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我体内有座怪物屋 > 第19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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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安逐行扫过那些奇诡的能力,心中暗叹:这位古老外神,其真实本质远非人类所能理解,哪怕只是它的一只眼睛,力量也霸道得毫无道理。他不敢想象,当罗伊格尔达到究极体时,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直到看见最后一项能力,尤其是那个跳脱的备注,他忍不住低笑出声,眼底满是惊喜。没想到顾晚晚那枚带着体温的纽扣还有这等奇效,竟能催生出治愈能力——这波着实赢麻了。

    他终究没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瞟向顾晚晚。只见她正低头逗着土豆,阳光洒在她敞开的领口,投下一小片暖光,碎发被微风轻轻吹起,贴在她的颈侧。

    “你看什么?”顾晚晚似有所察觉,猛地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叶子安神色自若地移开视线,扯下那张契约书页,轻咳一声:“布布,跟我们讲讲当年的事吧。那场车祸,还有你母亲的献祭。”

    书页化作星屑般的灰烬,簌簌而落,飘向地上那具布偶。

    这是叶子安灵魂之书的能力,书页消失时,灵魂会附身在傀儡身上,直到它回归,书页才会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后重新生成。

    小女孩的灵魂重新融入布偶体内,布偶缓缓坐直身子。

    它一点点挪到厨房塌掉的一角,坐在一块带着焦痕的红砖上,望着外面枯萎的花园,开始叙述:“我最早的记忆,是泡在一片温暖的水中。”

    “我能听见‘咚咚咚’的声音,后来才知道那是妈妈的心跳。还有哗啦啦的声音,像小溪在欢快地唱歌——那其实是她血管里的血液在流淌。”

    顾晚晚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手腕,那里脉搏的跳动清晰可感。她很难想象,一个尚未成形的生命,竟能拥有如此敏锐的感知。

    “那时候,妈妈常常对着肚子温柔地说话。”布布的嘴角线条微微上扬,“她说爸爸又在书房里藏了新的童话书,等我来到这个世界,就给我讲《小王子》的故事。还说花园要种好多好多向日葵,因为它们永远朝着太阳笑。”

    叶子安望着布偶晃悠的脚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地下室那本疯狂的日记。那些“奶渍里的深潜者”“向日葵吃掉时间”的呓语,原来都源自这般温柔的开端。

    “后来呢?”

    布偶嘴上缝着的黑线一下子揪紧了,身体微微颤抖:“可是从沙漠回来之后,妈妈就变了,她说‘亖囹是神的容器’,说‘等祂醒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啦’。”

    “祂?”顾晚晚确认道,“是罗伊格尔。”

    “嗯。祂会钻进人的脑子,让你看见奇怪的东西。妈妈说她看见钟表倒着走,爸爸的脸变成了拼图块。爸爸说这是‘群体意识侵蚀’,说妈妈生病了。”

    “妈妈开始变得好奇怪。”布偶的那颗眼珠转了转,嘴角的缝线像是被无形的手扯动,向上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会抱着空瓶子说一整夜的话,说里面住着一只深潜者,可瓶子里什么都没有呀。”

    “冰箱里总有腥腥的味道,妈妈把那些红红的、滑溜溜的东西用保鲜膜裹起来,一层一层码得整整齐齐。她还会对着它们笑,说这是给小宝贝准备的点心。”

    “爸爸总是趁她出门的时候,脸色发白地打开冰箱,把那些东西装进黑色的垃圾袋里,偷偷摸摸地拎出去。有一次我看见袋子破了个小口,掉出来一块带着血丝的东西,像极了隔壁猫咪丢失的小爪子。”

    叶子安与顾晚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悚。从孩子口中说出的恐怖,比任何报告都更带着寒意——罗伊格尔的精神污染,竟是这般具象的蚕食。

    顾晚晚轻声道:“所以你妈妈确实被污染了,才会策划那场献祭吗?”

    布偶的脑袋以一种近乎断裂的角度猛地拧向她,布面绷得发紧,针脚在狂热的震颤中突突跳动。

    “疯?!”那声音像被火钳烫过的铁丝,又尖又厉,每一个字都带着齿间碾过玻璃碴的锐响,活脱脱是苏弥娅被点燃时的模样,

    “这叫觉醒!是神亲手掰开了蒙眼的布!沙漠深处的壁画刻着血字——血月要悬在十字星正中央!用仇人的眼当祭品,用背叛者的魂当燃料,那扇门!那扇通往永恒的门!就会轰隆一声炸开!”

    “她说——你以为那些牺牲是白费的?不!每一滴血都在浇灌神坛!每一声哀嚎都是开锁的密码!我早就看见了!我看见门后涌出来的光!看见那些匍匐的信徒在神谕里颤抖!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布偶的眼珠反射着诡异的光,针脚缝合的嘴角咧到了极限,露出里面塞满的棉絮:“她算准了时辰!就在下一个四时四分!还差五个!只要再凑齐五个那时刻出生的灵魂!神就会降临!到时候那些嗤笑者!都要跪在尘埃里舔她的脚印!那是苏弥娅赐给他的、永恒的荣幸!”

    话音刚落,那股狂热的戾气像是被瞬间掐灭的烛火,布偶的语调陡地跌回孩童般的软糯,连带着动作都变得怯生生的。它伸出布缝的小手,指尖轻轻卷着裙摆边缘磨出的毛边,一下一下,仔细地打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结。

    “她从沙漠里带回来个锈铜盒,盒子锁着,钥匙是弯弯的月牙形。里面有张羊皮纸,还有个沙漏,沙子是红的,流得特别慢。”

    它歪了歪头,陷入回忆:“每天吃完晚饭,她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在别墅里爬来爬去,我看见她用红墨水在纸上画一些奇怪的符号,嘴里还念叨着听不懂的话。”

    “那时候爸爸就坐在沙发上抽烟,”布偶抬起头,眼珠望着天花板,像是在看那些早已散去的烟圈,“一根接一根,烟雾飘得好高好高,圈圈叠着圈圈,像小气球在飞。他不说话,就是盯着茶几上的水杯。”

    “你爸爸是周柏年,H市那位首富吧。”顾晚晚想起翻到过的资料——财经杂志封面上永远西装笔挺、一丝不苟的男人,竟也会有这般无力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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