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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恪转身回到书房,徐庶正一脸震动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劝谏的话。“主公,三百虎豹骑全部出动,还要您亲自带队,这,太过冒险了!”
姜恪打断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代表边境哨卡的圆圈上,“元直,这不是冒险,这是演练。我要让幽州所有的兵,所有的民,都亲眼看看,蛮子,到底是不是不可战胜。”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森然,“我还要让躲在京城里看戏的三哥明白,他送来的这份礼,我收得有多开心。”
徐庶看着姜恪眼中的寒光,将所有劝谏的话都咽了回去。他拱手,深深一揖:“主公此去,定要万全!庶在城中,为主公备好庆功酒!”
姜恪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笑意。
“酒要温好,肉要管够。我的人,打了胜仗,就得有最好的犒赏。”
片刻之后,赵云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他依旧沉默寡言,只是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看着姜恪,等待命令。
“云澜,带上最好的斥候,点齐三百虎豹骑,一个时辰后,府门外集合!”
“诺!”
赵云澜没有一个字的废话,转身离去,盔甲的摩擦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姜恪最后看了一眼地图,那上面用朱笔画出的圆圈,在他的瞳孔里,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即将收紧的绞索。
一个时辰后,幽州城北门。
沉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三百骑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钢铁雕像。
他们跨下的战马,皆是神骏非凡的北地良驹,口鼻间喷吐着白色的热气。
每一名骑士都身披重甲,手持长槊,腰挎环首刀,背负弓与箭,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这就是虎豹骑。
【虎豹骑兵符】召唤出的精锐,他们是天生的战争机器,脑子里只有服从与杀戮。
姜恪翻身上马,玄色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没有做任何战前动员,只是目光扫过眼前这三百张冷硬的面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出发。”
“驾!”
三百骑同时催动战马,马蹄踏在冻土之上,发出的声音沉重而整齐,汇聚成一股奔腾的钢铁洪流,瞬间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马蹄声急促,寒风刮在脸上,刀子一般。
姜恪伏在马背上,感受着身下战马传来的强劲动力,他的血液却在隐隐发烫。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就像前世,他操纵着游戏里的角色,带着满级的装备和军队,去新手村虐菜一样。
不,比那更刺激。
因为这里的风是冷的,血是热的,生命只有一次。
游戏,变成了现实。
天色蒙蒙亮时,队伍抵达了目的地——位于幽州边境线上的“北风口哨站”。
与其说是哨站,不如说是一个凭空拔地而起的灰色怪物。
它没有传统木寨的结构,通体由一种灰白色的、粗糙坚硬的物料浇筑而成。
墙体高达三丈,厚重无比,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射击孔,黑洞洞的,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这就是【水泥配方】的杰作。
一座小型的、却坚不可摧的水泥堡垒。
堡垒内的守军早已得到消息,打开了后方的暗门。姜恪率领虎豹骑进入其中休整,他自己则登上了堡垒顶部。
放眼望去,北方的地平线上一片苍茫。
“殿下,斥候回报,秃鹫部落的人马,离此地已不足十里!”一名被提拔起来的年轻都尉张诚,面带紧张地前来禀报。
姜恪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让弟兄们都吃饱喝足,检查武器。记住我昨天说的话。”
“是!”张诚用力点头,转身去传令。
堡垒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守军们大多是新兵,很多人甚至是第一次要直面传说中凶残的蛮族。
他们握着武器的手心,全是冷汗。
姜恪看着他们,没有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只是平静地开口:“墙是石头做的,比你们的骨头硬。箭从孔里射出去,他们射不进来。谁敢后退一步,不用等蛮子动手,我亲手砍了他。”
简单,粗暴,却有效。
士兵们脸上的恐惧,被一种求生的狠戾所取代。
没过多久,大地开始轻微地颤动起来。
起初只是细微的嗡鸣,很快,就变成了隆隆的雷声,从北方地平线滚滚而来。
一条黑线出现在天边,迅速扩大、变粗,最终化为一片奔腾的黑色浪潮。
来了!
五百名蛮族骑兵,髡发左衽,身着简陋的皮甲,手中挥舞着弯刀和套马索,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野兽般的嚎叫。
他们队形散乱,气焰嚣张,看向那座孤零零的灰色堡垒时,眼神里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和贪婪。
为首的百夫长图利,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那座矮小而古怪的堡垒,发出一阵粗野的大笑。
“哈哈哈!这就是大嘉人的哨站?跟个乌龟壳一样!儿郎们,给我冲!踏平它!里面的男人杀了,女人和牛羊,都是我们的!”
“喔喔喔!”
蛮族骑兵们兴奋地怪叫着,催动战马,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堡垒猛冲过来。
他们已经想象到,下一刻,脆弱的木门就会被撞开,他们将冲进去,尽情地屠戮和抢掠。
这是他们百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情。
堡垒上,姜恪看着下方狂奔而来的蛮族,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旁边的张诚说了一句:“你看,他们的队形多密集,真是个活靶子。”
张诚紧张得说不出话。
“放!”
当蛮族骑兵冲入三百步的距离时,姜恪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顷刻间,堡垒上层,数十个黑洞洞的射击孔里,同时喷吐出死亡的箭雨!
“嗖嗖嗖!”
箭矢破空的声音尖锐刺耳,形成一片乌云,劈头盖脸地朝着蛮族骑兵罩了下去。
冲在最前面的蛮族骑兵根本没当回事,他们只是习惯性地举起小圆盾,或者侧身躲在马腹旁。
在他们看来,这种距离的箭矢,根本没什么威胁。
然而,下一秒,他们脸上的狞笑就凝固了。
“噗!噗!噗!”
利箭入肉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骑兵,连人带马,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栽倒在地,被后面冲上来的同伴踏成肉泥。
图利的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可能?
这个距离,他们的箭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他还没想明白,第二轮箭雨已经再次袭来。
依旧是那么精准,那么致命。
蛮族骑兵的冲锋势头,第一次出现了混乱。
“射箭!还击!给我还击!”图利气急败坏地咆哮着。
残存的蛮族骑兵立刻在马上张弓搭箭,朝着那灰色的墙壁射去。
无数的箭矢飞向堡垒。
然后,让所有蛮族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叮叮当当!”
“铛!铛!”
箭矢射在灰色的墙壁上,就如同撞上了铁板,绝大部分都被直接弹开,掉落在地。
少数箭头崩裂,也只是在墙壁上留下一个个微不足道的白点。
毫发无伤!
他们的箭,竟然连在这墙上留个印子都做不到!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图利和他手下的蛮族,全都懵了。他们征战草原,南下打草谷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堡垒。
木头会被点燃,土墙会被撞塌。
可眼前这个灰色的怪物,刀劈不烂,箭射不穿!
“冲!给我用人命堆!撞开那个门!”图利眼睛都红了,他就不信这个邪。
蛮族骑兵嘶吼着,顶着箭雨,不计伤亡地冲到了堡垒下方。
迎接他们的,是从射击孔里刺出的长矛,和从头顶浇下的滚烫金汁。
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人间地狱。
十几名蛮族勇士试图用一根巨大的原木撞击堡垒的大门,可那扇包裹着铁皮、门轴深嵌在水泥里的门,纹丝不动。反倒是撞门的蛮子,被城头射下的箭矢夺去了性命。
半个时辰后,堡垒前已经躺下了一百多具蛮族骑兵的尸体。
而堡垒,依然如同一只沉默的巨兽,冷酷地矗立在那里。
图利的心在滴血。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一块怎样坚硬的铁板。
再打下去,他这五百人,恐怕要全部交代在这里。
“撤退!”图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他准备先拉开距离,再想办法。
然而,就在他下达撤退命令的瞬间,一阵低沉、肃杀的号角声,突然从堡垒的后方响了起来。
那号角声,不似蛮族的狂野,而是带着一种铁血的、令人窒息的纪律感。
图利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在堡垒后方的一处缓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军队。
那是一支步兵方阵。
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列,前排是高大的塔盾手,盾牌与盾牌之间严丝合缝,形成一道移动的铁墙。
盾牌的缝隙里,伸出一排排闪烁着寒光的长矛,矛尖如林,直指苍穹。
整支军队,沉默不语,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咚、咚、咚”地响起,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图利的心脏上。
他们缓缓地从缓坡上压了下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碾碎一切的气势。
为首的一员大将,手持一杆龙胆亮银槊,胯下白马,银甲银盔,威风凛凛。
图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看清楚了,这支步兵的前进路线上,恰好封死了他撤退的所有道路。
他和他的残兵,被堵在了这座诡异的堡垒和这支可怕的步兵之间。
前有坚城,后有强兵。
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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