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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行军,秦军如黑潮般碾过山野,沿途却不断遭遇袭扰。这一日。
大军行至一处狭窄谷道,两侧峭壁如刀削,仅容五骑并行。
蒙恬勒马抬手,黄金火骑兵瞬间止步,铁甲碰撞声整齐划一,宛如一人!
“报——!”
斥候飞马来报。
“前方谷口发现农家弟子埋伏,弓弩手藏于两侧山崖!”
赢子夜斜倚战车,闻言只是轻笑:
“农家?看来墨家倒是会搬救兵。”
他随意挥了挥手。
“蒙将军,清路。”
“诺!”
蒙恬长戟高举,黄金火骑兵瞬间变阵。
前排百骑同时摘下背后铜盾。
“铿”的一声,百面盾牌如城墙般立起。
后排骑兵则取下强弩,箭矢上弦,动作整齐得令人窒息。
“风!”
一声令下,弩箭如暴雨般倾泻向山崖。
农家弓手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钉死在岩壁上。
惨叫声中,蒙恬长戟前指:“冲锋!”
“轰——!”
百骑如雷,铁蹄踏碎谷道。
农家弟子仓皇结阵,长矛如林刺出,却见黄金火骑兵在冲锋途中突然变向。
前排持盾冲撞,后排长矛突刺,第三排则甩出铁索钩镰!
“咔嚓!”
农家的矛阵如麦秆般被割倒,铁骑碾过,血肉成泥。
……
不过半刻,谷道已静。
黄金火骑兵重新列队,盾牌上溅满鲜血,却无一人脱队。
蒙恬冷眼扫过满地尸骸:
“继续前进。”
……
三日后,大军渡河。
夜色深沉,秦军正在浅滩休整,忽然河面泛起涟漪。
水面下黑影浮动!
竟是兵家死士口衔芦苇,潜游而来!!
“敌袭!”
哨兵刚喊出声,一支弩箭已穿透他的咽喉。
河岸瞬间大乱,兵家死士从水中暴起,短刀寒光闪烁,直扑中军大帐!
然而——
“结阵!”
黄金火骑兵的反应快得骇人。
无需号令,外围骑兵已持盾成圆,将赢子夜战车护在中央。
内圈骑兵则摘下连弩,对着河面就是一轮覆盖式齐射!!
“噗噗噗——!”
芦苇丛中血花迸溅,兵家死士如割稻般倒下。
剩余几人刚冲上岸,迎面却是三排长矛交替刺来。
第一排蹲刺膝,第二排平刺腹,第三排高举刺喉!
精准如机械,冷酷如屠夫!!!
最后一个兵家弟子被长矛挑起,悬在半空挣扎。
蒙恬策马上前,长戟一挥——
“嗤”的一声,人头落地。
“宵小之辈。”
他甩去戟上血珠,回头看向纹丝未乱的中军大阵。
“全军休整,明日寅时开拔。”
……
最惨烈的一战发生在第七日。
墨家游侠联合死士,于一处密林设伏。
他们以铁索横道,火油泼树,欲将秦军烧成焦炭。
可他们低估了黄金火骑兵的纪律。
当火墙升起的刹那,蒙恬只是冷笑:
“变阵,锋矢!”
骑兵阵型瞬间收缩,前排持盾挡火,后排取沙袋灭火。
更恐怖的是两侧骑兵!
他们竟在火海中精准找到伏击者,弩箭从火焰缝隙中穿过,将躲在树后的游侠与死士一一钉死!
“不可能!”
一名死士满脸惊骇。
“他们怎能在火中视物?!”
答案很快揭晓。
每名骑兵铁盔下都嵌着特制琉璃片,正是公输仇的手笔。
……
“继续前进。”
赢子夜掸了掸衣袖,目光中透露着深邃。
“墨家机关城,快到了。”
黄金火骑兵沉默前行,铁甲上血迹未干。
这支军队就像一架精密的杀戮机器。
令出如山,行止如墙,所过之处,唯有死亡与臣服!!
……
夜色如墨。
秦军大营内篝火点点,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赢子夜斜倚在主座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上的地图。
玄色大氅垂落在地,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蒙恬立于帐中,鎏金战甲映着火光,沉声道:“墨家机关城外围三处要道皆有埋伏,若大军强攻,恐损失不小。”
赢子夜抬眸,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诸位以为如何?”
樊哙拍案而起,粗声道:“直接杀进去便是!老子一斧头劈开他们城门!”
周勃轻咳一声,按住樊哙的肩膀。
“墨家机关诡谲,贸然强攻非上策。”
他转向赢子夜,抱拳道,“卑职以为,当先探明虚实。”
夏侯婴摩挲着腰间的马鞭,若有所思:“墨家既知我军来势汹汹,必在主要路径设下重防。”
“不如……”
他顿了顿,“声东击西。”
赢子夜唇角微扬,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陈平身上:“陈参事有何高见?”
陈平指尖轻点地图上几处标记:“墨家机关城依山而建,三面环险,唯有东侧峡谷较为平缓,他们必在此处布下重兵。”
他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但正因如此,他们的注意力也会被牢牢吸引在此。”
蒙恬眼中精光一闪:“陈参事的意思是……”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陈平轻声道,“让他们以为我们要强攻东谷,实则……”
他手指一划,点在另一处险峻山道上,“从此处奇袭。”
赢子夜轻笑一声,看向蒙恬:“蒙将军以为如何?”
蒙恬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可行。”
“但需有人在前线牵制,让墨家无暇他顾。”
“正合我意。”
赢子夜直起身,目光扫过樊哙、周勃等人!
“樊哙领三千兵,每日在东谷外叫阵,声势越大越好。”
樊哙咧嘴一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公子放心,老子保证让他们夜不能寐!”
“周勃。”
赢子夜继续道,“你率两千弓弩手,沿西侧山林游走,每日不定时放箭袭扰,不必求杀伤,只需让他们不得安宁。”
周勃肃然抱拳:“末将明白。”
“夏侯婴。”
赢子夜指尖轻点地图上一处浅滩,“你带轻骑五百,每隔半日从此处佯攻一次,做出试探水路的假象。”
夏侯婴眼中闪过笑意:“诺。”
蒙恬看着地图上的部署,忽然道:“如此安排,墨家必会疲于应付,难以判断我军真正意图。”
他看向赢子夜,“三日后,当可出其不意。”
赢子夜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墨家以为我们在找路,殊不知……”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案几,“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帐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帐布上,宛如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陈平忽然开口:“公子,墨家矩子非庸碌之辈,此计虽妙,但……”
“他当然不傻。”
赢子夜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所以,我们得给他一个不得不信的理由。”
蒙恬会意,沉声道:“明日开始,我会亲自督战东谷,做出强攻之势。”
赢子夜满意地点头,慵懒地靠回椅背。
“那就这么定了。”
他环视众人,“三日后,我要墨家机关城…鸡犬不留!!”
夜风拂过营帐,带着远山的寒意。
众人肃然领命,鱼贯退出大帐,只留下赢子夜一人独坐灯下。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天子剑,目光透过帐门,望向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山影。
“矩子……”
他轻声自语,“这份大礼,你可要接好了。”
忽然,烛火微微一晃。
一道冷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帐内阴影处。
“你的计划不错。”
卫庄的声音低沉冷冽,鲨齿剑斜倚肩头,银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寒芒。
“不过墨家那些老鼠,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赢子夜头也不抬,唇角微扬:“本公子自然知晓,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卫庄缓步上前,铁靴踏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墨玉麒麟已经潜入机关城。”
他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锋芒,“三日后,城内机关中枢会暂时失效一刻钟。”
“足够了。”
赢子夜终于抬眼,与卫庄四目相对,“不过,我还有个消息,卫庄兄或许更感兴趣。”
卫庄眉梢微挑,鲨齿剑的剑鞘轻轻触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盖聂…正在回机关城的路上。”
赢子夜慢条斯理地说道,手指在案几上画出一道轨迹,“最迟明日黄昏,就会抵达。”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卫庄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杀气如有实质般弥漫开来,烛火被压得几乎熄灭!
他缓缓抬手,抚过鲨齿剑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确定?”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赢子夜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抛给卫庄:“本公子的情报,从不出错。”
卫庄接住令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中战意如烈火般燃烧。
片刻后,他忽然冷笑:“你告诉我这个,是想让我去拦截他?”
“我只是提供一个选择。”
赢子夜摊手,“毕竟,卫庄兄与盖聂的恩怨,我可不想插手。”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卫庄转身走向帐门,银发在身后飘扬。
在即将踏出帐外的瞬间,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一刻钟。”
他的声音冷如寒铁,“三日后攻城时,我会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在那之前……”
鲨齿剑微微出鞘,寒光乍现,“盖聂的人头,我要亲自取!”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赢子夜望着晃动的帐帘,轻轻摇头:“师兄弟间的感情,还真是令人感动啊。”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赢子夜吹灭烛火,帐内陷入黑暗。
只有案几上那枚被卫庄留下的青铜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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