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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海。

    海面,风平浪静。

    龙宫,鸡飞狗跳。

    老龙王躲在柱子后面,鬼鬼祟祟盯着还没他腰高的红毛小丫头炮弹似的冲过去,将自己儿子撞飞。

    捂脸!

    算了,他还是先躲躲吧,谁让他们理亏呢。

    “我要回去。”清脆又霸道的声音响起,红鲤小手叉腰,居高临下看着被她撞飞的龙太子,一脸不服。

    龙太子扶着老腰,不甚郁闷的坐在地上,“岂有此理,本太子可是你的长辈,是你叔叔。

    有你这样不懂礼节的晚辈吗?”

    小家伙,脑袋是石头做的吧,他的腰啊,差点给她撞断了。

    “你是龙,我是鱼,我们之间没有亲戚关系。”红鲤磨牙,一脸嫌弃。

    “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跟我爹娘分离,我还没有跟他们游历天下呢。

    你回来就回来,为什么非要把我带回来。”

    龙太子站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红啊,这只是渡劫啊。

    你清醒清醒吧。

    他们只是你鱼生里的过客,微不足道………”

    话音未落,龙太子就看见红鲤掏出了怀里的仙藤。

    “倒……倒也挺重要的。”

    惹不起。

    仙藤是他父王送的,结果经过历劫,又沾染了功德,倒成了一个偷袭人的好法宝。

    “好好好,回回回。

    本太子答应你,等下次飞升后,我就去修炼时空大法,一定将你送回去。

    行了吧?”

    惹不起这个祖宗。

    他想着渡劫完成,就赶紧回来了。

    无尽海多舒服,留在一个低武世界有什么意思。

    谁知道却惹了这小家伙炸毛。

    “下次是多久?”红鲤握着仙藤,大眼睛里闪着半信半疑之色。

    龙太子想了想,用他万年经验来看,应该大概,也许可能,“就万把年左右。”

    什么?

    “啊——”一声凄惨的龙啸响彻海底。

    ……

    京城,谢府。

    一座普通官员府邸,地处偏僻,但占地极广,风景秀丽。

    此刻,府中下人们埋低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气度端庄沉稳的杨夫人坐在主位,看着自家夫君领进门的女子,面带失望和怒意,“你说什么?你要娶这个女人为平妻?”

    翀儿的梦境,竟然成真了。

    也就是说,她今后还会死在这狗男女手里?

    谢朗眼神闪烁,牵着卢氏的小手,拿出一副当家做主的态度,“不错。

    为夫怕你一人在家,无人做伴,便做主将玲儿娶进家门。

    玲儿性格柔婉,知书识礼,不会跟你发生争抢什么的。

    我保证主母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杨夫人气笑了,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帕。

    门外,一个脑袋探进来。

    杨夫人看到儿子眼中的担忧,深吸一口气,转向谢朗,强忍伤心,“成亲前,你口口声声说此生不纳妾,这才过去几年?

    谢朗,你用着我的嫁妆,住着我杨家在京城买的府邸,竟还有脸纳妾?”

    她昨夜难不成没睡醒?

    还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个好大的玩笑。

    “玲儿不是妾。”谢朗微微皱眉,为卢玲辩解了一句。

    是平妻!

    卢玲咬唇,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姐姐,你别误会……”

    “姐你老娘。”杨夫人暴脾气一上来,一个箭步起身,素手一扬,对着这对狗男女,就是各自一耳光。

    清脆响亮。

    “杨筠,你敢打我?”谢朗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

    卢玲也傻眼了。

    “打你怎么了?今日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杨夫人挽起袖子,气场全开,冲身边家仆一喝,“来人!”

    “把谢大人的衣服书籍全部打包好,给本夫人通通扔到门外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为了自己和孩子,她宁可豁出去,也要将这渣男扫地出门。

    “谢朗,我告诉你。

    你。

    今日,被我休了!

    带着你的妾,赶紧给我滚出杨家去。”

    下人浑身一震,没有丝毫犹豫,赶紧听从杨夫人的吩咐行事。

    毕竟她们都是杨家陪嫁过来的下人,不提身契,那也是看着杨夫人长大的,或者受了她恩惠的。

    姑爷……呸,这个渣男,竟然违背誓言,给自家夫人添堵。

    滚吧。

    很快,谢朗和卢玲就被轰出门去,所有家当散落一地,两人也形容狼狈,羞愤不已。

    “诶诶诶……你们疯了……本官才是一家之主……”

    站在门外,谢朗脸色铁青,大吼一声,怒不可言。

    杨筠这泼妇,简直有辱斯文。

    同一条街上的邻居听到吵闹声,赶紧打开门或者站在墙头围观。

    杨夫人站在台阶上,气势沉稳,“一家之主,你也配!

    你这个七品小官,要不是我爹相助,你能这么快在京城站稳脚跟。

    你用着我杨家的银子,做着打脸杨家的举动,你简直狼心狗肺。

    这么多年,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业,那里对不起你了!

    赶紧拿着你的休书,滚远点!”

    谢翀从府中出来,站在杨筠身后,眼神平静。

    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的父亲,心里就有一股强烈排斥感。

    或许梦里说的,都是真的。

    谢朗暗道不好,杨筠往日最是温和,对他百依百顺,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不能走啊。

    要是走了,明日他就要成为京城的笑料了。

    “夫人,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你要实在不喜欢玲儿,就把她留在府邸当一个丫鬟也行。

    我们夫妻多年,你不能罔顾我们之间的恩情啊。”

    眼下还是先安抚好这泼妇才好。

    卢玲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扯了下他的袖子。

    什么啊。

    夫君瞎说什么,她才不当丫鬟。

    他们明明说好了的,她暂时委屈当个平妻,等这女人死后,就将她扶正。

    “哼,想的美。”杨筠心如磐石,坚定不移。

    她摸了下儿子的脑袋,目光冰冷,“以后,你走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儿子是我亲自抚养长大,就跟着我。”

    谢朗脸色微变,“这……这不行啊。

    夫人,你真的误会了啊。

    翀儿,你快帮爹说说话啊。”

    谢翀说了,但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娘,我好饿,咱们回去吃饭吧。”

    杨筠脸色好转,搂着快到她肩膀的儿子,嗯了一声,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门外,茫然无措的两人,带着孩子就进去了。

    “关门!”

    砰!

    大门一关,谢朗暴跳如雷。

    怎么会这样。

    “夫君……”

    “闭嘴!”谢朗气得不行,两眼冒着绿光,好似一头饿极了的野兽。

    卢玲被吓得不轻。

    晋国律法开明,和离和休夫也不是没有先例。

    杨夫人吃过午饭,准备将休书送去官府过明路。

    可官府的人却没有爽快处理,说什么因为涉及当朝官员和各种家产分配,需要找个时间,双方亲自来衙门处理。

    杨夫人一时倒没有怀疑什么。

    不过想让谢朗同意,怕是有点困难,不如改成和离。

    她正想着,又忙着回家把门口代表谢府的牌匾摘下,换成杨宅,且赶紧派人通知京城各商户,不准让谢朗和他家里人挂账。

    还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回婺城,告知自己的爹娘。

    谢翀什么都没过问,只是发奋图强的读书习武。

    谢朗带着谢家宗族的人上门闹了两日,杨夫人早就有所准备,请了数十名身强力壮的护院看守宅子,所以并没让他们得逞,连家门都没踏进半步。

    谢朗不肯和离,也不肯签休书,事情就这么一直僵着。

    谢朗手头有点银子,他买下了杨府隔壁的院子,带着卢玲住了进去。

    两人成日在院里吟诗作对,赏花望月,好似做了真夫妻一般。

    这事儿可把杨夫人恶心得不行。

    她觉得,有必要去烧烧香,拜拜佛,好赶紧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趁着谢翀…哦,不,是杨翀。

    杨夫人得了家中爹娘允许,已经把儿子的姓给改了。

    眼下,儿子跟着她姓杨。

    趁着杨翀去书院的时候,杨夫人准备去城外寺庙上香,祈求佛祖让她早日和谢朗和离。

    风和日丽,草长莺飞。

    出了京城,远离了渣男贱人,杨夫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上了香,杨夫人吃了一顿斋饭,又给儿子带了一份,这才准备回家去。

    马车行至一树林中时,十几个手持长刀的蒙面人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啊,你们……你们干什么……”杨夫人的嬷嬷吓得不轻,看着这群黑衣人,两股颤颤。

    “干什么!劫财!”为首的蒙面人嚣张一笑,大喝一声,“快把钱财交出来。”

    嬷嬷胆战心惊,转头看向车中,“夫……夫人……”

    他们出门上香,就带了一个车夫,一个小婢女,根本没带护卫。

    这可怎么办?

    杨夫人不慌不忙地撩起帘子,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劫匪看到杨夫人的美貌后,心头意动,污言秽语,脱口而出,“车上的美人,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兄弟几个快活一番,也不是不能放过你们!”

    杨夫人处变不惊,扶着嬷嬷的手,下了马车,“是谁让你们在此拦我的?”

    劫匪们大笑。

    为首的劫匪垂涎杨夫人美貌,握紧手里的长刀,眼神浪荡,“这条道是兄弟们开的,凡是过往之人,都要留下点过路钱。”

    “不过夫人生的这般花容月貌……哈哈哈……要是从了我们,以后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完全没问题。”

    嬷嬷惊骇,扶着杨夫人的手。

    “夫人,这……老奴护着您,赶紧跑吧……”

    这群土匪,简直可恶至极。

    青天白日,天子脚下,居然还有山匪。

    杨夫人握着嬷嬷的手,头上流苏轻轻晃动,看着周围逐渐靠近的山匪,淡定的拍了拍手掌。

    什么意思?

    觉得他说的好?

    山匪头子一喜,正要鼓起勇气上前。

    突然。

    身后草丛中就齐刷刷冲出来许多手持弓箭大刀的冷面官差。

    “不许动!”

    “天子脚下,何方鼠辈在此放肆!”

    官差人多势众,武器精良。

    这群山匪见状,顿时傻了眼,吓得丢盔弃甲,趴地求饶。

    “饶命,大人饶命!”

    “我们只是路过,路过啊,饶命啊!”

    “别杀我,别杀我。”

    ……

    哼。

    大理寺官差扫了他们一眼,来到杨夫人身边,“表姐,你没事吧。”

    杨夫人轻摇头,感激道,“多谢表弟了。”

    青年单手叉腰,一改脸上怒容,和气道,“表姐,多谢你才是。

    这群流寇作乱京郊,许久都没抓到。

    要不是你告知我,这功劳恐怕还轮不到我头上。”

    如今抓了流匪,今年的政绩就不成问题了。

    “不碍事,都是一家人嘛。”杨夫人用帕子掩唇,略显心虚。

    其实这都是她儿子告诉她的。

    说谢朗买通土匪,想要加害于她。

    十年夫妻啊,人心难测。

    他们还未和离,谢朗买凶杀人,她若死了,所有家产便会落到他手中。

    真可怕。

    “表姐,你没事就好。

    我让人送你回去,明日得空再来大理寺做个证。”青年看着手下已经兴高采烈的把这群山匪给捆好,面色跟着愉悦起来,转头对杨夫人开口道。

    他跟杨夫人虽不是亲表弟,但八竿子能打着的族亲,小时在婺城都有交集往来。

    想当初,他立志来京城闯荡,却被人骗光了身上的银两,还差点被人拐去当小倌,是表姐出手相助。

    不仅给他找了住所,还给他在大理寺找了个衙役的差事。

    如今也算是报答她的恩情了。

    “没问题。”杨夫人轻笑,又凑到他身边,小声叮嘱,“帮表姐好好审审他们,他们好像是故意冲我来的。”

    青年眼神一变,肃穆万分,“表姐放心。”

    该不会是那姓谢的凤凰男吧。

    好啊。

    如果他真敢买凶害他表姐,那他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三日后。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放开本官,本官可是翰林院的官员,你们休得无礼!”

    谢朗被一众官差从自家院子里拖出来,面上惊慌,大声嚷嚷着。

    大理寺官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谢朗,你买凶杀妻,如今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

    怎么会。

    谢朗心里一咯噔,看向隔壁风平浪静的杨府。

    “胡说,我没有!”

    “是不是杨筠买通你们陷害本官的,本官不服!”

    “带走!”大理寺官员可没功夫跟他废话。

    是非曲直,一会儿到了大理寺,自有定论。

    卢氏衣衫不整的从屋中追出来,鬓发凌乱,着急上火道,“谢郎!

    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抓人,放开我相公啊!”

    谢朗被两个官差扣着手,回头一看,“玲儿,救我。

    我没有杀人。

    你快找卢兄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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