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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苏林拦了辆车,按照绫香小姐所说的位置,来到了东京医科大附属医院。这家医院在樱花国相当有名,里面有最高精尖的医疗设备,以及最顶尖的医疗技术人才。绫香的同学能在这里当医生,水平应该也不低。
“绫香酱,我来了。”
叶苏林刚下车,就看到了桥本绫香。这位警察姐姐里面穿着薄针织衣,外面搭着一件卡其色风衣,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却仍旧掩盖不住成熟魅力,让人眼前一亮。
“叶子君,这么晚还麻烦你,真是过意不去。”
叶苏林毫不在意地摆手:“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别说这些话,大不了回头你请我吃饭呀。呵呵,对了,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我们先进去吧,见到我同学再细说,我也是听他说的。”
桥本绫香边走边说:“医院里最近几天总是会在特定时间出现怪声音,但等值班医生、护士过去时,却什么也没看到,只能看到一只黑猫,一只遍体鳞伤的黑猫。”
“黑猫?”
叶苏林心里一动。纯黑色的猫又叫玄猫,在古时候常被作为镇宅辟邪的象征,拥有通灵的力量。
但在某些国家的文化中,黑猫的地位恰恰相反,不仅无法辟邪,甚至会招邪,更有甚者认为黑猫是连接阴阳两界的神秘生物,能感知将死之人的灵魂波动,并引导其至阴间归宿,在一些民间传说里,黑猫也被描述为勾魂使者。
两人走进医院,夜晚的医院仍有很多病人在排队就医,只不过较之白天的确清净不少。
桥本绫香带着叶苏林上到住院楼肿瘤科,老远便看见一名穿着白大褂、身材修长且戴着眼镜的女医生。
“绫香酱,你的同学很有气质啊,特别是这一身白大褂,太有安全感了。”
桥本绫香撒娇似的轻轻打了叶苏林一下:“你可不要打她主意,她已经结婚了。”
“怎么可能?”叶苏林故作夸张,“绫香酱你误会我了,我是那种人吗?”
他的插科打诨让桥本绫香刚刚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些。
“真宫,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朋友叶苏林,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亲眼验证过的。你也知道灵森公园那件事闹得挺大,最后都是叶子先生出面解决的。”
桥本绫香刚一见面,就把叶苏林的身份告知了对方。这位名叫真宫的女医生神情依旧严肃,相当官方地和叶苏林握了下手。
“叶子先生,最近几天我们的加护病房总是会在零点响起奇怪的声音,我们进去查看时却没什么发现,只看到一只黑猫。
它浑身漆黑,坐在病床边沿,有时还会受伤流血。我们想抓住它帮它处理伤口,它却会非常灵巧地跑开,但每到夜里,不知从哪儿又会再次出现。我觉得这应该算得上是灵异范畴了吧。”
叶苏林听完问道:“那个加护病房里住了几个病人?病人是什么身份?得的什么病?”
“加护病房只住着一名病人,是一位老奶奶。”真宫医生解释道,“以前她经常推着推车走街串巷,售卖饭团和寿司,我和绫香小时候经常吃,和她算得上是旧识。老人家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儿女全都早夭,只有一个还在上学的孙女会时不时来探望。”
“那老人家是什么病?”
真宫医生扶了下镜框:“肺癌晚期。不过她的年龄摆在那里,就算没有这个病,身体各项器官也都在衰竭,特别是心脏,现在每分钟心跳只能勉强维持在四十下左右。
其实说句实话,叶子先生,以我们专业医生的经验来看,老人家几天前就该闭眼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仍在痛苦地坚持着。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这个病到后期很疼,每次都得靠止疼药才能勉强入睡,今晚也不例外。”
“那老人家之前有养猫吗?就是那只黑猫。”
真宫医生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老人家大部分时间神志都是昏迷的,她孙女也不清楚是否有养猫,应该是她以前投喂过的流浪猫吧。”
叶苏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好,请带我去病房看看。可以的话,还请绫香小姐和真宫医生在门外等候。”
叶苏林走在空旷安静的医院走廊里,独自推门进入了加护病房。
这种特殊病房一般住一到两个人,只要不是太紧急、太拥挤,通常只会安排一名病人。
说白了,加护病房就是给病人做临终关怀用的,想让那些无法救活的病人走得更安静、更舒服、更有尊严。无疑,那位卖了一辈子饭团和寿司的老奶奶,正属于这一人群。
叶苏林所过之处,阴气纷纷退散,连游魂都不敢靠近,即便在医院这种阴寒环境里也是如此。
他站在病房中央四处打量,这里似乎不存在严重的风水问题。九十多岁的老奶奶躺在病床上,旁边是呼吸机、制氧机、心率监控等仪器,各种管子连接在她身上,机器指示灯按特定频率闪烁,像是在为病人的生命做倒计时。
叶苏林没发现风水问题,基本可以排除人为因素,但在床边查看时,却不止一次看到了黑色的猫毛。
“真的有黑猫啊,今晚零点,它会不会如约而至呢?”
叶苏林看了一眼手表,快到零点了。他决定今晚就坐在这里,看看能否弄清问题所在。
滴答、滴答、滴答……
叶苏林坐在那里,仿佛连呼吸都放轻了,静静等待零点降临。
“当当当——”
钟声响起,在空旷安静的医院里显得异常清晰。
忽然,叶苏林感觉病房外有一股阴气冲了进来,房门紧闭的情况下,一名穿着白袍、带兜帽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叶苏林微感惊讶,脱口而出:“接引使者?”
是的,来人正是接引使者。有些地方叫勾魂者,有些地方叫黑白无常,还有些地方统一称为“死神”。
叶苏林忽然明白了什么,接引使者只会出现在寿终正寝的将死之人身边,按说法,只有那些生前常做好事、积累了一定福报的死者,才会有接引使者亲自引路,这本该是好事才对。
他正觉得奇怪,身后病床上先是传来“喵”的一声,紧接着便是警告般的低吼。
是一只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猫,双眼呈金色,此刻正坐在老奶奶的枕边,一对竖瞳紧盯着接引使者。
叶苏林终于懂了:医院医生护士听到的奇怪声音,正是接引使者与这只黑猫的打斗声。
猫咪并不清楚对方身份,只依靠本能,即便遍体鳞伤也不曾退缩,连续几天赶走了接引使者,才让老奶奶在极端虚弱的情况下,奇迹般地存活下来。
“喵——”
随着接引使者靠近,黑猫弓起背,毛发直竖,威胁般地露出尖牙。
叶苏林能清晰看到它身上有几处伤口,仍随着动作向外渗血,可即便这样,小家伙依旧没有退让的意思。
“呜噜噜噜......”
接引使者兜帽下发出不耐烦的声响,那双枯树枝般的大手握着一把镰刀,一步一步靠近。
“喵!”
黑猫率先发起了进攻,向着接引使者扑去,用看似弱小、毫无杀伤力的爪子抓向对方,试图保护主人。
“呜噜噜噜……”
接引使者被猫爪抓到,似乎颇为吃痛,挥舞着镰刀将黑猫一次次打飞,可小家伙却一次次爬起来,挡在主人身前,跟这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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