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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垛巡山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走到高怀德坟前。村里已经有人说半夜里看到高怀德坟前有人哭泣,白衣白裤,是个女人,应该是个鬼,因为任何一个女人,再大的胆儿,不敢在夜间来到鬼奶子窝,来到高怀德坟前哭泣。
莫不是仙儿也已经死了,是她来高怀德坟前哭泣。
是鬼我也要会一会她。
这晚周三垛喝了酒,一人披衣来到云条山半山腰上,坐在一片树丛中,从这里正好能看到高怀德坟地。
他要亲眼看看那个白衣白裤的女鬼。
晚上落山风下来,风是从山顶吹下来的,风怎么就能这样的刮,一定是风从山阴处爬坡一样爬到山顶,顺着山顶滑下来。
只听“哧溜”一声,将树林吹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这声音过去也听过,甚至在大白天也会突然地出现,巡山后周三垛才明白,这山上山下,不仅仅有草木,有野鸡山兔,这山上每个水珠不一定都是露珠,可能是鬼的一滴口水。
有那么多的鬼,鬼大过草木,大过人,如果眼前突然出现石摇水荡,那肯定是鬼闹出的动静。
不过,未见得是闹给你看的,给你听的,鬼们有它们的自在,有它们的喜怒,所以哪怕这些动静貼着你身子,哪怕将你弄得东倒西歪,都不去理睬它。
不过,今晚不同,他在这里就是等一个鬼。
这鬼应该很大,那个高怀德,活着的时候活成了活阎王,死后不可能是个小鬼。
他若过来,应该是骑虎骑马过来,所以过来的时候,不会听到脚步声,听到的应该是山摇地动。现在果然听到这声音了,整个树林在颤动,仿佛受到巨大的惊吓。
突然有人在他背上踢了一脚,他分明看到一个黑影,手背着,对,是被反绑着,只要是这样的黑影,问也不用问,就是高怀德的魂儿了,这山里山外,谁死了埋的时候是被五花大绑呢。
那一脚踢的十分有力,他是坐在地上的,但也被踢了一个趔趄。
“B养的,你坐在这里看谁?”
这一问让周三垛吓了一跳,就像上次偷看仙儿洗澡当场抓到,这高怀德做鬼暮也有这样大的能耐。周三垛立刻讨好般地叫了一声。
“高镇长。”
“你吃过我锅里的饭,当过我手下的自卫队员,就让我五花大绑埋了?”
“高镇长,不要怪我,那次你打我太狠,差点将我打死,其实我就偷看一眼仙儿洗澡,当时仙儿坐在澡盆里背对着我,只看到半个后背,啥都没看到,却吃了那样的一顿打,今天想想都觉得冤枉,你若不是那样狠毒,怎么可能五花大绑埋你?”
“当年就算我错了,现在做了鬼来求你,你就在今夜里,把坟刨开,将我的手上的绳子松开,将我的身子翻过来。”那个鬼说。
要不要向他提仙儿的事情,你要得罪了鬼,那可不是吊打你,直接在今夜让你见阎王爷。
哼,怕个鸟,他的双手不是还反绑着吗,他刚才是在求我,所以,不用怕他,不仅不怕,还要将胸脯挺得高高的,将我爹爹的土匪作派拿给他看。
今晚,土匪会土匪,看谁镇得住谁。
“那我问你,仙儿还活着吗?”周三垛说。
“你惦记着仙儿?”
“你已经做鬼了,不如将仙儿让给我照应,不瞒你说,我已经去过你府上,那里已经面目全非,鬼影儿都没有,仙儿不知死活,你肯定知道她的去向,你若将仙儿交到我手中,我就给你松绑,给你翻身。”
“B养的,果然传了你爹一副好德性。”
“大哥二哥,彼此彼此。”
“那就这么定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周三垛立马找来一把铁锹挖坟,坟是他起的,所以挖起来也十分顺手,刚刚见过高怀德的魂儿,谈过交易,所以现在也不害怕,不仅不害怕,一想起仙儿,美的不行。
手上的活儿更加的麻利了。
很快就挖开坟,将高怀德的尸体搬出来,松了绑,取下背上“恶霸高怀德”的木牌,还为他整了整衣服,让他平躺着放入坑中。
“***高怀德,你不能耍我,要是不把仙儿送来,我还把坟挖开,把你绑起来,让你脸朝下躺在坟坑里。”
觉得还不行,又指着坟坑里的尸体骂道:“高怀德,你要耍赖,我不仅刨坟绑你,还要在你的坟坑里屙屎撒尿,你也知晓我爹是干什么的。”
他重新将坟砌好,看了又看,嗯,还缺一个坟帽。
坟帽是用锹在地上取得一块大大圆圆的土,像顶大帽子,正因为又大又圆,所以一口气从地上挖出一个坟帽是不容易的,弄不好,这顶帽子半圆半方,或者出现裂口缝隙。这是送给鬼戴的帽子,不能马虎,刚才挖坟时将原来的帽子弄坏了,现在要重挖一个,这才发现自己手脚的笨拙,挖了几次,这顶帽子都出现质量问题,周三垛急出一身汗来,因为天快亮了,他的作为无论如何不能让村民看到。
他走到一堆坟地前,见那长满茅草的坟堆,有十分好看的帽子,那些帽子也长满野草,让坟帽与坟堆连成一体,要想取下坟帽还得使很大的劲。
周三垛用力拽下一个坟帽。
这顶帽子圆圆实实,戴在恶霸高怀德头上,这***在阴间还会像当镇长一样的神气起来。
要不是为了仙儿,才不送你这样一顶帽子呢。
他给坟堆戴上帽子,又用锹拍了拍坟身,将土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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