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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飞快从一旁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矢就往林芝的身上打去,刚落下一道,林渊再要打时,被一道自外冲进来的身影拦住。“叔父,大妹妹刚到,一路风尘艰难不易,便是叔父要教训,也好歹等她歇两天,缓过气来。”林允业说着,哽咽不己。
其他几个兄长也跪到林父面前,急声劝着。
林渊冷眼看着林芝,说:“这个不晓事的东西有什么好护的,她还受苦了?她可想过日日为她担忧的父母、兄长。为着她一人,家里人都急慌了,若不是机运好得人救,还不知要怎么伤父母心呢。”
林芝跪在地上,抬头不解的看父亲,心里想着,没人救她呀?!她可是自己跑出来的。可看着气恼的父亲,她不敢说话。
被几个侄子拦着,林渊到底还是放过了她。
“你可长记性了?若不是你几位哥哥们,我今儿定不饶你。”看着她躲在林允业身后,一脸害怕的表情,就叹口气。对林允业几个说,“起来。”
兄妹几人手拉手站起身,林芝先是看看父亲,再悄悄看看几位兄长,再看看仍旧气恼的父亲。
见父亲瞪过来的眼神,吓得直往大哥的身后躲。
第二天一大早,林芝穿上林允业送来的布甲,跟着林允武一同往角屯堡去。随行的有荷花五个侍女和林海、林江。
林峰和另两人一早辞别林渊后,立即赶回了京城。
林芝领着她的随侍跟着林允武到角屯堡时,并没觉得这里有多艰苦,因为这里与她一路上看到的没多少差别。
同样的一片灰色,河水混浊,停不下来的大风,人们的脸上木讷和沉寂的眼神。这里是边境上的第一堡垒,堡内的民众大半是守边军士和少数家属,其他的便是在此服徒刑的人。
林芝等人的到来,在堡内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这里常年少见女子,更何况是未出嫁的女子。这一下来了六个,还个个娇媚秀气,引得一众血气方刚的男子都沸腾起来。
在林芝的接风宴上,原本是与林允武交好的几个兄弟和下属,没想到一下子围过来十几个人,其中有些平时关系并不融洽的那几个,此时他们尽都厚脸皮的围上来,与他亲切地称兄道弟,显得十分亲密。林允武只是稳坐浅笑应对,到底不喜他们这样,神情有些不高兴。
“林将军的妹妹是贵客,贵客来了我们这和尚地方,可是真稀奇!到底是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这胆量便是一般男子都比不上。来来来,这杯酒,哥哥一定要敬你一杯。要是妹妹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最了解自己哥哥的林芝,看着脸色渐渐低沉的三哥,生怕他与人干起仗来,笑着举起自己的酒杯,对那些人和三哥的朋友们敬一圈后,说道:“小妹初来乍到,还望诸位兄长能不吝赐教,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望诸位兄长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这话说的好!是个会说话的。”
“小妹谢谢诸位兄长了。”
林允武的朋友周士成起身笑着说道,“这里的,那位不是身经百战的好汉,个个都有一身绝活。你这一人一人的敬下来,难免对你不公,也不能让人说,角屯堡的汉子不敞亮,不如用这大盏,敬在场所有的兄长一杯,如何。”
那大盏比小酒杯大二倍,林芝看着,知道周大哥让她敬这些人一怀,可比一个一个敬的酒少多了。
有人不愿,借着酒劲非得单个敬。
林允武已经快要压不住火气了,阴沉着眼,淡淡朝那人扫去,那人扭开头,抹下脸。
林芝往大盏里斟满酒,说:“周大哥这话很对,众位哥哥的酒量可比海深,我个女子可不敢比。可一杯也显不出我对众位哥哥的敬意,不如我敬众位哥哥三杯,哥哥们随意。”
说着便举着酒盏,对着众人敬了一圈,抬手便喝。
在场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笑呵呵的都看着林芝。
林芝喝完第一杯时已经醉红了脸,但她仍旧微笑着,自己斟满,不急不缓的饮完三大杯。
待林芝喝完最后一杯时,林允武的一众朋友下属都先拍手叫好,站在林芝身旁,将那些人隔开,一脸的恼意,大有不服就要动手的架式。
林芝冲着众人一亮杯底,在场众人都捧场的拍手叫好。
当下聚在林芝周围的那些人不再为难,都回了自己的位置,都与同桌喝酒划拳去了。
林允武担心的扶住林芝,“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三哥别担心,这酒喝着虽烈,不过我还好。”
林芝嘴上说还好,但酒意早已浸染她的眼睛,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头也有点晕乎乎的,但是她感觉还不错,心情受这些汉子的影响,在酒精的作用下,也跟着兴奋起来。
林允武见状,心中更是恼怒,他轻轻扶着林芝,试图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林芝轻轻拍着林允武的手臂,轻声说道:“三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今天真的很开心,能和大家聚在一起,感觉心里暖暖的。”
其实她知道那些起哄的人没什么恶意,不过是看她个女娃娃,逗她玩罢了。从小在哥哥们面前长大,这点眼色怎么会看不透,人家递了梯子过来,她陪着笑一场,给大家面子,师父说过,那里不是人情世故地。
林允武听着林芝的呢喃,心中五味杂陈,大妹一贯体贴。
之前虽与这些人有点小过节,但是酒桌子上不能给人难堪,这些人面对林芝时已是十分克制,言谈上没有恶意,不过是笑闹罢了,借着这个机会让林芝与人结识也没有坏处,这里可是战沿前线,战场上什么能说的准。
只是有些心疼。这孩子,长大了呢!
林芝吃了几口菜压下上涌的酒气,缓了缓,又经风一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望着天边的景色,脸上绽放出宁静的笑颜。晚霞的光芒映照在她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恬淡与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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