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打猎:带甲百万,你说是普通县令?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曹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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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铺子交出去,就算你让我留在安平城,我也没脸待下去了……”

    许掌柜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皱纹里嵌满了沧桑。

    许家老窖的生意被三月春蚕食殆尽,如今连祖传的房产都要拱手让人。

    这一败,不仅败光了家底,更败尽了他半生积攒的体面。

    继续留在这安平城,不过是给街坊四徒添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悔恨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若是当初没有鬼迷心窍掺和进这档子事,凭着许家老窖在安平城数十年的口碑,就算争不过三月春的高端买卖,退一步专做平民百姓的生意,怎么也能当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

    可人心啊,总是贪得无厌。

    许掌柜明知李牧不是好惹的主,但这些年顺风顺水赚惯了银子,叫他如何甘心认输?

    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大概就是赌徒的通病。

    “咣当!”

    牢门突然被推开,铁链碰撞声在阴森的牢房里格外刺耳。

    一名身着青色官袍的肥胖男子在差役簇拥下踱步而入,胸前的鸂鶒补子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

    李牧抬眼一扫,心中已然有数。

    在这安平县,能穿这身行头的,除了县令曹养义还能有谁?

    “你便是李牧?”

    曹县令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挥手示意狱卒开锁:“带出来。”

    铁链哗啦作响,李牧跟着这位父母官走出大牢。

    曹县令屏退左右,负手望着天边,忽然叹道:“李牧啊,近来你的风头可着实不小……本官早想见见你,没成想头回碰面,竟是在这般场合。”

    李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位曹大人治理安平这些年,虽无甚建树,倒也不算暴虐。

    想来这便是他能从陆秀林刀下活命的缘由。

    黄巾教这些年砍的狗官暴吏不计其数,连知府大人都成了刀下鬼,区区县令的性命又算得什么?

    “曹大人,草民给您添麻烦了。”李牧抱拳躬身,声音不卑不亢。

    “前些日子你献的熊胆确实解了本官燃眉之急……”曹县令突然转身,目光如炬:“今日便与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如今天下官员只认两样,税银,和往自己腰包里装的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其他的都是虚的。所以安平县这些年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本官向来睁只眼闭只眼。”

    曹县令突然逼近一步,官袍下摆无风自动:“不过事总有个限度!马帮火并死了上百人,这里头有多少是你李牧的手笔,你心里清楚。按律论处,砍你十回脑袋都不够!”

    李牧眯起眼睛,暗自揣度这位父母官的用意。

    陆秀林私用官印悬赏熊胆的把柄还捏在他手里,若曹县令真要发难……

    “今日你又当街行凶,好大的威风!”曹县令突然提高声调,面皮涨得通红:“便是当年的秦蝎虎,也没猖狂到这般地步!县衙再不管事,面上总还要些体统。莫非你以为攀上总兵的高枝,就能在安平无法无天?”

    “要不,这县令的位子也让你来坐?”

    曹县令气得浑身发抖,官帽上的璎珞簌簌颤动。这一通发作倒真有几分雷霆之威。

    李牧见状反而松了口气——会叫的狗不咬人。

    若曹县令真要办他,绝不会这般虚张声势。

    ”曹大人恕罪,是草民莽撞了。“李牧故作惶恐,”这样,今年三月春的利润,我抽一成孝敬大人,权当赔罪。”

    曹县令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仍绷着:“哼!你以为这样就能……等等,一成是多少?”

    微风拂过牢房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李牧嘴角微扬。

    果然不出所料,这位父母官绕这么大圈子,不过是为求财罢了。

    “八百两。”

    这个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比起酒坊每年上缴的税银自然不算什么,但那些银子可是要进国库的,与曹县令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

    “咳……念在那三位贵人指名要你护送狩猎的份上。”曹县令捋着胡须,声音忽然柔和下来:“这一成利,便算议罪银吧。下不为例!”

    “谢大人开恩。”李牧深施一礼,“草民日后定当谨守本分。”

    曹县令唤来狱卒吩咐几句,正要离去,忽又驻足转身:“对了,给你签的那张免税文书是一年期限……不过到期后,本官倒是有权续签的。”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老夫年事已高,升迁无望。政绩税银都已经不似曾经那么重要,只想落点实惠,你明白本官的意思么?”

    李牧心头一跳。

    这老狐狸胃口倒不小!

    酒水十税其四,若真能延续免税,省下的可是笔巨款。

    “曹大人,草民最是知恩图报!若您肯帮忙,以后这酒水红利,每年我都按时送到府上。”李牧权衡利弊之后,立刻开出了条件。

    对方毕竟是一个县令,自己这生意若是和对方绑在一起,那也算是有了些根基。

    至少在这安平城中,他从此便可高枕无忧了!

    两个时辰后。

    牢门打开,李牧和姜虎一行人被差役推搡着放了出来。

    一同被丢出大牢的,还有面如死灰的许掌柜。

    双方径直去了许家坊,房契地契更名画押,一气呵成。

    许掌柜全程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李牧一眼,待手续办妥,便急匆匆地收拾细软,带着妻儿老小爬上马车,头也不回地驶离了安平城,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嘿,这宅子真不赖!”姜虎大摇大摆地在院子里转悠,东摸摸西看看,忽然一拍大腿,懊恼道:“早知道他真会把房子赔给咱们,刚才下手就该轻点!”

    他指着被砸烂的窗棂、踹歪的门框,心疼得直咧嘴:“这修起来,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

    狩猎队的汉子们面面相觑,讪讪地挠头。

    方才砸得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后悔。

    李牧抬头望了望天色。

    他们清早出门,折腾到现在,日头已经西斜,橙红的余晖洒在残破的院子里,倒衬出几分荒凉。

    “行了,先把大门锁上,回头再慢慢收拾。”他挥了挥手,招呼众人离开。

    汉子们虽然在大牢里走了一遭,却个个精神抖擞,非但没有半点颓丧,反而满脸兴奋,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他们没听见李牧和曹县令的密谈,只知道自家东家本事通天,连县令都得亲自放人。

    “嘿,跟着东家混,果然有面儿!”有人低声嘀咕。

    “那可不?连官府都得给三分薄面!”旁边的人立刻附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看向李牧的眼神,也越发炽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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