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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们得了糖,又得了趣事,一个个眉开眼笑,得了令便一哄而散,如同撒豆子一般融入了永安县城的大街小巷。不过半个时辰,整个永安县城几乎都知道了:满香楼的赵管事,想讹一个外乡秀才的米,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当众栽了个大跟头,给人家秀才公磕头赔罪!
这事儿,成了永安县最新的谈资,满香楼和赵庆,算是狠狠地出名了一把。
而故事的主角张平,此刻已回到了悦来客栈。
“平儿!”
“夫君!”
“姐夫!”
房门刚一推开,许氏、林月柔和夏清荷便齐齐围了上来,三双美眸里盛满了深深的忧虑与关切。
方才楼下的喧嚣和赵庆那帮人的汹汹气势,即便隔着门板,也足以让她们心惊肉跳。
张平早有交代,让她们安心待在房中,莫要露面,可这悬着的心,又岂是轻易能放下的。
许氏拉着张平的胳膊,上下打量,声音都带着颤:“那些人……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受伤?”
林月柔眼圈微红,贝齿轻咬着下唇,柔声道:“夫君,以后莫要再如此行险了,妾身……妾身实在担心。”
夏清荷站在一旁,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怯生生地望着张平,声音细弱蚊蚋:“姐夫,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平心中一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又安抚地看了看两位娇妻美妾。
“娘,月柔,清荷,你们放心,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已经被我打发了。区区一个满香楼管事,还奈何不了我。”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驱赶了几只恼人的苍蝇。
他也知道,这赵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他张平也从不是怕事之人。
风波暂息,腹中却传来一阵饥饿的抗议。
客栈送来的饭食早已摆在桌上,几样寡淡的小菜,一盆看不出米粒形状的稀粥,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半点食欲。
张平瞥了一眼那饭菜,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这等吃食,如何能让母亲和妻妾填饱肚子,更别说滋补身体了。
他心中一动,便有了主意:“娘,这客栈的饭菜着实难以下咽。我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买些可口的吃食回来。你们在房中好生歇息,莫要外出。”
“平儿,你又要出去?”许氏有些不放心。
林月柔也蹙眉:“夫君,天色不早了,外面……”
张平温言宽慰:“无妨,我只是在附近转转,很快就回。你们安心等我便是。”
见他坚持,三人也不好再多劝,只得叮嘱他小心。
张平出了客栈,并未急着从灵泉空间中取出食物。
毕竟,凭空变出大量精米肥鸭已是惹眼,若是再顿顿山珍海味,难免不引人怀疑。
他打算先在街上买些寻常的糕点肉菜作为遮掩。
永安县城虽然比不上州府繁华,却也算热闹。
张平随意走进一家点心铺,买了几样当地的糕点,又到隔壁的肉铺称了些卤肉。
提着这些东西,他信步而行,不经意间路过了一间书坊。
“翰墨斋”,牌匾古朴,透着几分书香气息。
张平脚步一顿。
原身是个秀才,自己如今也顶着这个名头。
更重要的是,母亲许氏和两位妻子都不识字。
在这乱世,女子不识字是常态,但张平却希望她们能多些见识,至少能自己看看书解解闷。
思及此,他便提着东西,迈步走进了翰墨斋。
书坊内光线略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张的味道。
几排书架上放满了各类书籍,几个穿着长衫的学子正在低头挑选。
张平本没打算多做停留,只想速速买了纸笔便离开。
然而,一阵刺耳的哄笑声却从书坊一角传来,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刘兆!你那支破笔又秃了吧?哈哈!瞧你那穷酸样!”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就是!先生今日又罚你抄书了吧?没笔怎么抄啊?”
“刘兆,不如你跪下来,学几声狗叫给王哥听听!王哥一高兴,说不定就赏你一支新毛笔了!哈哈哈哈!”
不堪入耳的嘲讽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戏谑与欺凌。
张平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一个身材瘦小的男童被三四个半大少年围在中间。
那男童约莫七八岁的光景,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衫,脸上脏兮兮的,眼眶通红,死死地攥着一支笔杆已经开裂、笔锋也磨秃了的毛笔。
他那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为首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锦衣华服,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倨傲与狠戾,正用脚尖一下下地踢着那瘦小男童的小腿,显然便是他们口中的“王哥”王魁。
其余几个,皆是些趋炎附势的跟班。
那被称为刘兆的男童,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手里那支破笔是他唯一的宝贝,也不知怎的就弄坏了,今日在学堂上被先生狠狠训斥了一番,罚他将昨日的课文抄写十遍。
他这才央求了父亲许久,得了几个铜板,想来书坊买支最便宜的毛笔,却不想又遇上了这群平日里就经常戏弄他的恶少。
他隐约猜到自己的笔或许就是王魁偷偷弄坏的,只是苦无证据。
此刻被这般当众羞辱,稚嫩的心灵充满了屈辱和愤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可一想到家中拮据的父亲,想到若是再要钱买笔,父亲又要如何辛劳,他竟真的咬了咬牙,膝盖微微弯曲,似乎真的要……
“住手!”
一声清朗的断喝,骤然打断了这不堪的一幕。
张平缓步走了过来,目光冷冽地扫过王魁和他那几个狗腿子。
他心中已是怒火中烧,这王魁小小年纪便如此嚣张跋扈,以欺凌弱小为乐,长大后还不知会变成何等模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尔等同为读书之人,却在此以众凌寡,欺辱同窗,与市井泼皮何异?!”
王魁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弄得一愣,待看清张平一身寻常布衣,年纪也不过弱冠,脸上的倨傲之色又浮了上来。
“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少爷的闲事?”王魁一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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