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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江辰看到了关键的一幕——

    周伟明并没有带着肾脏离开,

    而是拿着它,

    走到了仓库最里面一个堆放老旧病历柜和废弃医疗档案的铁架后面。

    他挪开几个沉重的档案盒,

    后面赫然露出了一个嵌入墙壁的小型保险箱!

    他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

    将那个装着肾脏的密封袋放了进去,然后重新锁好,

    又将档案盒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出那个奇特注射器,在其金属外壳上,

    用指尖精心刻下了那个齿轮标记。

    随后,他启动了那台伪装成除湿机的设备。

    最后,他像来时一样,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

    无声无息地清理掉自己可能留下的细微痕迹,

    虽然本来就没多少,悄然离开了仓库。

    时间回溯的景象开始模糊。

    江辰感到右眼的灼热感迅速褪去,意识被拉回现实。

    他依旧站在仓库中央,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逼真的幻觉,

    但他知道,那就是真相。

    “有什么发现吗?”

    宋安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结束了无意义的扫描,走了过来。

    江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表情:

    “宋同志,我有个想法。”

    “说。”

    “凶手费尽心思模仿前几起案子,

    甚至留下了类似的标记,目的是混淆视听,

    让我们以为这是同一系列案件。

    但他取走肾脏,真的只是为了模仿‘器官盗窃’这个点吗?”

    江辰开始引导,模仿着他看过的推理小说里的分析腔调,

    “如果只是为了模仿,

    他完全可以将肾脏带走处理掉,

    或者随意丢弃,这样更能坐实‘盗窃’的假象。

    但他没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个堆满档案盒的铁架:

    “如果他根本没有带走呢?如果那个肾脏,

    还在这个仓库里的某个地方呢?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留在现场,万一事情败露,或许还能作为某种

    谈判的筹码?

    或者,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被发现?”

    宋安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堆档案盒,眼神锐利起来:

    “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假设。”

    江辰摊摊手,

    “如果我是凶手,我会选择一个我认为绝对安全,

    且方便我日后或许能回来取走的地方来藏匿它。

    这个仓库里,哪里最符合这个条件?”

    宋安时没有说话,她大步走到那排铁架前,

    目光如炬般扫过那些堆积的档案盒。

    她伸出手,戴着手套,开始快速而有序地将盒子搬开。

    当搬开到第三排时,

    后面那个嵌入墙壁的灰色小型保险箱露了出来!

    保险箱表面甚至没有什么灰尘,

    显然近期被打开过。

    宋安时眼神一凛,立刻呼叫外面的技术支援。

    很快,技术员带着工具进来,

    轻易地破解了这个并不算特别高级的保险箱密码锁。

    箱门打开。

    里面,正静静地躺着一个透明的密封袋,

    袋子里浸泡在特殊液体中的,正是王志那缺失的左肾!

    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立刻封锁现场!控制心外科副主任周伟明!”

    宋安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达命令,声音冷冽如冰。

    ……

    周伟明被“请”到一间临时审讯室时,

    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宋安时亮出证件,

    同时,那把暗金色的【清规戒尺】悄然出现在她手中,

    散发出无形的秩序力场,

    锁定了周伟明。

    “宋警官,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正在准备一台手术。”

    宋安时没有废话,直接将那个装着肾脏的密封袋放在桌上:

    “周医生,认识这个吗?

    从你藏在医院废弃仓库保险箱里找到的。”

    周伟明看着那个袋子,

    脸上的惊讶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冷静,

    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没有惊慌失措,没有辩解,

    只是推了推金丝眼镜。

    “看来,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他的声音平稳得出奇,

    “比我预想的快一点。”

    “为什么杀王志?

    为什么伪装成器官盗窃案?”

    江辰问。

    “他背叛了纯粹的医学精神。”

    周伟明的语气淡漠得像在讨论一个失败的实验标本,

    “他质疑我的技术,质疑我的理念,

    甚至试图用他那套可笑的、充满怜悯心的理论污染我的手术台。

    他只能被清除。

    至于伪装……”

    他轻笑一声,目光扫过江辰和宋安时:

    “不过是想给各位繁忙的工作增添一点小小的乐趣,

    顺便,

    看看你们能不能抓到那只真正的大老鼠。

    毕竟,总是处理一些小鱼小虾,

    也挺无聊的,不是吗?”

    “大老鼠?你指的是前几起毒针案的凶手?”

    宋安时逼问。

    “或许吧。”

    周伟明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齿轮’,对吧?

    那个标记,是我故意留下的提示。

    可惜,你们似乎进展缓慢。”

    “你和‘齿轮’是什么关系?

    前几起案子是不是你们做的?”

    江辰追问。

    “我和‘齿轮’?”

    周伟明摇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我只是个偶尔能听到一些齿轮转动声的旁观者罢了。

    至于前面的案子,

    我只能说,那才是真正精密的‘艺术’,

    而我,不过是个粗劣的模仿者。”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

    “给你们一个忠告,也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杀王志是我个人的决定,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你们真正要找的那个用毒针的家伙,他可比我要专业、谨慎得多。

    他才是‘齿轮’真正认可的‘工匠’。”

    说完,

    他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儒雅淡定的模样,

    甚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领口,

    显然不打算再透露任何关于“齿轮”或真正凶手的实质性信息。

    审讯暂时陷入僵局。

    周伟明冷静地承认了模仿杀人的罪行,

    却将真正的毒针案凶手,

    指向了一个更神秘、更强大的存在,

    “齿轮”中的“工匠”。

    案子似乎破了一半,但更大的迷雾,

    却才刚刚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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