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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从来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如北戎这次,他们就是要通过战争,达到让朝廷答应,帮助他们渡过今年天灾的目的。”赵頫说道。“如果是因为受了灾,难道不可以明白了说,干什么要这样?死人好玩吗!”
林芝恨恨的打断赵頫,想到三哥和那些被北戎人残害的同袍,便忍不住流下泪。
赵頫拿条手帕递给她,却被她一扭头,躲开。
还是个小姑娘!
赵頫笑笑,把手帕放在她面前。
“朝廷不是他父母,没有义务帮助他。他们要想达到目的,必定要用非常手段。”
“也不是你说的,与北戎人和谈,便是我们撤军,把这块地方都让给他们了。这里是我们的将士们誓死守卫的疆土,怎么可能让与他们。”赵頫眉眼一抬,神情说不出的倨傲。
“虽然与他们谈,但我们的防卫仍不能松懈,还要加强,让他们无缝可钻,无利可占。要逼迫他们只能与我们谈,让他们只能通过谈判,才能获得援助。和谈,是另一处战场。”
“你三哥他们用生命守卫的疆土,我们绝不能轻易放弃。我们的目的,始终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
林芝听着赵頫的话,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正色的面庞,悄悄移开视线,看着车外广袤的原野,激荡的情绪在胸中翻滚,她要为三哥和千千万万的同胞们守护住这里。
……
赵頫这次与林芝谈过后,林芝也慢慢想开了。
特别是当她看见一名北戎男子牵着一匹马、拉着二头牛,带着他年迈的母亲来到市场,想用他最后的二头牛换得一点过冬的粮食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因为她听那人说,今年天气异常,他原本有五十多头牛和一百多头羊,结果开春后没吃的,牛羊死得死,病得病,最后只有剩下这二头了。
他得情况与这边牧民的情况一样,好些牧民牛羊死绝了,急得没办法,有走绝路的。
林芝这段时候看到很多这样的情况,她默默思考着赵頫的话,最后总算是想开了。
她不再纠结过去,也不再故意针对北戎人,市场交由秀才去管,堡子丢给林允业派来的一位李姓将官和老黄,自己带着山子跑了出去。
……
经过一个月的深入谈判,两方的和谈终于尘埃落定。北戎人接受了赵頫提出的所有条件,但要求大夏每年提供五十万石的粮食。
赵頫假意拖延了两天后,最终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在签署和约之际,宁州的天空开始飘起雪花。北戎人也顺利获得了第一批救急的十万石粮食,兀食合留下几人处理后续事宜,便带着粮食先行返回。
时值九月,宁州的寒冷已难以忍受。林渊的伤势需要回京城休养,上报朝廷获得批准,同时指定,林渊的职务暂时由林允业代理,并将林允业和林允文承袭父亲的军职、职务任命的文书一并送达。
林允业承袭其先父骠骑将军、从五品的军职,代理宁州的军事事务,并不算越级。况且,自林渊受伤以来,宁州的军事政务一直由他代理,没人比他更合适。待林渊伤愈后返回宁州后,他仍要交还职务,只任守备营主将职。
林允文承袭其先父游击将军、从六品的军职,任东大营主将。
和约签定,使团人员最高兴。看到变天,九月的天气竟然飘起雪来,周主使一众人只想赶紧回京去,只是还有些后续事情拖着,众人只觉得心急。
赵頫倒是好说话,他和那个叫赵安的留下来,让周大人与其他人先回京去。
周大人当即带着一堆购得的皮毛,喜滋滋的走了。
……
半月后,京里送来正式的和约国书,一同送达的还有林渊请求回京养病的答复及林允业、林允文承袭父职的文书,及兵部授职兵符。
听到下人禀告,京里给林家的文书送到了。
赵頫听了,满意的一笑。
……
角屯堡的防务早已步入正轨,新来的李将官,如同林允武一样身形,也一样的年纪,也是武将世家子弟。
林芝原还对林允业派新人来接掌角屯堡心有怨气,但看到那人时,便什么也没说,慢慢把角屯堡交接到他手中。到底还是不放心那些北戎人,和山子一伴,往北戎而去。
俩人在北戎境内,查探一番后,确定北戎近期再无能力组织远征军事行动,才放心回来。
……
林芝要离开了,她不忍与老黄他们分别,更不想见到队友们分别时的眼泪,便领了荷花几个,准备悄悄地离开。
林芝出了房间,轻轻合上房门,突然看见院中站着李将军和老黄他们,及堡里其他的同袍们。
“怎么,要离开了,都不想与我道声别,看来是还介意我呢。”李将军笑着说。
林芝看着他笑。
老黄冷哼一声,“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老五叫起来,“小林,带我们去京里看看啊。”
虎子冷哼,说:“她都打算自己跑了,哪会带我们。”
一贯好脾气的秀才这时也唬着脸,山子和老小都一脸生气的看着林芝。
林芝无奈,说:“你们在这儿,我不还有理由回来吗。再说了,你们与我一同回京,我一个小老百姓我敢答应吗。”
众人便看着李将军。
他抿嘴一笑,说:“你想回来,随时都行。”又看看老黄几个,说:“你这次回京也算是护送宁州守备随行,老黄他们算是出公差,我准了。只是出去了,记得回来。”
老黄几个立即欢呼起来,老五激动的抱着老黄跳,直说:“看看,我说的,李将军最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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