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二嫁公卿 > 第44章 又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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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韩玄晖未睁眼,冷声开口,“不必。”

    繁袖没有作声,转脸往后瞧了一眼,书月立即从阁府女婢手里接过药碗往繁袖跟前递去,繁袖接了,捏起瓷勺搅动几下,看向韩玄晖,“那我来伺候您喝药吧。”

    韩玄晖仍旧未睁眼,悠悠道:“你既不是我的家眷,也不是我的奴才,伺候我喝药,算什么事儿?”

    这便是明摆着撵人了...

    一时,繁袖气急。

    她好歹是兵部尚书的千金,自小也是娇生惯养大的,从未有人敢这般冷待过她。

    这人若换作旁人她定然是将药碗搁下起身就走的,可眼前这人偏是韩玄晖。

    南直隶三年,这位年轻的抚台吃了多少苦楚她亦是听她的父亲提过一二的。

    她对他心生欢喜,并不只是迷恋于他冰魂雪魄墨竹遗风的质气,更多的,则是对他在南直隶三年的钦佩,发自心底的对他这个人由衷的敬重。

    她未来的夫君,就合该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尽管他已是身有伤疾,可她并未心生嫌弃,她很是愿意一辈子搀扶着他。

    繁袖垂着眸子,眸光落在瓷勺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温声道:“大人若觉着过意不去,往后别对我这么冷着脸就是了。”

    韩玄晖睁了眼把脸转了过来看向了坐在身侧的女人。

    她坐的端正,很有仪态,妆容不浓也不淡,刚刚好。

    肤白如雪,芙蓉月貌,纵观下去,家世相貌可称得上完美。

    他的母亲确实会挑,若是这个女人也迈进阁府的大门,那阁府从此便可得两个二媳妇的助力了。

    正如当年他的哥哥韩玄清迎娶德妃的妹妹蒲察翁主一样,这又是一门好亲事。

    阁府也正需要这么一门好亲事。

    不过,许是这个女人太过中规中矩,见了这么几次,他的心里始终未被漾起一丝波澜。

    这个女人实在不合他的胃口。

    木讷...无趣...

    何况,这个时候,朝廷风起云涌,阁府岌岌可危,他并无多余的心思耗费在儿女情长之事上。

    至于借着女人娘家的力稳固自己的地位,他就更是不屑了。

    他眸光盯视着繁袖,伸手端起青瓷撇口碗递到唇边将那药一饮而尽,而后将碗‘咚’的一声搁在了女婢的瑶盘之中。

    “往后,繁小姐不必再来。”话罢,拿过手杖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没有斥她,没有辱她,甚至是极其的客套,却是拒绝的明晃晃...

    繁袖怔坐在那里,感到二人的心隔着千万道屏障,眼眶不禁泛了红。

    “小姐...”女婢书月躬下身子去看繁袖,被繁袖轻轻拂开。

    她拿起帕子往眼角擦了几下,起身,“我没事,左右是伺候着他把药给喝了,咱们往伯母那头去吧。”

    ...

    屋内,韦氏正同蒲察合计着下月给阁老做寿,一抬眼就正对上了繁袖泛着红的双眼。

    蒲察也抬眼看去,不禁诧异,“呀,你这是怎么着了?”

    繁袖垂眸,没有言语,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韦氏言语,说她的儿子不喜她这个人?她有些说不出口。

    可韦氏何其聪明,她叫她给她儿子送药去,这回来便红了眼,还能是为着什么?

    “快扶你家小姐落座。”韦氏搁下手头的账簿,又命人添了茶去。

    “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欢欢喜喜的么?”蒲察往繁袖跟前陪着落了座。

    韦氏淡然一笑,“还能怎么着,定然是被你那叔弟给气着了。”

    话罢,看向繁袖,“你也不必哭,只管告诉我,他拿什么话伤你了?

    我这个混不吝我是知道的,说话生硬的很!”

    韦氏不问便罢,这么一问,繁袖的眼泪似乎愈发汹涌了,断了线的珠子似地往下掉。

    “他....他...”繁袖哽咽着,“他叫我往后不要往他跟前去了...”

    “吆!”蒲察眉头一蹙,看向韦氏,“叔弟也真是的,怎么能对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呢?叫人多丢面儿啊!

    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韦氏却是哈哈大笑,抬手点了点繁袖,“就这么一句就叫你哭成这个样子?我当是什么话呢。”

    “行了,你也不必气,待会儿我将他传了来替你狠狠斥他就是了!”

    “你不知道,我这个二儿子啊,在这些个情事上是很不如我的大儿子,

    在对待女子这方面,他粗陋的很!

    不过,对你只这么一句,已然很是克制了,没说出更难听的来。”

    “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韦氏说着就要起身。

    她乐意在繁袖跟前做低态,并不是出于她有多么疼惜她,只是一个权衡利弊的考量罢了。

    毕竟这门亲事她还是很想促成的,阁府如今摇摇欲坠,兵部尚书那头的权对他们来说是有极大用处的。

    繁袖亦是知礼的,见韦氏站起身,自己也忙起身去扶,“伯母千万别这样,您是长辈,怎叫我受得起!我不将这事放在心里便是了...”

    韦氏笑了,抬手抚在繁袖的鬓间,“这便对了,男人嘛,你只管死死粘着他,你管他说什么,

    你这个儿媳妇是我认死了的,谁又能撼动你的位置?

    往后他若再对你言语不敬,你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斥他。”

    有了韦氏这么一番话,繁袖心头安稳了不少,方才的委屈也一并不见了。

    “不必。”她摇了摇头,抬眸看向韦氏,央道:“您别斥他,我知道,他近来被政事扰的极烦,对我不耐几句也是情有可原的。”

    “瞧瞧!”韦氏朝蒲察一笑,“这还没过门呢就心疼上了!”

    蒲察也一并笑开来。

    韦氏牵着繁袖往案前走,“快过来,替我参谋参谋下月阁老做寿请哪个戏班子好...”

    ...

    吕贞的办事效率极快,这是钟仪没想到的,在她同吕贞会面后的第二日,官邸的小厮便上门传话了。

    “有位大人在三楼雅间候着您。”

    钟仪心里早有准备。

    “想必又是上次那人,走,瞧瞧去。”钟仪同园香一齐往三楼走去。

    不过,一到三楼放眼一望,钟仪便知今儿来的定然不是那天夜里的那位了。

    因为今日的排场远比那日的大,走廊间每隔几步便立了一身着便服腰间挎刀之人。

    “主子,这....咱们还进去么?”这样的场面,园香不禁有些害怕。

    钟仪心里头也是有些发怵的,可一想到那道岁办牍文,便还是决定壮着胆子往里走了。

    到得门前,正欲敲门,门就‘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了。

    一身着绯色云阎补服嵌铁护腕的男子立在门廊处,看到钟仪后没有言语,只是侧过身抬手将人往里请。

    从这补服来看这是一位掌刑千户。

    又是东厂的人..

    钟仪心头犯了嘀咕,这怎么又是太监?他们口中的这位主子究竟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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