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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舒是剑修,更是这天底下最有天赋的剑修。剑修者,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决定。
而且像慕云舒这种身具剑道气运的天才,未必会轻易在劫难中死去。
相反,若她这一生从头到尾全都是顺风顺水,恐怕将来的成就也不会太高。
经过这次龙巢圣地之行,慕云舒生平头一次对实力有了渴望。
陆承安已经站在了这个天下的最高处。
若是寻常女子,或许会崇拜,会爱慕。
但慕云舒除了这两种情绪之外,更多的则是希望能与其并肩。
而非只是站在下面仰望。
这是她身为剑道天才的骄傲,也是她立身之根本。
否则她就不是神凰剑主慕云舒了。
“他已经走了...”
顾长歌走到慕云舒身边,轻声道。
慕云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顾长歌摊开手掌,掌心多了一枚宝光四溢的珠子。
“他留下了这东西,给我心神传音说了一句话。”
慕云舒看着她手里的定海珠皱了皱眉。
顾长歌笑了笑道:
“他说:作为朋友,他尊重你的选择,但也希望你能尊重他想为朋友尽份力的心意。保命手段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慕云舒一愣,呆呆地看着定海珠,手已经不知不觉中将其拿了起来。
顾长歌笑了笑道: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那句话我还是很认同的。保命手段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慕云舒眼中闪过一抹柔情,但随即却又扭过头去倔强道:
“哼,要他操心,我有爹爹给的剑牌,就算是地仙也不怕。”
顾长歌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道:
“你们年轻人啊...总是喜欢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顾长歌有些担忧的看着慕云舒,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虽然她之前没见过陆承安,只是听说过他在天都城剑指天子的壮举。
但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陆承安绝对与这世上大部分男人都不同。
这个青年,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天上的明月,光芒万丈,却又遥不可及。
对这样的人动情,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可她太知道爱情对于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这个时候的慕云舒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说。
更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只有两个结局,要么能与陆承安修成正果,此生圆满。
要么被伤的体无完肤,孤苦一生。
女孩子,真的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那未必是天赐良缘,极大的可能是一世情苦。
许多的话到了嘴边,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顾长歌揉了揉慕云舒的脑袋,柔声道: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这次出来,死了这么多人,这件事才是我们真正需要上心的。”
听师姐这么一说,慕云舒情绪瞬间被转移,眼中带着浓厚的悲痛,抿着嘴重重点头。
回程的路上天元剑宗一行人并未乘坐渡海仙舟,而是直接御剑飞行。
他们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山门去,将众弟子命丧龙巢岛的信息上报。
茫茫大海,如此远距离的御剑飞行是一件很冒险的事。
不说能不能支撑得住,就是海中那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海兽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一路沉默寡言的慕九霄一马当先,但凡有不长眼的海兽冒出来,都会成为他剑下亡魂。
这一天的慕九霄,杀意极重。
其他弟子若力有不济,慕九霄便直接拉着他们继续飞。
除非是连他也支撑不住,整个队伍绝对不会停下来休息。
就这样,花了五天时间天元剑宗众人才回到了南辰国沿海。
修养了一天后继续出发,直奔万剑山。
慕云舒御剑而行,站在云头忽然像是心有感应。
回头望了眼远处的云海,可除了霞光之外并无任何身影。
以为是错觉,便不再关注。
等天元剑宗的所有人全都远去之后一个年轻的身影这才在云头之上显露出来。
陆承安神色中带着些许忧虑,但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天下众生,各有各的缘法际遇,他陆承安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不能去强行干预他人的生命轨迹。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秉持着天道,都会对文脉大道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
一切顺其自然吧...
————
北国的秋季很短,往往还没来得及感受秋收的丰收,就要开始准备冬藏的存储了。
几年时间过去,东城书院里那棵桃树明显比之前粗壮了一圈。
但它似乎明白在这小院里那份对它而言几乎等同于天道的规矩,它可以茁壮成长,可以枝繁叶茂。
但却不可肆意妄为,遮挡了前院课室里的风光。
否则它便有可能受到‘天道’的约束,斩去它超出规则的枝丫。
所以这株桃树始终都是规规矩矩,没有过分向着天空伸展,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加繁茂,能够给书院的学子投下更多的阴凉。
深秋时节,桃树依然青翠。
受这么些年浩然正气的滋养,它已然不能再算是凡根了。
小黄鸟还是那个老样子,每天早上从它那个架在枝杈上的鸟窝里醒来后,便会毫不羞涩的施展歌喉,将整个书院从沉睡中唤醒。
后院一间闺房里,住着一位亭亭玉立的明媚少女。
已经满十岁的陆宁儿早就有了自己的房间了。
只是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她,今天却不知为何一早便没了睡意。
起床穿戴整齐洗漱干净后,陆宁儿推开门看了眼天色,嘟囔道:
“咦?这么早?难道是年纪大了,觉少?”
转头看了眼隔壁爹娘的房间,门还闭着的,连娘都还没起来呢。
陆宁儿嘟着嘴,转身进了厨房,翻出几块昨天剩下的糕点。
然后一边吃着一边往前院走。
走过中间回廊,来到前面的院子后陆宁儿微微一顿,看着院子里那个站在桃树下不知道看什么的青年道:
“师兄?你也这么早?”
陈渊回过头,笑着招了招手道:
“宁儿,过来。”
陆宁儿拿着糕点,蹦蹦跳跳走到陈渊身边,递了一块过去。
“师兄,给你吃。”
陈渊伸手接过糕点,没有吃,只是轻轻握在手心里。
陆宁儿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说不清道不明,就是不对劲。
直到她看到不远处石桌上那个整齐的包袱,以及一柄横在包袱上的长剑后才幡然醒悟。
“师兄...你...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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