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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小弟并非要编排你,这叫狐假虎威啊!兄长在兰阳偌大名头,茶馆里的说书人每日都在讲,旁人借得了这光、咱自己为何不攀龙附凤呢?”神他么狐假虎威、攀龙附凤.就是蹭热度呗!
“蹲好!谁让你站起来的!”
丁岁安低喝一声,刚刚起身的姜轩举着脸盆又蹲在了墙角,却依旧振振有词,“如今兄长诛妖事迹传的倾盆大雨,名声就是钱啊!得利用,编成话本只是第一步,小弟还有个挣钱的营生”
“什么挣钱营生?”
“兄长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义气薄天,广交好友小弟众多好友的姐妹、姨婶、婆婆,想见见兄长的不在少数。所以,小弟有个计划兄长抽空和她们见上一见,吃顿饭,每人收她们八十八两。赚来的银子兄长七成,小弟三成,如何?
擦,搞了半天你要当粉头儿兼经纪人啊!
“.”
“还有,兄长若有穿旧的袜子、破鞋、衣衫,只要签个名,小弟都可以帮兄长兜售!”
话本故事、商务活动、私人周边,还他们是全套IP开发!
“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丁岁安是一个底线的人,这种事他断然不能接受,“八十八两太少了!”
“那一百八十八两如何?”
“.说正事。你为何用丁水安的化名?”
“难道说,兄长同意小弟用您的真名?”姜轩一脸惊喜。
“我是说,这化名太糊弄了!谁看不出是我?”
“就是为了让别人看出是兄长啊!只有这样,闺阁里的小姐姐、深宅里的怨妇人,才有代入感啊!”
姜轩说到喜兴起,放下高举的脸盆,站起来踱步道:“兰阳诛妖,是真事,丁水安都头又是真人,《红蛇传》趁着这股东风,可比那劳什子的《白蛇传》有劲多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啥将白蛇改成红蛇?”
“白蛇有几个人见过?但咱大吴的红竹蛇,谁不知道。色彩艳丽、却有剧毒.如此才符合亦正亦邪的设定。一切都是为了代入感!”
“你特么真是个人才!”
“兄长~”见丁岁安要走,姜轩连忙道:“陪姐姐、婶婶们吃饭的事,兄长什么时候有空?”
“滚滚滚~”
院外。
‘吱嘎~’
此间女主人林扶摇正站在垂花门往内张望,房门忽然开启,连忙装作刚刚走到此处的模样。
“见过~夫人。”
丁岁安站定拱手.怎么称呼她是个问题。
她是外室,若冠以‘姜夫人’,她兴许会以为丁岁安故意嘲讽。
若和姜轩平辈相交论,至少要喊一声婶婶。
但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位大概率是未来大姨子,自然不愿意矮上一辈。
林扶摇淡淡道:“丁都头要走了?”
“是。”
林扶摇抬头看了看天,仿似随口道:“午时已近,留在家里吃罢饭再走吧。”
“谢夫人好意,我还有点事,就不叨扰了。”
再拱手一礼,大步离去。
林扶摇有点意外,站在原地一直等到送客的姜轩回返。
“轩儿,你和丁都头很熟悉?”
“娘亲,他是我大哥!”
姜轩胸脯拍的砰砰响,能看出来,很自豪。
林扶摇眉头一皱.自己虽是个外室,但儿子终归是大吴贵胄血脉,认一个军汉做大哥,凭白坠了身份。
可瞧见儿子那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终是没说出口扫儿子的兴。
只道:“听说,他这回在兰阳亲手杀了条鼠妖?”
“可不是么!兄长前有陛下嘉奖,后又在兰阳立了功劳,还是文律两院供奉。如今在外头,已有了‘生平不识丁岁安、便称英雄也枉然’的说法刘浮舟他们知道兄长是我兄长后,整日和我套近乎,想约兄长吃饭~”
姜轩叭叭叭个不停,林扶摇却忽地想起,去年三妹便笃定的说过,三年之内,丁什长会出人头地。
这年轻人,模样、才干,林扶摇都能相中,可就是.家世太差了。
还是有点配不上我妧儿啊!
等等再看看吧
翌日。
仲秋时节,晨起已有几分凉意。
林寒酥寅时末天未亮便早早起床,亲手把那件大红色箭袖衫熨烫了一遍。
忙活到卯时,张嫲嫲送来了早点,她这才重新回到二楼。
“小郎,小郎~”
林寒酥轻唤两声,见他仍赖床不起,折身拿了条浸过清水的帕子,敷在丁岁安脸上擦洗起来。
凉帕一激,没了睡意。
“乖了,快些起床,今日要面见殿下”
昨日傍晚,林寒酥散值时,兴国忽然临时起意,让丁岁安今日来一趟。
他自己还没咋样,林寒酥反倒紧张的不行。
丁岁安接过帕子,自己擦了把脸,瞅了眼外间黑漆漆的天色,“这个时辰殿下只怕都没起床呢”
“第一回见殿下,你便是去早了等着,也总比去晚了让殿下等你好吧!”
林寒酥拖着丁岁安去妆奁前坐了,将他昨晚拱乱的发髻打散,重新梳理罢,在头顶挽了一个简单利落的发髻,以嵌宝银冠固定。
接着从衣桁取下了熨好的大红金绣箭袖衫,帮丁岁安套在了身上。
这件衣服早就做好了,但丁岁安一直嫌大红色骚包,没穿过。
今日场合隆重,可算有了用武之地。
林寒酥帮他系好肋侧紟带,又俯身双臂环上他的腰,束好一条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再拿一件石青团花缎褂为外罩。
最后那双青缎粉底小朝靴,丁岁安终于没让她帮着穿。
片刻后,收拾停当。
林寒酥后退两步看了看。
但见烛光下,大红色箭袖衫上的金线纹漾着流光,愈发将小郎衬得清朗如玉。
眉目疏朗,鼻梁高挺,唇色天然微红,仿佛画中走出的翩翩少年郎。
既有书香清贵,又不失武将英挺。
林寒酥越看越心喜,忍不住上前,踮脚在丁岁安面颊‘啪叽’了一口。
辰时。
两人分别从自家出门,汇合后,一同前往紫薇坊兴国公主府。
林寒酥乘车,丁岁安骑马。
这是回到天中后两人首次一同出行,并且,是光明正大的。
兴国公主府。
大早上,门房内便坐了一堆身穿青色、绿色朝服的官员。
大吴官员三品以上为紫、四五品为绯、六七为绿、八九为青。
虽然在座的品阶都不高,却能窥见大吴皇帝对兴国宠信之盛
皇嗣府上,整天有一群官员等待接见,很难不引起猜忌。
公主府能有此时景象,想必是皇帝常年放权于她,官员揣摩出了上意,才敢如此。
丁岁安入内时,门房内的官员先是齐刷刷站了起来,随后看清他身上的红衣并非朝服,才重新坐了下来。
因为这个小插曲,不少人在悄悄打量这个年轻人。
一名约莫三十来岁,面容清癯的绿袍官员看向他时,两人视线偶尔交汇。
绿袍官员并未移开目光,反而先笑着拱手道:“敢问,可是刚从兰阳归来的丁都头?”
这一声,引起了所有的人注意。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大人是.”
“本官虞衡清吏司李瀚,久仰丁都头大名.”
李瀚笑容和煦。
丁岁安却觉着这个名字好熟悉.
哎哟,这不是二姐夫么!
“昭武校尉、朱雀军骁骑丁都头可在?”
正想回话,忽有一名太监尖声唤道。
这是要召他拜见了。
丁岁安朝李瀚拱了拱手,转身随太监离去。
他一走,门房内窃窃私语。
“他便是南征中孤胆救人、横穿重阴山归国的丁岁安啊?”
“在兰阳诛妖的是他?”
“我还以为会是个膀大腰圆的莽汉,没想到这么俊逸.”
“这位丁都头可不单单是个军汉,听说他还是文律两院的供奉!”
“供奉?那必然精通词律了,怎会从了军?”
一名同僚见李瀚方才和丁岁安搭了话,主动凑了过来,“李大人,你和丁都头熟识?”
“张大人我和丁都头并不熟悉。”
李瀚瞧对方似有难言之隐,不由关切道:“张大人可是有事?”
那张大人颇为无奈的一叹,低声道:“我家小女,前两日看了本叫做《红蛇传》的闲书,却不知发了哪门子疯症,连日茶饭不思,口口声声要见丁郎李大人若与他相熟,便帮忙牵个线,讨个八字,算上一算。”
李瀚大感意外,这位张大人的七品官虽说在天中不算个啥,但找一个军汉做女婿,仍是正儿八经的下嫁了。
“张大人,这合适么?”
那张大人回头看了眼议论纷纷的同僚,低声道:“有甚不合适的?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等着,殿下却先召见了他,依我看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像他们这种低级官员,要想投资潜力股,必须趁着对方身份微寒不然,以后哪能轮到的他?
并非说丁小郎帅的迷晕一堆老丈人,而是他这个年纪,一未娶,嫁过去必是正室大妇、二是接连立下大功,三则已入了贵人法眼.乘风而起之日似乎已在眼前,自然值得搏一搏。
李瀚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不由认真想了一下。
他一儿一女年纪都还小的很,自然没这方面的打算。
如果能撮合张大人的好事,一方面得了他的人情、另一方面也可借红娘身份和这名青年才俊搭上关系
咋算都不亏。
“张大人,此事我帮你问问吧.”
“哦?方才李大人还说和丁都头不熟,呵呵。”
“我的确和他不熟,但他以前在兰阳王府做过侍卫,张大人知道,拙荆和兰阳王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有这层旧属的关系,若请兰阳王妃说媒,想必丁都头会认真思量”
“哈哈~那就劳烦李大人、劳烦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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