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三魂狩灵人 > 第34章 铁线缠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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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三斤把枣木印塞进怀里时,指尖的枣木钉突然烫得像火炭,烫得他指尖发麻,差点脱手。钉身渗出的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淌,黏稠得像化开的墨,在衣襟上晕开个扭曲的 “苏” 字,笔画歪歪扭扭,看着格外刺目。

    他盯着镇灵石,石面下的光膜暗得只剩层薄影,像蒙了层灰的玻璃,可膜底传来的 “咚咚” 声却越来越清,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石面,一下下挠在人心上,说不出的难受。

    噬生爪的银锁突然勒紧,铁链深深嵌进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低头看时,锁缝里的红光正缠着那缕黑血打转,像两条缠斗的蛇。爪心浮现出半张脸 —— 是那披铁壳的影子,正咧着嘴笑,嘴角的血珠滴在块枣木钉上,钉身赫然刻着 “三斤” 两个字,笔画深浅不一,像是仓促间刻下的。

    镇魂铃在袖管里轻轻抖,震得手腕发麻。铃芯透出点蓝光,微弱却执着,像蓝布衫身影化的那缕烟在动。

    他按住铃身,听见细碎的响动,像有人在用指甲刮铃内壁,刮一下,石下的 “咚咚” 声就快一分,仿佛在刻意呼应。

    白阿绣扶着钟九歌往回走,经过镇灵石时,突然指着石边的铁线惊呼:“它们在往缝里钻!”

    那些原本绷直的铁线正像蛇一样扭曲,灵活得吓人,尖端刺破石面的薄霜,钻进合拢的石缝里。钻进去的地方立刻渗出铁锈色的水,水顺着石面往下流,在地上聚成小小的水洼,洼里浮出无数细小的铃形图案 —— 和封魂印的纹路一模一样,只是小了许多。

    一个铁线钻得最深的地方,石面突然鼓起个小包,像长了个瘤子。包上的纹路裂开,露出里面银白色的 “筋”,筋上缠着的魄丝正在被铁线一点点抽走,发出 “滋滋” 的响声,像烤肉串时的动静,只是闻不到香味,只有股铁锈味。

    陈三斤举起镇魂铃靠近石缝,铃身刚碰到石面,石下的 “咚咚” 声就猛地一顿,像是被噎了一下,紧接着变得更急,力道也重了,像在发怒。

    他听见印纹里传来模糊的嘶吼,是那披铁壳的影子在挣扎,光膜被震得剧烈起伏,像水面被扔进了石子。

    石缝边缘的石面开始簌簌掉渣,露出底下青黑色的 “石骨”,骨上的纹路正在被铁线染成铁锈色,一点点侵蚀着原本的纹路。

    钟九歌靠在白阿绣怀里,右眼虽然看不见,脸却朝着石缝的方向,他能 “摸” 到印纹的变化:“铁线在‘啃’印边的锁魂纹…… 它们想把印纹变成铁牛的纹路,这样封魂印就没用了。

    ” 他掏出最后一点纸灰,小心翼翼地撒在石缝边缘,纸灰刚落下就被铁线卷住,瞬间烧成了黑屑 —— 铁线的力量比之前更强了,连带着纸灰里的魄丝都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陈三斤攥着那半截枣木钉,烫意顺着胳膊往心口爬,像有条小火蛇在血管里钻。钉身的红布被汗水浸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 —— 不是字,是无数个 tiny 的铃形图案,小得几乎看不清,每个图案里都嵌着一丝魄丝,像被钉住的魂,动弹不得。

    他突然想起母亲的记忆碎片:母亲坐在油灯下,头发垂在脸前,用锥子在枣木钉上刻痕,动作专注。

    父亲的魂影站在她身后,声音温和却带着严肃:“这钉要钉三魂,一钉天魂镇凶性,二钉地魂锁形体,三钉人魂留神智…… 少了一钉,都镇不住它。

    ” 碎片里,父亲的手腕上,也有块枣花形的胎记,和自己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白阿绣蹲在石缝边,用树枝扒开地上的铁锈色水洼,水洼底沉着片细小的铜屑,屑上的纹路和镇魂铃的铜纹完全吻合,连那个小小的缺口都一样。

    “这是铃身上掉下来的,” 她捏起铜屑,指尖微微发抖,“封魂印在震碎铃身的碎片…… 它在怕铃音,铃音能克制它。” 她突然指向水洼里的倒影,倒影中,镇灵石的石面下,隐约有个枣木印的影子,正和陈三斤怀里的印产生共鸣,一明一暗地呼应着。

    钟九歌用仅剩的力气折了个纸人,手指抖得厉害,纸人歪歪扭扭的,却还是能看出人形。纸人手里拿着纸做的枣木钉,被他颤巍巍地往石缝里塞。

    纸人刚碰到铁线就被缠住,瞬间被染成铁锈色,像被泼了墨,很快就僵硬不动了。但纸钉却没被腐蚀,反而插进了铁线钻开的小缝里,纸钉上的 “镇” 字突然亮起,石下的 “咚咚” 声竟停了一瞬,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钉能克铁线,” 钟九歌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厉害,“但要…… 用你的血喂纸钉,你的血和钉上的魂能共鸣,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陈三斤咬破噬生爪的指尖,血珠立刻涌了出来,他将血滴在钟九歌的纸钉上。纸钉瞬间涨大,变成和真钉一样的大小,钉身的刻痕里涌出红光,像有血在里面流动,与封魂印的光膜连成一线,红光耀眼。

    他抓起纸钉,狠狠插进铁线最密集的石缝处,“嗤” 的一声,铁线像被烫到的蛇,纷纷往后缩,钻进石缝的部分瞬间焦黑,掉落在地,化成铁屑,被风吹散。

    石下的 “咚咚” 声变成了嘶吼,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那披铁壳的影子在光膜里疯狂冲撞,胸口的断钉处涌出更多黑血,像破了的水管。血透过光膜渗出来,落在石面上,凝成个模糊的 “救” 字,笔画扭曲,看着却让人心里发毛。

    袖管里的镇魂铃突然炸开蓝光,蓝得像天空的颜色。蓝布衫身影化的那缕烟从铃芯里飘出来,在半空凝成半张脸,对着陈三斤喊:“别信它的血!那是铁牛的怨魂化的,想骗你打开光膜!”

    话音刚落,地上的 “救” 字突然扭曲,像活了一样,变成无数细小的铁牛虚影,密密麻麻的,往陈三斤的脚踝爬,想顺着裤管往上钻。

    他举铃去砸,蓝光与虚影碰撞,虚影纷纷炸开,发出 “噼啪” 的响声,却在地上留下更多的铁线。这些铁线不再钻石缝,而是像有了目标一样,往陈三斤的噬生爪缠去 —— 它们在找银锁的裂缝,想钻进去。

    陈三斤踹开脚边的铁线,纸钉在石缝里越插越深,钉身的红光已经漫过石面,像潮水一样铺开。封魂印的光膜重新亮了起来,比之前更甚,石下的嘶吼渐渐变弱,像是被压制住了。

    但他清楚地看见,那披铁壳的影子在光膜里抬起头,双眼的红光穿透石面,直直落在他怀里的枣木印上,印底的 “三” 字突然发烫,像要烧穿衣襟,烫得他心口发疼。

    白阿绣扶着钟九歌退到远处,两人都累得够呛,她突然指着镇口的方向,声音带着惊讶:“那边的铁线…… 在往河里钻!

    ” 陈三斤转头望去,镇口的铁线正顺着地面往槐河的方向蔓延,像无数条小蛇,线的尽头,河面上浮着个模糊的黑影,像艘沉船的轮廓 —— 是之前藏着铃身的沉船,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了上来。

    噬生爪的银锁裂缝里,红光与铁线的锈色缠在一起,难分难解。

    爪心的半张脸笑得更明显了,嘴角咧到了耳根。他摸了摸怀里的枣木钉,烫意还在,只是这次,钉身的刻痕里,隐约传出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三斤,那船里…… 有能拔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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