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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顶层的玻璃幕墙已碎成蛛网，慕馨蜷缩在坍塌的看台阴影里，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眼前，一只浑身长满书页的巨手正扒着断裂的钢筋，每片“书页”都印着她过往追求者们扭曲的笑脸，腥臭的墨汁从指缝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冒烟的坑洞。“救……救命……”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早已没了往日的高傲。不远处，夏新城的身影正与林曦并肩站在楼梯口，两人身上都带着未干的血迹，却散发着让她陌生的气场——林曦手中青铜凿子青芒流转，而夏新城掌心萦绕的金色光团，比之前在教室时凝实了数倍。
“图书馆地下的源核碎片能量波动在减弱，”林曦的目光没有停留慕馨身上，而是望着窗外正在凝聚的紫色雷云，“但体育馆这里突然出现更强的秽化反应，很可能是‘千面书魂’的残魂寄生了新的宿主。”
夏新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只书页巨手的腕部，赫然缠着一截熟悉的香奈儿丝巾——那是慕馨今天戴的配饰。残魂果然选择了执念最深的宿主。
“它在吸收宿主的记忆和负面情绪强化自身，”林曦将凿影符文抛给夏新城，“宿主意识正在被侵蚀，再拖下去就真的没救了。但我的玉简刚才为你疗伤耗尽了能量，现在需要你用源流暂时压制残魂，我来剥离宿主。”
夏新城握紧冰凉的青铜凿子，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林曦体温。他的视线扫过慕馨苍白恐惧的脸，又落回林曦冷静的眼眸。前世临死前那刺痛的背叛感还在心底，可此刻看着慕馨在怪物手中瑟瑟发抖，某种复杂的情绪还是悄然滋生。
“夏新城……”慕馨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哭腔，“你以前不是说……会永远保护我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凶……求你救救我……”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夏新城心中最后一层名为“旧情”的薄膜。他想起无数次为慕馨排队买奶茶的清晨，想起她把他送的礼物随手丢给别人时的理所当然，想起前世她奔向强者背影时毫不留恋的决绝。
“以前是以前。”夏新城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转向林曦，将凿影符文塞回她手中，“你说怎么配合？”
林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了然的颔首。她没有追问，只是将一枚刻着火焰纹路的符纸贴在夏新城掌心：“等我引开残魂注意力，你用‘燃源符’灼烧它的核心链接处，记住，宿主的心脏位置有黑色纹路，那是残魂的锚点。”
“喂！你什么意思？！”慕馨不敢置信地尖叫，“夏新城！你真的不管我了？我可是慕馨！你以前……”
“我以前是舔狗，”夏新城打断她，目光冷冽如冰，“但现在不是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青铜凿子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化作一道青芒斩向书页巨手。“吼——！”怪物发出愤怒的咆哮，所有“书页脸”都转向林曦，喷出腐蚀性的墨汁。
“就是现在！”林曦的声音穿透墨雨。
夏新城深吸一口气，体内源流奔腾，掌心的燃源符瞬间爆发出刺目金焰。他不再看慕馨震惊怨恨的脸，而是死死锁定巨手腕部那道越来越清晰的黑色纹路——那里，正是残魂与宿主连接的核心。
“喝！”
金焰随着他的掌击轰出，精准命中黑色纹路。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书页组成的手臂剧烈颤抖，缠绕在上面的香奈儿丝巾瞬间化为飞灰。慕馨趁机从缝隙中爬出，连滚带爬地躲到柱子后面，眼神怨毒地盯着夏新城的背影。
“剥离！”林曦抓住机会，凿影符文狠狠刺入怪物肘部，青芒暴涨间，无数书页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里面昏迷不醒的男生——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前世曾是慕馨众多备胎之一。
残魂化作一道黑烟试图逃窜，却被夏新城早有准备的金色气刃斩成两截，在空中发出不甘的尖啸后彻底消散。
体育馆内恢复寂静，只剩下林曦检查伤者的声音和慕馨压抑的啜泣。夏新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越来越狂暴的灵气漩涡，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宿主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林曦站起身，将一枚安神符贴在男生额头，“残魂被你彻底净化了，做得很好。”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赞许，眼神明亮。夏新城迎上她的目光，忽然觉得刚才的选择无比正确。比起慕馨那充满算计的依赖，眼前这个会为他挡刀、会耐心教他使用源流的女孩，才是值得他并肩作战的人。
“我们得走了，”林曦指了指天空，“真正的灵气风暴要来了，学校里的秽化源点不止这一个。”
“好。”夏新城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两人转身走向楼梯口，脚步声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回响。
“夏新城！”慕馨突然从柱子后冲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妆容花得不成样子，“你就这么走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不是我……”
夏新城没有回头，脚步未停。
林曦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极轻地扬了扬，加快了脚步。
阳光从破损的穹顶照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慕馨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发现，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校草，如今的身影在她眼中，竟然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夏新城和林曦走出体育馆的那一刻，夏新城的掌心，那枚燃源符残留的金色光点，正悄然融入他的皮肤，体内的源流再次壮大了一分。
选择的裂痕已经产生，一边是虚假的花团锦簇，一边是真实的刀光剑影。夏新城知道，从他不再回头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里，慕馨这个名字，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失焦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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