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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房中宝物琳琅满目,陈盛戈兜兜转转,最后又选了一块百年寒玉、一块百年玄铁。有属性的宝石镶嵌可以增加武器的特定数值,玄铁则是制作法器的不错选择。
徒弟们现在还处于拿树枝比划的阶段,不过也得好好攒攒铸造的材料了。
拿了东西心满意足,陈盛戈心满意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仆从在外边轻轻敲门:“仙人,外边有人求见。”
于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收拾好出到外头,少帮主就在门口石狮子旁背着个包袱等待。
本来无聊得数地上的蚂蚁,瞅见她一下儿笑容灿烂,“我要变得更强,要打败所有人!”
陈盛戈摸摸小孩脑袋,“没问题,帮主!”
事情结束,几人收拾完东西,一块儿放进储物袋,踏上剑身掐诀御剑回宗。
少帮主抱着掌门,好奇地打量。
脚底下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头顶上是蓬松柔软的白云。
飞速前行时,灌进来的风把掌门的衣袖吹得膨起,轻轻一按薄薄布料就陷回去。
临近目的地速度逐渐放缓,四周都是望不尽的碧绿山峦,寂静之中有几声虫叫,伴着溪流缓缓的水声。
陈盛戈在空中打转,“奇怪,我们宗门那片空地呢?”
俞青青悬停观察了一会儿,“根据河流的走向,应当就是这。”
几人落地,沿着记忆中道路往深处而去。树木遮天蔽日,正午的强光落在路上成了零星光斑。
走了两步,就有一只土黄色的活物朝着人挪过来,然后猛地跳到了师兄的手臂上。
竟然是一只人参精。
陈无忧用手拍了拍这小精怪,甚至还被它头顶绿油油的叶子轻轻地蹭着手心。
紧随其后的是乌压压的鸟群,俯冲进林木之中。
一整群圆乎乎的山雀已属罕见,一堆棕褐色的毛球整齐划一地行动就更令人惊讶。
领头的山雀比之其他还要大上两圈,胖嘟嘟的身体灵活滑翔在枝叶之间。
少帮主看入了迷,“好敦实的麻雀啊。”
雀儿仙拍拍翅膀,带着手下停在枝头。只是它才站上去,枝桠便发出不堪重负的清脆响声。
陈盛戈很是无奈,“小雀儿,别祸害树木了。”
几日不见,把自己养得油光水滑,体重也是与日俱增啊。
雀儿仙扭头观察,又看准了陈无忧的肩头,落在肩胛骨处,得意地扭了扭尾巴。
陈盛戈无奈扶额,“算了,你站我手心好了。”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种单边负重可不行。
别给小孩儿压成高低肩了。
雀儿仙终于找到落脚之处,在手心上开口道:“恭迎掌门归来!”
后边的鸟雀跟着叽叽喳喳好一阵,挥翅膀抬爪子,蹦跶得起起落落。
陈盛戈绷不住了,“语言障碍,我也听不懂你小弟说啥呀。”
“别耍宝了,这些树是哪儿来的?”
“从人家手里买来的大树么?”
若想成树达到如此生机勃勃的状态,恐怕得连根带土地运上山栽培,很费一番功夫。
倒是没想到大家伙儿这么积极。
又不是不让种,喜欢绿化带就直说嘛。
不声不响地做完,出去两天差点儿宗门都找不着在哪儿!
雀儿仙摆摆翅膀,“这树才种的。”
“算上卖家养的时间,到今天应该两个月了吧。”
陈盛戈指指两层楼高的大树,又指指半人高的杂草,“起码都三五年了啊!”
雀儿仙直呼冤枉:“我只是让木偶买了点小树苗!”
“听说小参能滋养植物,就又浇了几天它的洗澡水罢了。”
陈盛戈目光复杂地盯了会儿在撒娇的人参精,终于接受了事实。
好吧,修仙世界,不能拿平常眼光看待。
几人说了好一会儿,小胆小匠才从屋子里出来。
两具高大威猛的木偶走得步步生风,看见陈盛戈身旁的小女孩时,微妙地停住了动作。
明明木偶头上并没有雕刻五官和表情,但总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慌乱感。
陈盛戈看着那两个家伙在那儿推推搡搡不敢过来,直说道:“这是新收的徒弟。帮主,这是你胆叔叔和匠叔叔。”
在小胆小匠抬头望天低头看草的沉默中,陈盛戈按照惯例询问道:“两位长辈,见面礼呢?”
一回生二回熟,陈盛戈熟练上前威逼利诱,搜刮回来储物袋和法衣。
蹲下来给帮主系上时,小胆小匠又开始了哭诉。
“您不知道,我们是真的囊中羞涩!”
“最近花了大价钱来招纳守卫,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陈盛戈不为所动,“我带你参观一下宗门呗。”
小胆都快破音了:“真找不到啊!明儿带您过去看看第二轮的选拔,就知道没什么办法了!”
陈盛戈头也不回:“我会去的。”
“要是我给找到了什么能用的人才,或者给我发现了办事不力的蛛丝马迹,就等着我收拾你们吧。”
第二天下了山,才发觉些不一样来。
原本破败的巷子被重新改造,新上了漆粉,白墙黑瓦颇为素雅。
本就是烂地一块,两只怨鬼打通了门道低价买下,又利用这弯弯绕绕的布局,改成了一个个保密性极强的露天雅座。
进到里面,还有专门留出来的一大片空地,备着歌舞演出的,现在先用作擂台。
入座之后,筛选正式开始。抽签决定对手,一对一胜者晋级,取最佳者做守卫。
第一场是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对上一个高瘦的男子。
在裁判宣布开始之前,那汉子大喝一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赐予我力量吧,吾母!”
然后就在原地左右横跳,上下蹲起,自顾自地热身。
陈盛戈一口茶直接喷出来了。
她狼狈地拿了帕子擦着被溅到茶水的衣袍,发出了灵魂的质问:“什么鬼啊?”
这位选手的母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能通过战前宣誓进行力量转递的?
坐在一旁的小胆,颇为神秘地凑过来说:“掌门您有所不知啊。”
“最近朝廷提倡孝顺,镇将朱立民也是个阿谀奉承的,要底下百倍施行,立德树人、敬重长辈。”
“城郊有个书生,他娘感染风寒之后,膝行九百九十九步为母祈福。”
“最关键的是,他挑着初一十五去的,就在那些烧香拜佛的人面前磕头下跪,一步一步从山脚跪爬上去。”
“这样一来事迹就传开了,朝廷封他为‘诚善孝子’,官府刊印事迹宣扬,还提拔当了个九品芝麻官!”
“有利可图,那自然人人效仿啊。”
“书店二十四孝的画本和书册都卖空了,现在依水镇干活不提两句爹妈都显得不懂事。”
陈盛戈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那精瘦男子认真拱手行礼,郑重道:“这位仁兄,还请手下留情、点到为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有损伤,如何交代!”
此言一出,挺着将军肚的汉子拉伸动作都放缓了。
他反应极快地回怼道:“既要保全身体,不若兄台自行退出,寻些抄写算账的活计,岂不两全其美也!”
精瘦男子却还有另一套说辞。
“当上一个守卫一直是我父亲的梦想,奈何早年为了养家糊口伤了腰背,一直郁郁不得志。”
“今日我来比武的时候,他还支着拐杖,一拐一瘸送我到了门口。”
“他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我只能做梦了,但是你还能追梦’!”
“父亲的淳淳教诲我一直铭记于心,从来不敢辜负他的期望!”
“仁兄何苦陷我于两难之地,难道对此拳拳之心殷殷之望都无动于衷吗!”
此言一出,场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过了片刻,壮汉不甘地回应道:“你父亲是希望你堂堂正正地赢得职位,不是用他的名头胡搅蛮缠!”
精瘦男子一脸谴责:“你怎么敢假定我爹的想法!”
“他老人家若是知道有人如此草率地一锤定音,又该如何肝肠寸断!”
陈盛戈听这两人拌嘴听得脑袋疼,小声询问道:“怎么都是些孝子贤孙啊?”
“就不能不招这种的吗?”
小胆递过来一纸公文,黑纸白字写得清楚分明。
“自即日起,凡招募天下之士,千行百业均以孝为先,重品德礼法,立孝廉新风。”
“虽说我们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吧,但是要想在外边公开张贴告示,第一个标准就得写品行。”
“若是不照办的,那些被刷下来的人去官府一举报一个准,还能得赏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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