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剑仙捡了个小傻妻 > 第52章 傻丫头,你可是自己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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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漫过窗棂时,谢昭珩已在榻边守了整宿。

    他望着苏小棠熟睡时微翘的发尾,喉间泛起涩意——昨日为她渡灵时反噬的灼痛早忘了,只记得她烧得迷迷糊糊还攥着他衣角,一遍遍唤“谢哥哥“。

    “棠棠。“他屈指轻碰她发烫的脸颊,见她睫毛颤了颤,立刻放轻声音,“醒了?“

    苏小棠揉着眼睛坐起来,发顶的乱毛翘得更厉害:“谢哥哥身上...甜。“她凑过去嗅了嗅他衣襟,像只寻到蜜的小兽,“像糖。“

    谢昭珩被她蹭得耳尖发烫,却还是笑着应:“等会儿给你买糖。“他从袖中取出木梳,齿尖沾了点温水,“先让哥哥给你梳头发好不好?“

    苏小棠立刻坐直,把脑袋往他手心里送。

    谢昭珩的动作轻得像碰一片雪——他从前总嫌繁琐的梳发,此刻却恨不得把每根发丝都理顺。

    木梳划过她发间时,那截系着缺角铜铃的红绳晃了晃,铃铛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阿婆给的。“苏小棠抓着红绳晃了晃,“响,好听。“

    “好听。“谢昭珩替她把铃铛系在发尾最醒目的位置,指尖拂过那道缺口,“等仪式结束,哥哥给你换根新红绳。“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待会儿有人问你愿不愿跟我...你说'要',好不好?

    就像上次在糖铺说'要桂花糖'那样。“

    “要!“苏小棠眼睛亮起来,“谢哥哥给糖吃!“她伸手勾住他小指晃了晃,“拉钩!“

    谢昭珩望着交缠的指尖,腕间契约金纹泛起暖光。

    那光顺着血脉漫进心口,烫得他眼眶发酸——他等这声“要“等了太久。

    从在破庙捡她时她往他剑鞘上贴糖纸,到她蹲在药园里揪着他衣角说“这株草苦,谢哥哥别尝“,他早该明白,这个傻姑娘早就在他心尖上生了根。

    “走了。“他将苏小棠的手揣进自己袖中,推门时晨风吹得铜铃轻响。

    偏殿外,青羽正化成人形候着,玄色衣摆沾了几片未扫净的落花。

    “谢师兄。“青羽扫了眼两人交握的手,耳尖微微发红,“赤火长老已在大殿等了半个时辰。“

    青冥峰大殿外早围了一圈弟子。

    见谢昭珩牵着苏小棠出来,议论声像炸开的蜂群:“谢师兄竟为个傻女破主仆契的例?“ “听说赤火子布了三重检测阵,就怕那姑娘是妖...“

    谢昭珩脚步微顿,将苏小棠往怀里带了带。

    苏小棠却歪着脑袋看那些交头接耳的人,忽然拽他袖子:“他们...像麻雀。“

    “像。“谢昭珩低头对她笑,眼底却冷得像淬了霜——这些人爱怎么说随他们,他只要护好他的小傻子。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赤火子站在供桌后,鹤发间束着赤金抹额,手中玄铁铃杵重重一磕:“进来。“他目光扫过苏小棠,在她发尾的铜铃上多停了一瞬,“主仆契需双方自愿,小友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谢昭珩将苏小棠护在身侧,“我愿为契主,她为契仆。“

    赤火子哼了声,指尖掐诀引动灵阵。

    大殿地面骤然亮起金色纹路,十二道锁链状光带从阵眼腾起,直逼苏小棠眉心——那是检测妖邪的“锁魂链“,也是主仆契的启动术式。

    苏小棠突然僵住。

    她皱着鼻子后退半步,挣脱谢昭珩的手,扑进他怀里:“苦!“她攥着他衣襟直发抖,“那里有苦味!“

    “放肆!“赤火子拍案而起,锁魂链的金光陡然暴涨,“妖物现形!“

    满殿哗然。

    谢昭珩心尖骤缩,将苏小棠整个人护在臂弯里:“长老且慢!

    她只是...“

    “只是什么?“赤火子冷笑,“主仆契最忌心有抵触,她这一躲,术式全乱了!“他指尖结印,锁链突然缠住谢昭珩手腕,“我看是你被迷了心智!“

    苏小棠被挤得贴紧谢昭珩胸口,却仍伸着脖子去够他的手:“谢哥哥手凉...“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抓住他小指晃了晃,“拉钩...不分开。“

    谢昭珩望着她发间乱晃的铜铃,喉间发紧。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贴着她因害怕而发凉的手背:“棠棠,别怕。“他抬头看向赤火子,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锋利,“她不是妖。

    这契,我非结不可。“

    锁魂链在两人交握的手间突然一颤。

    原本暴烈的金光渐渐柔化,顺着他们相扣的指缝流转,像条温顺的金蛇。

    赤火子瞪大眼睛,手中铃杵“当啷“落地——他布下的三重检测阵,此刻竟全被这双交握的手震得嗡嗡作响。

    苏小棠歪着脑袋看那团金光,忽然笑了:“谢哥哥的光...甜。“

    谢昭珩低头替她理了理被揉乱的发,指尖碰到那枚缺角铜铃。

    铃铛轻响中,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棠棠,来...“他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飞了什么,“牵哥哥的手。“谢昭珩话音刚落,苏小棠便歪着脑袋看他。

    她眼尾还沾着方才被锁魂链吓出的泪,却在看清他眼底的温软后,忽然咧开嘴笑了。

    那笑像春雪初融时的第一缕阳光,晃得谢昭珩喉间发紧——她伸出手,掌心还带着方才攥他衣角时的温度,重重扣住他的指尖:“谢哥哥香,棠棠不怕!”

    这一握来得太突然。

    谢昭珩的指尖微微发颤,分明是他先开的口,此刻却像被烫到似的,反被她攥得更紧。

    他望着两人交叠的手,腕间原本若有若无的契约金纹突然暴涨,金芒中竟泛起幽碧色的流光,如活物般顺着他们相扣的指缝游走,在半空凝成两枚翡翠色的光环,交缠旋转着直冲殿顶!

    “轰——”

    青冥峰的天空瞬间翻涌。

    原本晴好的晨云被搅成墨色漩涡,万千道灵气如银链从云端垂落,全往大殿方向涌来。

    剑冢方向传来轰鸣,百柄仙剑同时破鞘而出,悬浮在半空震颤,剑鸣如泣如诉,像是在朝拜什么。

    赤火子的鹤发被灵气吹得乱飞,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玄铁铃杵早掉在地上,掌心全是冷汗。

    他盯着那对交缠的碧色光环,喉结动了动,声音都在发抖:“心灵共鸣……竟是她主动选择!这不可能!主仆契怎会进化为共生契!”

    “共生契?”人群中不知谁低呼一声。

    谢昭珩猛地抬头,怀里的苏小棠被灵气托得轻了些,却仍紧紧搂着他脖颈,把脸埋在他肩窝蹭:“谢哥哥的光……软乎乎的。”他这才注意到,原本束缚他们的锁魂链不知何时化作了细沙,簌簌落在地——那些曾用来检测妖邪的锁链,此刻正绕着两人手腕,温顺地泛着柔光。

    “长老可知,共生契需双方魂魄同频,心意相通。”谢昭珩低头吻了吻苏小棠发顶的铜铃,铃铛轻响混着他发颤的尾音,“她虽痴傻,却比谁都清楚自己要什么。”他抬眼时,眼底的冷霜早化作滚烫的火,“这契,从来不是主仆。”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苏小棠打横抱起。

    指尖凝出青冥剑气,横扫过殿内众人面前——那剑气擦着最前排弟子的发梢而过,在地面劈出三寸深的裂痕。

    他望着满殿震惊的眼神,声线冷得像淬过千年玄冰:“从今日起,她不是仆,是我的人。谁再敢说她傻,我斩他神魂!”

    “当啷”一声,是有人的佩剑掉在了地上。

    青羽站在殿门口,玄色衣摆被灵气掀起,额间原本若隐若现的赤纹突然亮如星火。

    他单膝跪地,垂首时发间金饰轻响:“契约已定,灵宠归位。”——那赤纹顺着他眉骨蔓延,最终在额心化作羽形烙印,与谢昭珩腕间的碧色光环遥相呼应。

    苏小棠被这动静惊得抬起头,她伸手摸了摸青羽额间的烙印,又扭头去看谢昭珩腕上的光:“亮亮的……像糖纸。”她歪着脑袋,突然凑近谢昭珩耳畔,声音甜得发糯,“谢哥哥的糖纸,比阿婆给的好看。”

    谢昭珩喉结滚动,正想应她,却忽觉心口一阵刺痛。

    方才涌入体内的灵气太猛,像有把钝剑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他攥紧苏小棠的后颈,将她往怀里按了按,垂眸时睫毛遮住眼底的暗色——这疼算什么?

    只要她在他怀里,便是被灵气撑爆了丹田,他也甘之如饴。

    “昭珩。”

    清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她捧着青瓷茶盏立在阶前,目光扫过两人交缠的光环,又落在谢昭珩发白的唇上,指尖悄悄攥紧了袖中掌门密令。

    晨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恰好遮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方才那阵灵气狂潮,连她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谢昭珩转头看向她,正欲开口,怀里的苏小棠却先急了。

    她扑过去揪住清荷的袖角,奶声奶气地告状:“姐姐的茶苦!谢哥哥不能喝!”清荷一怔,低头看了眼手中茶盏——那是她今早特意为谢昭珩煮的醒神茶,确实加了苦丁。

    谢昭珩被她逗得笑出声,可这笑刚溢出喉咙,便被喉间的腥甜呛住。

    他猛地偏过头,用袖口掩住唇,指缝间渗出一丝血珠。

    苏小棠立刻慌了,伸手去掰他的手腕:“谢哥哥流血!疼不疼?棠棠给吹吹……”

    “不疼。”谢昭珩反手握住她的手,将那丝血渍擦在自己袖上。

    他望着她急得泛红的眼尾,喉间的疼突然就轻了——只要她在,这点疼,算什么呢?

    殿外的剑鸣仍未止息。

    清荷望着谢昭珩苍白的脸,又看了眼还在蹦跳着给他“吹疼”的苏小棠,终究没说出掌门密令的事。

    她垂眸将茶盏递给随行弟子,转身时裙角扫过门槛,轻声道:“仪式既成,我这就去回禀掌门。”

    谢昭珩应了声,低头替苏小棠理了理被灵气吹乱的发。

    他的指尖刚碰到那枚缺角铜铃,便听见她突然抽了抽鼻子,仰起脸认真道:“谢哥哥……身上有苦苦的味道。”

    他的动作顿了顿。

    苦?

    他从前只觉得这世间全是苦——被至亲背叛的苦,父母血溅剑鞘的苦,独自在寒潭练剑时蚀骨的苦。

    可自捡到她之后,连风里都飘着糖霜味。

    她怎会觉得他苦?

    许是方才灵力反冲的余韵。

    谢昭珩没多想,只笑着刮了刮她鼻尖:“傻丫头,哥哥身上只有糖。”

    苏小棠却皱起眉头,凑过去又嗅了嗅,最终将脸埋进他颈窝,闷闷道:“棠棠不喜欢这个苦。谢哥哥要把它赶走。”

    谢昭珩应着“好”,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攥紧了袖口——那丝未擦净的血,正透过布料渗出来,在玄色衣料上晕开一朵小红花。

    他望着殿外翻涌的灵气,心底浮起一丝不安。

    可这不安只停留了片刻,便被怀里温软的小身子焐化了。

    管他什么苦,什么劫。有她在,天塌下来,他替她扛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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