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科幻灵异 > 熵痕:终末静默 > 第七十一章:尘封之瞳·渊底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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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灰色的合金墙壁在幽暗的应急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将裴凡生的安全屋包裹成一个绝对寂静的金属茧。空气里弥漫着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以及覆盖整个房间的灵能屏蔽力场运行时产生的、细微却无处不在的静电嘶鸣,像是无数细小的冰晶在摩擦碰撞。这里是基地深处最核心的堡垒,隔绝了外界一切物理与超自然的窥探,也隔绝了大部分属于人间的声响。

    裴凡生深陷在符合人体工学的指挥官座椅中,身体被椅背的支撑结构包裹,只露出清瘦的肩头和低垂的头颅。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悬浮在他面前操作台上方、散发着幽蓝色冷光的巨大全息屏幕。屏幕上流淌着复杂的数据流和结构图,那是基地核心防御网络的实时监控界面。他的右眼,那只属于人类世界的、布满血丝的眼眸,正专注地扫描着屏幕上跳动的参数,如同最精密的雷达。

    然而,就在数据流平稳运行的一个间隙——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如同冰针般刺入神经末梢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右眼深处那片幽蓝星云的核心点炸开!并非疼痛,而是一种超越物理感官的、纯粹精神层面的“感知”扭曲!他的视野边缘,靠近合金墙壁与天花板夹角的那片阴影区域,似乎极其短暂地、模糊地蠕动了一下!

    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得如同视网膜上残留的错觉光斑。

    但裴凡生覆盖在左眼上的那片幽蓝星云,却在这一瞬间骤然加速流转!无数光点如同受惊的鱼群,疯狂地碰撞、旋转、重组!星云中心爆发出强烈的幽蓝光芒,如同冰海深处骤然亮起的探照灯,瞬间将那片角落的阴影“扫描”得纤毫毕现!

    阴影依旧是阴影。冰冷的合金墙壁纹丝不动。灵能屏蔽力场的读数稳定如常。

    没有实体入侵。没有能量波动。

    但那股源自星云深处的、如同被无形之物“注视”的冰冷触感,却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在他的意识边缘!

    “灵体残影…” 裴凡生低语,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冰珠滚落。不是疑问,而是冰冷的确认。右眼瞳孔深处,血丝瞬间密布,如同被激怒的蛛网。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刚才那片阴影区域。覆盖在左眼上的星云光芒缓缓收敛,但流转的速度却比之前快了数倍,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雷达,持续扫描着那片空间的每一寸“虚无”。

    这种非实体的、游荡的灵体残影,在经历过深红丧钟这种大规模超自然灾难后的区域并不罕见。它们如同灾难后残留的辐射尘埃,微弱、无害,却又顽固地证明着那场浩劫的余波。但此刻,这微不足道的“尘埃”,却像一根***,点燃了裴凡生心中深埋的疑虑。

    这枚被在李伯父手中要来的筹码……它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它看到的“残影”,仅仅是能量残留?还是某种更深层、更危险存在的投影?它那看穿人心的能力,那洞察非实体的视觉……边界在哪里?代价又是什么?

    疑问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思维。

    他不再犹豫。身体微微前倾,染着渡鸦暗红血迹的右手食指(血迹早已干涸凝固,如同暗红的锈迹)悬停在操作台一个极其隐蔽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感应区上方。

    指尖落下。

    嗡——

    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淡金色光束从感应区射出,精准地扫描过他的指纹、皮下血管分布以及更深层次的生物电场特征。同时,覆盖在他左眼上的那片幽蓝星云骤然亮起,一道无形的、更加强大的精神波动扫描场瞬间扩散开来,与金色光束交汇、融合!

    “身份验证:裴凡生。”

    “权限确认:磐石密令·最高级。”

    “生物特征绑定:左眼活性纳米单元序列号TAO-███。”

    “精神印记匹配:冰雕团长·生命冰晶烙印确认。”

    “访问路径:EDC核心档案库 -> TAO遗产收容项目 -> 失效项目 -> TAO-全知之眼。”

    “警告:访问内容涉及████级禁忌信息。心智稳定度强制检测中……检测通过。认知屏障解除倒计时:3…2…1…”

    一连串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安全屋内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分量。随着倒计时结束,裴凡生面前巨大的全息屏幕猛地一暗!随即,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幽深古潭,屏幕中心荡漾开一圈圈深邃的黑色涟漪!

    涟漪中心,一份散发着古老、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血腥锈蚀气息的档案文件,如同从时间长河的淤泥深处被打捞起的沉船遗骸,缓缓浮现。

    猩红如凝固血液的巨大标题,带着绝对的压迫感,占据了屏幕顶端:

    项目编号:TAO-失效

    项目等级:未解密

    裴凡生的呼吸在瞬间变得极其轻微,几乎停滞。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座椅上,只有覆盖着左眼的星云在疯狂流转,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容和紧绷的下颌线。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锁在屏幕上逐行展开的文字上。

    特殊收容措施:

    文字冰冷地流淌:

    •

    收容单元: TAO-全知之眼 被收容于 TAO 特殊收容站点 - 73 地下三层的超精密密封舱内。密封舱由钛合金与灵能屏蔽材料锻造,内部填充惰性气体以隔绝生物电场干扰,舱体表面蚀刻三重反认知污染符文阵列。

    裴凡生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钛合金、灵能屏蔽、惰性气体、符文阵列……每一项都指向对某种极端危险存在的极致隔绝。这绝非对待一件普通“物品”的方式。

    •

    接触人员防护: 任何接触人员需穿戴双层心智防护头盔(内层为电磁屏蔽网,外层涂抹圣盐与汞合金混合涂层),并提前注射认知稳定药剂 TAO-Ω3。

    他的目光在“圣盐与汞合金混合涂层”上停留了一瞬。圣盐?汞合金?这是驱魔和镇压邪祟的古老配方!TAO-Ω3?从未听说过的药剂,名字本身就带着一种不祥的终结感。

    •

    接触限制: 单次接触时间不得超过 8 分钟,且必须在 3 名武装守卫与 1 名灵能观察员的全程监控下进行。

    8分钟!裴凡生心头一凛。植入他眼眶的这颗“眼睛”,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接触”!

    •

    后续处理: 接触结束后,相关人员需接受 48 小时的记忆筛选与精神净化程序。

    48小时!记忆筛选!精神净化!这更像是对待被重度污染者的流程!

    •

    环境监控: 密封舱所在的收容室需保持 24 小时灵能场扫描,一旦检测到超自然实体显现信号(强度超过 0.7 灵能单位),立即启动 A 级认知隔离协议,封闭整个地下三层。

    0.7灵能单位?A级认知隔离?封闭整层?裴凡生覆盖着星云的左眼微微眯起,仿佛在评估自身是否时刻散发着超越这个阈值的“信号”。

    •

    维护规程: 每月需对密封舱进行一次符文充能,使用从耶路撒冷圣墓提取的圣油作为媒介。

    耶路撒冷圣墓的圣油!裴凡生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已经超出了科技收容的范畴,触及了神学与秘仪!这颗“眼睛”……究竟需要何等神圣(或者说邪异)的力量来“安抚”?

    项目描述:

    文字继续滚动,带着一种解剖标本般的冰冷精确:

    •

    外观: TAO-全知之眼,是一枚尺寸与人类眼球完全一致的器官组织,角膜呈现淡金色半透明状,虹膜为渐变的蔚蓝至靛青色,瞳孔始终保持针尖大小的竖直裂缝形态。其巩膜部位分布着极细的银色血管状纹路,在紫外线下会显现出古希伯来文的 “洞察” 一词重复排列的图案。

    淡金角膜…蔚蓝至靛青的虹膜…竖直裂缝瞳孔…裴凡生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隔着薄薄的眼皮,轻轻触碰着自己左眼眶内那颗冰凉、搏动着的球体。在紫外线下显现古希伯来文“洞察”?他从未测试过!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

    异常特性:

    •

    心智透视: 当视线与 TAO-全知之眼的瞳孔形成直线时(无论是否直接接触),持有者可瞬间读取半径 50 米内所有智慧生物的表层思维与情绪波动,若集中意念则能穿透潜意识屏障,获取被观测者的记忆碎片。

    •

    超自然视觉: 可清晰观测到各类非物质实体(包括但不限于灵体、神性投影、元素精怪等),此类实体在 TAO-全知之眼的视域中呈现为带有不同颜色光晕的人形轮廓。

    裴凡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这描述…与他体验到的能力几乎完全一致!但“穿透潜意识屏障”、“获取记忆碎片”?他之前一直以为只是读取表层情绪和模糊意图!还有“灵体、神性投影、元素精怪”…他刚才看到的墙角阴影蠕动…难道就是…

    历史溯源:

    文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他的认知上:

    •

    历史溯源显示,该项目在宗教典籍中被记载为上帝赐予天使长加百利的 “真理之瞳”,用于辨识世间虚伪与邪恶。

    加百利?真理之瞳?裴凡生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被投入了冰水之中。这颗“眼睛”的来历,竟如此骇人听闻!

    •

    TAO 于 1967 年在波兰奥斯威辛集中营遗址的地下实验室中发现该项目,当时它被嵌入在一个纳粹党卫军军官的眼窝内,周围散落着标注 “犹大之眼计划” 的实验报告残页。

    奥斯维辛!纳粹党卫军!犹大之眼计划!每一个词都如同淬毒的匕首,刺穿着历史的黑暗!裴凡生仿佛能闻到那行文字散发出的、混合着血腥、尸臭和疯狂实验气味的腐朽气息!这颗“眼睛”,竟然是从那种人间地狱的最深处被挖掘出来的!还被嵌在一个纳粹军官的眼窝里!

    实验记录:

    屏幕上的文字仿佛染上了暗红的血色:

    •

    实验 B-01:

    •

    实验对象: D-9127(因连环杀人罪被收容的精神病患)

    •

    实验过程: 将 TAO-全知之眼 暂时植入 D-9127 的左眼,令其观察隔离室外的守卫。

    •

    实验结果: D-9127 在 30 秒内开始尖叫,声称看到守卫背后有 “穿着条纹囚服的黑色影子在哭泣”。5 分钟后突然用头撞击墙壁,死前反复嘶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们都在看着你……” 解剖发现其大脑前额叶皮层呈现蜂窝状坏死。

    “蜂窝状坏死!” 裴凡生无意识地低吼出声,声音干涩嘶哑!他的右手猛地攥紧了自己胸口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轻响!布料在他巨大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额角瞬间渗出大颗大颗冰冷的汗珠,沿着太阳穴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滴落在冰冷的合金操作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蜂窝状坏死”那几个字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大脑被无数细小的孔洞蛀空的恐怖景象!植入…仅仅观察守卫…30秒尖叫…5分钟自杀…前额叶蜂窝状坏死!这就是适配失败的代价?!

    •

    实验 B-02:

    •

    实验对象: 灵能敏感者 TAO 研究员 - 073

    •

    实验过程: 研究员佩戴防护装备后手持 TAO-全知之眼,尝试读取隔壁房间 D 级人员的思维。

    •

    实验结果: 成功获取 D-8412 的即时想法(“他们要杀了我”),同时观测到其肩头附着一个散发灰色光晕的矮小实体(后被确认为 1944 年死于集中营的儿童灵体)。实验结束后 72 小时,研究员出现梦魇症状,梦中反复出现纳粹军官的质问:“你看到犹太人的灵魂了吗?”

    儿童灵体…1944年死于集中营…纳粹军官的质问…裴凡生感觉一股冰冷的腥气涌上喉咙,他强行咽下,喉结剧烈地滚动着。仅仅是手持,仅仅是观测,就引来了跨越时空的、来自地狱的拷问?!那被植入眼眶的自己呢?那些被他用“全知之眼”窥探过内心的人…那些被他看到的“残影”…是否也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着他?那纳粹军官的质问,是否有一天也会在他耳边响起?

    备注:

    屏幕上的文字如同最后的审判:

    •

    纳粹实验报告显示,他们试图通过该项目开发 “种族净化识别系统”,认为其能区分 “优越民族” 与 “劣等民族” 的灵魂差异,相关研究已导致至少 17 名实验体精神崩溃。

    种族净化!灵魂差异!17人精神崩溃!裴凡生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极致的荒谬感在胸中翻腾!用神赐之物行恶魔之事!何等愚蠢!何等亵渎!

    •

    对 TAO-001 进行的基因序列分析显示,其细胞结构同时具备人类、鸟类与未知神性生物的特征,碳 14 检测表明其存在时间超过 6000 年。

    人类…鸟类…未知神性生物…6000年!这颗“眼睛”的存在,比人类已知的文明史还要古老!它究竟是什么?是天使的遗物?还是某种更古老、更不可名状存在的器官?

    •

    警告(猩红字体加粗): 任何未经授权的直视行为将导致观测者被超自然实体 “标记”,目前已有 3 名违规清洁人员因遭遇 “无法解释的跟踪现象” 而自杀。

    标记!无法解释的跟踪!自杀!猩红的警告如同流淌的鲜血,刺痛了裴凡生的双眼!他猛地向后靠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椅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冷汗早已浸透了他贴身的衣物,冰冷地黏在皮肤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濒临炸裂的战鼓!后怕如同冰海怒涛,瞬间将他淹没!

    “若适配失败…此刻我脑髓已成蜂巢…”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回响,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

    “EDC档案仅提‘读心’…竟隐此等深渊!” 愤怒和一丝被蒙蔽的寒意交织。

    “看来就算是华夏EDC也资料不是很全”

    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迟滞。指尖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抚过自己紧闭的右眼眼皮。然后,指尖缓缓移动,最终,隔着薄薄的眼皮,极其轻微地触碰到了左眼眶内那颗冰凉、搏动着的球体——那颗“全知之眼”。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微凉的、富有弹性的、如同活物般的搏动。这触感是如此真实,却又在此刻显得如此陌生和…恐怖。

    突然!

    “呵…”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一丝扭曲意味的嗤笑,从裴凡生紧抿的唇边逸出。他微微摇头,仿佛在嘲笑某个荒谬绝伦的笑话。

    “窥心辨鬼…”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近乎自嘲的冰冷,“…与吾派‘开天眼’敕令…倒有几分异曲同工…”

    他的指尖在眼皮上轻轻摩挲着那颗冰冷的球体,嘴角那抹扭曲的笑意却渐渐扩散开来,带着一种洞悉黑暗后的、近乎残酷的清醒。

    “不过…”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火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讥讽和鄙夷,“…纳粹蠢货…竟想用神目分人种贵贱?可笑!可悲!可恨!”

    他猛地收回手,身体重新坐直。覆盖在左眼上的那片幽蓝星云,在经历了档案带来的巨大冲击和情绪波动后,重新稳定下来,流转的速度变得异常平稳、深邃,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表面平静,深处却蕴藏着更强大的力量与更冰冷的警惕。

    他闭上右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强行压下了翻腾的心绪。然后,他猛地睁开双眼!

    右眼锐利如刀,布满血丝。

    左眼星云流转,幽深如渊。

    他的意念,如同在绝对寂静中投下的一颗深水炸弹,高度凝聚,穿透了安全屋厚重的灵能屏蔽力场,向着那未知的、深邃的意识海洋深处,狠狠地“砸”了下去!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只有一股强大而清晰的意志波动,如同无形的涟漪,在意识的维度扩散开来。

    安全屋内,那无处不在的静电嘶鸣似乎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微不可查的凝滞。

    紧接着——

    咕噜…咕噜噜…

    一阵极其细微、如同深海气泡在耳边破裂的幻听,清晰无比地在裴凡生意念的核心响起!那声音带着海水的咸湿感,带着水压的沉重感,带着某种古老存在的慵懒气息。

    随即,塞莱丝汀娜那成熟、慵懒、带着深海回响般独特磁性的嗓音,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毫无阻碍地渗透进他刚刚经历风暴、尚在冰封的意识核心:

    “啧…小家伙~” 声音仿佛贴着他的意识耳廓吹气,温热而潮湿,带着海藻的微腥,“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翻那些发霉的档案…可不乖哦…” 尾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责备,却又像情人间的调笑。

    裴凡生的身体纹丝不动,如同最坚硬的礁石。覆盖在左眼上的星云流转没有丝毫紊乱。但他的意念,却如同出鞘的利剑,冰冷、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穿透了对方那带着调笑意味的精神屏障:

    “蜀中会为你备好‘安全屋’。” 他的意念清晰、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但EDC收容条款…” 他顿了顿,意念中传递出一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意味,“…你比我清楚。”

    短暂的沉默。意识海中,只有那深海气泡破裂的细微声响在回荡,仿佛对方在无声地品味着他的话语。

    然后,裴凡生的意念骤然凝聚,带着最后的、也是最核心的质询,狠狠地刺向那意识海洋的深处:

    “现在…” 他的意念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锁定了对方那无形的存在,“…该告诉我你的本体藏在哪个‘蓝洞’了,人鱼小姐。”

    安全屋内,一片死寂。只有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和屏蔽力场的静电嘶鸣依旧。全息屏幕上,那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TAO-失效”档案依旧静静地悬浮着,猩红的标题如同凝固的血块。

    裴凡生坐在冰冷的座椅中,如同等待审判的雕像。覆盖在左眼上的那片幽蓝星云,缓缓旋转着,散发着比铅合金墙壁更加冰冷的寒光。深渊的回响,已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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