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玄风魔君 > 劝降齐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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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风手下留情,没有取齐牧首级。刀背落下的瞬间,玄煞刀上缠绕的龙魂虚影骤然膨胀,那裹挟着雄浑玄力的一击,如同一头出柙的太古凶兽,狠狠撞击在齐牧身上。磅礴的力道震得他五脏六腑移位,喉头一甜,腥热的鲜血混着碎肉如决堤之水喷涌而出,在暮色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弧,溅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竟腾起丝丝缕缕的白烟,仿佛连大地都在畏惧这股力量。

    栽落马下的齐牧,双手深深抠进泥土里,指缝间渗出的血与泥土混作一团。他挣扎着尚欲爬起,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低吼,每一声都像是从破碎胸腔里挤出来的,满是不甘与倔强。就在这时,赫连雄精神分裂突然发作,他的瞳孔急速收缩又扩张,左眼燃烧着嗜血的赤芒,右眼却流转着悲悯的幽蓝,整个人如同被撕裂成两个极端。当赫连雄看到齐牧挣扎的身影时,身体猛地一震,铠甲下的肌肉不住抽搐,两种意识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仿佛有两个远古战神在争夺一具躯体。“杀了他,他是敌人!” 一个充满暴戾的声音如雷霆般在他心中炸响;“不,他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不能杀!” 另一个带着悲悯的声音则如泣如诉地苦苦劝阻,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在他的颅骨里嗡嗡作响,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碾成齑粉。

    赫连雄双手紧紧握着刀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筋如虬结的老树根般在皮肤下凸起,随时都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脚步也有些踉跄,铠甲随着晃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是他内心挣扎的具象化。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滴在沾满尘土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浑浊的痕迹,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痛苦和挣扎,这哪里是一场普通的心理斗争,分明是一场关乎人性与兽性的生死厮杀。

    最终,那一丝清明暂时占据了上风,赫连雄紧咬牙关,牙龈被咬出的血顺着嘴角流下,他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疯狂冲动,没有对齐牧下手。但他的眼神依然游离不定,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随时都可能被再次卷入疯狂的漩涡。然而,这份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下一秒,赫连雄突然暴喝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厉鬼咆哮。他挥刀上前,刀锋划破空气的瞬间,周围的温度骤降,地面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霜花,凛烈的刀锋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向着齐牧咽喉呼啸而下。

    血气翻滚的齐牧,眩晕的视野中,那寒光闪烁的刀锋越来越近,几乎填满了他整个瞳孔。一瞬间,齐牧头脑里一片空白,万念俱灰,只以为自己命丧当场。死亡的恐惧如一张巨大的黑网,将他紧紧笼罩,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刀锋带来的森冷寒意,以及即将穿透喉咙的剧痛。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如惊雷般炸响,火星四溅。寒光闪过,那刀锋却在齐牧的脑门前咫尺停下。玄风的玄煞刀上,龙魂纹路剧烈闪烁,发出不甘的嘶吼,仿佛在为这惊险的一刻而咆哮。玄风不知何时已鬼魅般出现在两人之间,衣袍被刀气掀起,猎猎作响。他急忙轻轻一挑,便将赫连雄的刀拨开,心中暗道, 这个神经病差点坏我大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赫连雄诧异喊道:“将军,为何不让末将取了这狗贼性命?” 他的脸上满是不解和不甘,嘴角还挂着因咬牙过度而溢出的鲜血,眼神中疯狂的火焰仍在跳跃,仿佛只要再有一丝刺激,便会再次失控。

    齐牧也同样惊异,挣扎着撑起上身,抹去嘴角血迹,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像一只受伤后戒备的孤狼。他盯着玄风,试图从对方波澜不惊的面容下窥探出真实意图,却只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

    “败军之将,杀之无益,将他绑了带回玄义吧。” 玄风淡淡道,语气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袍袖下的手指却微微摩挲着腰间的残魂囊,那里面蛰伏的魂魄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发出兴奋的嗡鸣。

    “可是将军 ——”

    赫连雄方欲再言,玄风眼睛蓦的一聚,那刀锋似的目光,迸射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刺穿了赫连雄的疯狂。赫连雄心中顿时一凛,身上疯狂的气息也随之消散几分,他顿时便不敢再置疑,忙喝令士卒将齐牧绑了。士卒们上前时,都下意识地与赫连雄保持着距离,方才的一幕让他们心有余悸。

    一嘴鲜血的齐牧,狐疑的盯着玄风,逃得一死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玄风为何不杀他。身为武将,临阵斩敌将乃大功一件,如果齐牧有机会,他自会毫不犹豫的斩下玄风人头立功。只是他却不知,玄风名义上虽是鸿宇部将,但心却早已放眼天下。玄风不杀齐牧,当然不是他仁慈,而是出于爱才之心。齐牧不但军事才能出众,治政安民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其中魏国的食邑九千多户,而岳霆才不过三千余户而已。齐牧的才华,由此可见。玄风正是招揽人才之际,如此极具潜力的文武全才,玄风又怎舍得轻易杀之。

    杀败了岳霆,生擒了齐牧,玄风还嫌不够,率着万余步骑,将岳霆败军直追出二十余里。黄昏时分,战斗结束。玄义北面的原野上,遍枕成藉,血流遍野,到处是大片大片腥红的血沼,在残阳的映照下,宛如大地被撕开的伤口,流淌着浓稠的鲜血。零零碎碎的断颅残肢散布上面,有的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不甘与恐惧。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着战场上残留的玄力气息,形成一种诡异的瘴气,让人喘不过气来。偶尔有乌鸦落在残肢上,刚一触碰,便被残留的玄力灼伤,发出凄厉的叫声,扑棱着翅膀飞向黑暗的天空。

    此役玄风虽大败霸军,但清点战场之后发现,本军的折损兵马,竟然比霸军方面还多,达到了三千余众。不过幸运的是,损失的这三千兵马,多为玄清及其所部,这些九空军和其主玄清一样,多为军纪极坏,难以约束的贼寇,损失了也不足为惜。霸军方面的损失,大约在两千人左右,五百余骑兵,一千多步卒。玄风最高兴的,自然是获得了五百多匹良马,还有那一百余车的粮草。这些战马个个膘肥体壮,嘶鸣声中透着一股豪迈之气,马蹄踏在地上,溅起的尘土都带着一股英武之气;粮草堆积如山,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每一粒粮食都仿佛是战争中珍贵的宝藏。身在南灵郡敌后,军资本就筹集不易,这些缴获的马匹粮草对玄风来说,自然是一笔极大的财富,足够支撑他进行下一步的战略布局,甚至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资源转化为战力,助他在乱世中开疆拓土的场景。

    一战得胜的玄风,并没有再趁势北进,而是带着得胜的斗志,浩浩荡荡的凯旋归城。胜利的消息传回玄义,一城的军民无不振奋,街道上欢呼声、锣鼓声此起彼伏。那些原本还在犹豫不定的南灵郡世家豪强,眼见玄风得胜,立刻站出来表示支持鸿宇,又是送粮又是送布匹的,纷纷前来犒劳凯旋而归的玄风和他的将士。华丽的粮车、精美的布匹,排成了一条长龙,向着城门缓缓移动。车上的绸缎在风中飘动,像是在为胜利起舞;粮车经过时,扬起的尘土都仿佛带着喜悦的气息。

    玄风在满城士民的敬仰与欢呼声中,昂首挺胸的纵马还城。他身披沾满鲜血的战甲,在夕阳的照耀下,宛如一位从战场上归来的战神,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铠甲上的血渍在余晖下呈现出暗红色,与金色的纹路相互映衬,仿佛是荣誉的勋章。“将军,你看这满城的士民,看起来都很拥戴你呀。” 跟随在身旁的灵探笑道,脸上满是羡慕和敬佩,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玄风微笑着向大道旁的士民们挥手致意,嘴上却不屑道:“他们拥戴的不是我,而是我手中的拳头。” 玄风虽然兴致高涨,但心里却跟明镜一般。他知道,这是一个崇拜强者的时代,想要得到世人的拥戴,靠的只有是让人生畏的实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更加广阔的天地,以及自己在这乱世中登顶的画面。

    灵探的心头又是一震,再看身边这个从容淡定的北域名将时,眼神流露出来的,已不单单是震撼,而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敬佩。玄义这一战,玄风用他手中的刀,还有他的机谋果断,深深的赢得了灵探的敬佩。

    在众人的仰望中,玄风回到了太守府。登堂已毕,玄风下令将俘虏齐牧带上堂来。校刀手林立两侧,大堂中气氛森森,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墙壁上古老的壁画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也在注视着这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全身被缚的齐牧被押解上来,面对着满堂的杀气,却无半分惧色,只怒瞪着玄风,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目光仿佛要将玄风看穿。

    旁边灵探冷笑道:“看样子他也想做一个忠臣,将军,何不就成全了他,顺便借着他的人头震慑霸天。” 此时的灵探,还是站在鸿宇臣子的角度来考虑事情,对于鸿宇来说,那些不肯投降,妄图抗拒他 “天威” 之徒,自然统统都该杀,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狠厉。

    “齐牧,灵探先生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归顺是生,拒降是死,你可要想清楚。” 玄风语气中渐起杀意,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暴涨,如同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气势而扭曲。

    齐牧却依旧漠然不语,既不言降,也没有公然拒绝。在旁人看来,齐牧的不作声,就是在对抗招降,玄风却看出了另外几分门道。倘若他真的决心为霸家殉命,一心的求死,大可一番慷慨的拒降,激怒玄风杀他。眼下他默不作声,看似还是在顽抗,但实际心里边却在犹豫。降臣的声名固然不好听,但人非圣贤,并非人人都能做到宁死不屈,他的内心正如同风中的烛火,在忠诚与生存之间摇摆不定。

    玄风看出了齐牧的那一丝犹豫,突然之间站了起来,扶着剑大步流星的走下阶去。他那杀气腾腾的威势,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凛。众人皆以为,齐牧的漠视惹恼了玄风,他们的将军是打算亲手斩了这不识抬举的家伙,大堂中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铮~~

    玄风汹汹上前,佩剑顺势出鞘。所有人的心都紧绷起来,大堂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连劝杀的灵探也将头偏向一旁,不忍心看这血溅当场的景象,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紧张。齐牧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色,他显然以为玄风要动手杀他,事到临头,他只好将眼睛闭起来,硬着头皮继续撑下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他的身体微微绷紧,准备迎接死亡的降临。

    “人言齐牧乃忠贞之士,果然名不虚传,很好,本将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忠肝义胆之士。” 玄风哈哈笑着,手中佩剑刷刷挥过,竟是将齐牧身上的绳索斩断。在场的众人,顿时就愣了住,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疑惑,不明白玄风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

    就连睁开眼来的齐牧,同样是满脸惊异,实不明白玄风为何会在最后一刻收手,而且态度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玄将军,霸丞相对齐某有知遇之恩,将军想让齐某背叛丞相,只怕是……” 齐牧以为玄风想用这种怀柔的手段来降服于他,便委婉的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防备和警惕,同时也有对旧主的忠诚。

    玄风并没打算当场就收降齐牧,他可没有幼稚到认为,只要自己王八之气一发,齐牧对自己纳头便拜,好歹还得关些时日,等着忠诚度下降才能劝降。玄风便道:“降与不降,不用急着做决定。来呀,把齐将军送去休息,好好的款待,不许怠慢。” 玄风决定把齐牧先软禁起来,待到灵渡之战霸天一败,齐牧失去了效忠的目标,那时他再归降自己,心理上也就好下台阶,他的话语中带着成竹在胸的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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