再喝就是。”
眼看着天边黑云沉的像是要从毛笔上坠下来的墨滴,院子里也已经被偶尔落下的几滴雨洇湿出斑点,陈水宁估计自己这一觉是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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