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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沉吟片刻,面色凝重道:“阿庆,我听闻松风武馆的高盛,自武科之后便闭门苦练,据说是要尝试第三次叩关,你务必多加小心。”“这么快?”
陈庆眼中掠过一丝讶色,但随即释然。
高盛根骨本就在秦烈之上,现如今松风馆主石文山又倾力栽培,进境神速也在情理之中。
修炼进展如此快也是理所当然。
他心中念头急转:松风武馆与周院的新仇旧怨,早已是死结,绝无化解可能。
高盛能在武科擂台上废掉秦烈,一旦逮着机会,对自己下手也绝不手软,方才那朱莲儿的挑衅,便是明证,这对自己而言无疑是个潜伏的威胁。
“往后要多加小心,不能给松风武馆留下任何可乘之机,重蹈秦烈覆辙。”
谁也不知道松风武馆的人会怎样做,万一来阴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这时,程欢疾步走来,语气急切:“程明!还杵着作甚?立刻去请城里最好的跌打大夫!不!直接去回春堂,重金延请坐堂的孙老先生!快马加鞭!”
“程家主,不必如此劳师动众。”陈庆摆手制止,“送我回去静养即可。”
最终在陈庆坚持下,程欢只得让人叫来了马车送陈庆回去。
程明郑重道:“阿庆,大恩不言谢。此番恩情,程家铭记于心。”
他声音低沉,透着感激。
陈庆笑了笑,“头儿,说这话可就生分了。”
他此前拿了程家不少资助,这也是他今日出手的原因。
程欢原本想和陈庆客套几句,加深一下关系,但是看到方才对拳激烈,知道陈庆此刻伤势‘不轻’,当下便对着马夫吩咐道:“稳当点。”
马车缓缓驶离喧嚣的码头。
“阿明,这次多亏了陈庆啊。”
程欢心中百感交集,暗自庆幸之余,更是不由得感叹,当初程明资助这个年轻人,看中的是他的心性。
如今看来,这简直是程家这些年做的最正确的一笔“投资”。
陈庆不仅天赋卓绝,更难得的是重情重义,知恩图报。
在程家风雨飘摇之下,是他毅然站了出来,扛下了这份生死重担,以一场对拳为程家保住了命脉根基。
这份担当,这份情义,比任何金银财宝都珍贵百倍!
程明也是颇为感慨,“是啊。”
“阿明,”
程欢决然道,“陈庆重义,救我程家于水火,我程家岂能吝啬?你即刻去找三叔,支取三百两现银,外加二十粒上品‘血气丸’,一并送去给陈庆!从今往后,给他的月例资助,翻三倍!”
程明重重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办!”
........
惊鸿武馆,内堂。
邓飞虎正逐一考校门下精锐弟子的进境。
他的目光落在江阳身上时,他沉声问道:“气血恢复得如何了?”
江阳躬身回道:“禀师父,弟子愚钝。前次冲击化关失败留下的暗伤,远比预想中顽固。气血积攒,最快也需半年光景方能圆满。”
邓飞虎微微颔首:“根基打磨最忌急躁,此番定要准备周全。”
“是。”
江阳重重点头,尝试突破的机会十分难得,稍有不慎便会伤了根基,往后再无精进的可能。
又是闲聊了几句,邓飞虎对着几位弟子挥了挥手,道:“若有疑难,随时来问,现在都回去吧。”
“弟子告退。”
江阳抱拳,缓缓退出内堂。
行至前院,一个身影急匆匆迎了上来,正是平日以他马首是瞻的跟班弟子徐正。
“江师兄!不好了!”徐正脸色惶急。
江阳眉头微蹙:“何事如此慌张?”
徐正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程家请的那个陈庆,今日在对拳擂台上把田耀宗打死了!听说人还没抬到医馆就断了气.......”
“哦?”江阳眼中精光一闪,难掩惊诧。
田耀宗的实力他清楚得很,暗劲大成,经验老辣,自己对上也不敢言必胜。
这陈庆,竟有如此能耐?!
徐正忧心忡忡:“师兄,陈庆这小子踩着田耀宗扬名,对您可是大大不利!外面那些闲言碎语,指不定会怎么编排……”
原本江阳拒绝替程家出战,已惹来“忘恩负义、胆小怕事”的非议。
如今陈庆力挽狂澜,更衬得江阳里外不是人。
江阳沉默片刻,思绪翻涌。
徐正试探着问:“江师兄,眼下该……?”
“明日,”
江阳忽然开口,语气平淡,“替我备一份厚礼,送到陈庆处。”
“给陈庆?!”
徐正愕然,难以置信。
在他看来,江阳此刻应恨陈庆入骨才对。
“你懂什么?”
江阳瞥了他一眼,眼神幽深,“若我因此嫉恨,暗施手段,只会坐实小人行径,徒惹人耻笑。他陈庆击败田耀宗,解了程家之危,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等于是帮了我一个忙,替我保全了与程家的情分。”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我送礼给他,是感念他‘相助程家’,这便坐实了我与程家关系依旧紧密,也更能说明我前番不出手,实是因伤在身,力有不逮。”
未能替程家出战,已损及他在高林县武人圈中的声望。
这世道,一个被贴上“薄情寡义”标签的人,注定寸步难行。
眼下正是挽回局面的良机。
徐正恍然大悟,眼中闪过钦佩:“高!实在是高!师兄思虑周全!”
江阳嘴角微勾,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况且,借送礼之机,也算与这位新晋高手结个善缘。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劲敌,不是么?”
徐正连连点头:“师兄英明!我这就去办!”
.......
翌日,清晨。
陈庆盘膝静坐,闭目凝神。
陡然间,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奇异。
吸气缓沉,胸腹随之深陷;呼气绵长,喉间竟隐隐震颤,发出低沉嗡鸣,宛如深潭古蟾低吟。
此乃《钓蟾劲》根基——“蟾息”。
一股灼热内息自丹田升起,沿着脊柱一条隐秘路径蜿蜒上行。
所过之处,骨缝发出细微轻响,沉睡的筋膜如遇甘霖般悄然苏醒。
皮膜下的筋肉微微颤动,汗毛根根倒竖,麻痒与灼热感交织弥漫。
内息行至胸腹交汇之处,陈庆全身筋肉骤然紧绷如铁!
“嗡——!”
一声沉闷的蟾鸣自骨缝皮膜间震荡而出!胸腹如巨鼓擂动,猛地向外鼓胀,皮膜绷紧,竟泛起玉石般的光泽!
沛然莫御的劲力瞬间充盈四肢百骸,旋即又如潮水般急速退去,鼓胀的胸腹随之塌陷回缩。
一鼓一塌之间,气血如无形重锤,反复锻打着脏腑内壁。
陈庆缓缓睁开双眼,自语道:“这《钓蟾劲》总觉其意未尽,难道有后续玄奥?”
身为暗劲高手,他对武道已有自身感悟。
修炼时那股意犹未尽之感,让他隐隐觉得此功法绝不止眼下三层境界。
“当下最要紧的便是修炼至化劲,同时将钓蟾劲修炼至第二境,乃至第三境。”
昨日与田耀宗生死相搏,让他更深刻体会到《钓蟾劲》的妙用。
此秘术若运用得法,足以成为克敌制胜的奇招与底牌,尤其对手对此一无所知,有着出其不意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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