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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爷您这是嘟囔啥呢?”黄文轩刚走进客栈,就听到有人招呼自己,抬眼一看,发现是杀蛮队的人,叫做冯全,而且还出自福泽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整个鸭城都是杨越说了算,那么杨越最信任的,当然就是跟他一起走出福泽村的那批人。
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见了他们,一般也都要尊敬些。
黄文轩也是如此。
他记得,眼前这人本来叫冯二狗,说是贱名好养活。
名字实在不好听,别人都叫他小冯,后来还是杨越看不过去,给他起了个新名字。
黄文轩眼珠一转,笑着打了个哈哈。
“我能嘟囔啥,就是骂这些城里的奸商!”
其实,黄文轩自己也不干净,在福泽村的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这会儿面对府城的大户,倒是同仇敌忾了。
冯全立刻点头。
“就是,就是!这群奸商,没一个好东西。”
黄文轩坐在他旁边,跟他聊了几句之后,有些好奇的问他,平白无故,怎么来大堂坐着?
冯全左右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这才凑到黄文轩耳边,压低声音:“黄老爷,你刚才出去了,肯定还不知道。
咱伍长担心城里出乱子,有人要来害咱们,于是派了俺们出来放哨。”
黄文轩做人的本事不错,已经获得了冯全的好感,拿他当自己人,一口一个“咱们”了。
可是,黄文轩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城里有人敢害咱们?不可能吧?”
他下意识质疑,打心底里不信这个。
城里的奸商确实翻脸不认人,但要说有人敢在府城杀人越货,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文轩不停挥手,还摇头晃脑。
冯全其实也在想,杨越可能有些太紧张了。
要是黄文轩附和,觉得杨越说得对,他多半就要开口反驳。
可是,黄文轩摇头,他下意识就开始给杨越找补。
质疑咱们伍长?这话俺都没说呢,你凭啥说!
冯全一撇嘴:“黄老爷你这话可就错了,咱们伍长还能犯错?
俺看啊,这城里是真的有坏人!”
他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直接扣帽子。
黄文轩心里翻了个白眼,很不屑,认为冯全太蠢,杨越说啥你都信?
不过表面上,他却笑着点头。
“也对,也对,看来刚才是我说错了。
小冯你可别出去乱说啊,不然伍长听到该不高兴了。”
他把冯全糊弄住之后,便上了二楼,本想跟杨越再聊几句,商量一下,是不是真该拿着刘县令的那张字条,去找人帮忙。
不然这粮食只怕是真的买不成了。
但他见到杨越后,杨越根本不给他机会,反而拉着他问东问西。
“今日咱们去的第一家粮店,他们的粮食平时都放在哪儿?就放在店里吗?”
黄文轩嘴巴微张,不知道杨越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摇头。
“这自然不是,只有一小半粮食放在店里,剩下一多半放在城南的库房里。”
杨越听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玉关的地图,脑海中有了计较。
若那粮店老板真敢动手,他不仅要把人宰了,连他的粮仓也得掏空!
“仓房在城南?”他低声自语,眉头微皱,“那只能用车去拉了,只是这动静怕是不小。”
这话恰被旁边的黄文轩听个正着。
黄文轩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难道说,根本没人要来害他们?是杨越自己起了劫掠的心思?
放哨只是个障眼法?
他心口突突狂跳,手脚冰凉。杨越的胆子竟大到了要在府城干这种勾当?!
他喉头发紧,挣扎半晌,才挤出蚊子般的声音:“伍长,这、这万万使不得啊!”
杨越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失笑摇头:“你想哪儿去了?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这叫正当防卫。”
他拍了拍腰间的刀,想让黄文轩安心。
可黄文轩哪里肯信?不敢再多嘴,只觉得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即便是回了自己房间,也如卧针毡,翻来覆去,床板吱呀作响,一夜难眠。
翌日清晨,他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萎靡不振地坐在大堂,对着早饭发呆。
旁人见了,只道他还在忧心买粮的事,纷纷上前宽慰:
“黄老爷宽心,买粮的事兴许还有转圜呢?”
“是啊,身子要紧,可别急坏了!”
黄文轩哭笑不得,又不好解释,胡乱点头,心里直叹气:这都哪跟哪啊!
他这一日哪儿也没去,守在客栈,想寻个机会再劝劝杨越,千万别行险。
可杨越整日闭门不出,不知在琢磨什么,竟找不到半点空隙。
直至深夜,队伍分作两班轮值,杨越的房门才终于打开。
他精神抖擞,显然睡了一整天,养足了精神。
背上长弓,腰间一侧挎着大刀,另一侧挂了满满一壶羽箭,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冷冽的杀气。
黄文轩一见,吓的肝颤,猛地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伍长!万万不可啊!”
一嗓子惊动不少人,连打盹的掌柜和小二都探出头来,缩在角落偷眼瞧着。
这两日,杨越一行行迹古怪,掌柜的心里早就犯嘀咕了。
杨越没理他,径直走到桌边,解下箭壶,手指一根根抚过箭杆,仔细检查着。
那专注的神情,看得黄文轩开始颤抖,这分明是真要去杀人放火了!他急得直跺脚。
恰在此时,一个放哨的杀蛮队员顶着满头细碎的雪沫,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伍长!神了!您真是神了!真有人摸黑过来了!”
他看向杨越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杨越面色平静,只微微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实则心里已乐开了花,这回还真让他猜着了!
系统的示警,果然有用!
虽说未必次次灵验,但终究是张意想不到的底牌。
他借着重新系紧箭壶的动作,压下心头的激荡。
系好箭壶,他这才抬眼看向面如土色的黄文轩,语气平淡:“对了,刚才你要说什么来着?”
黄文轩张了张嘴,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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