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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见墨棠没有表态,心知其中有异,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何良知解释道:“略卖是重罪,但保护的目标是咱们武朝人,伏蛟帮略卖石、墨两国流民,这事不太好说,等于钻了我朝律法的空子。
能否治罪,就全凭主事之人的倾向了。”
墨棠道:“还有一点,略卖之事,不在诛邪司管辖范畴内,咱们没法管,此事只能交给州府衙门。”
陆白点点头。
武朝各个部门,各司其职。
诛邪司只管诛杀鬼魂邪祟,对付巫族。
若是随便去其他部门的领域接管,所有事都乱套了。
陆白问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墨棠沉吟道:“明天带上刘良辛和他这份供词,我去一趟州府衙门,跟靖州牧说一下,看看他的态度。”
即便伏蛟帮略卖的是石、墨两国流民,她心中也是极度厌恶。
她原本就是墨国出身,不免对这些人生出几分怜悯。
当年她逃难来到武国,若是没遇到师父,而是遇到伏蛟帮,恐怕就没有今日的司晨使。
陆白又问道:“此人口中的靖忠侯是谁?”
“靖州的一品候,元婴真君。”
墨棠道:“武朝侯爵共有三品,正常来说,金丹境有资格封为三品候,元婴境只能封为二品侯,元婴境之上的返虚境,才能被封为一品候。
但这位靖忠侯追随先王多年,曾在这处靖州的地界上立下大功,故而破例,被加封为一品候。”
这么大来头!
陆白微微皱眉。
其实,当听到石、墨两国的武者,亡命徒可能在靖忠侯府的时候,三人同时都联想到了那晚的伏击。
陆白问道:“这位靖忠侯,碰不得吧?”
“嗯。”
墨棠道:“武朝封侯者众多,但大多都只是成为几品侯,能赐名‘靖忠’,可见先王对他的器重。
这位在武朝资历很老,算算年纪,应该有八九百岁,这些年来一直呆在靖州,没法调查。”
论官职地位,墨棠差得远。
论修为,也是远远不及。
不论是武道还是修真,一旦踏入金丹境,就意味着第一次挣脱天地桎梏,寿元会来到一次飞跃,暴涨至四五百年。
到了元婴境,寿元就有千年左右!
八九百年的经营,再加上一品候的身份地位,元婴真君的修为,这种存在,在靖州算得上只手遮天了。
墨棠又叮嘱一句,道:“涉及靖忠侯的供词,暂时留在这边,明天不要交上去。”
翌日。
刘良辛已经醒了,但被墨棠封住血气,点住几处大穴,动弹不得。
但一晚上过去,他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昨晚遇到的根本不是鬼,而是人!
一想到昨晚自己说过的话,刘良辛面如死灰。
陆白拎着他,和何良知一道,跟在墨棠身后,出了诛邪司,直奔州府衙门。
见到靖州牧梁一帆,墨棠将昨晚的供词递交上去。
梁一帆看完供词,脸色一沉,目光凌厉,盯着刘良辛,冷哼一声:“你伏蛟帮好大的胆,居然敢在我靖州城下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大人明鉴。”
刘良辛这一路上就在思索脱身之策,听到梁一帆的呵斥,连忙说道:“昨晚那些话,都是我被他们逼着说出来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梁一帆冷笑:“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们如何逼你的?”
“我……”
刘良辛一时语塞。
总不能说自己是被鬼魂吓的。
“到了州府衙门还不老实!”
梁一帆直接下令,道:“来人,给此人关入大牢,严加审问,看他还有什么没说的!”
“大人冤枉啊!”
刘良辛大声喊冤,却被两个衙役拽着胳膊拖了下去。
何良知看向陆白,点了点头。
看靖州牧的意思,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伏蛟帮。
墨棠问道:“州牧大人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梁一帆沉吟片刻,道:“略卖在武朝律法算是重罪,但伏蛟帮略卖的是石、墨两国流民,此事如何定罪却有待斟酌。墨大人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
墨棠道:“君上于近日昭告天下,于年底举行金台论武,用意就是招揽神州的天骄豪杰。
而如今,靖州出现这种事,若是不处理伏蛟帮,斩杀首恶,以儆效尤,无形中就削弱了金台论武的份量,也辜负了君上的良苦用心。”
陆白暗道一声厉害。
这番话说出来,等于将梁一帆架上去了。
本来是武朝边境的一桩略卖案,却与武王的金台论武联系在一起,梁一帆不得不重视。
梁一帆点了点头,正色道:“墨大人所言极是。”
“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处理此案?”
墨棠问道。
梁一帆道:“就这几天。”
墨棠道:“好,那我就在诛邪司等大人消息了。”
墨棠三人离开州府衙门,何良知轻舒一口气,笑道:“大人厉害,那番话一说,梁大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墨棠微微摇头,并未解释。
官场里面的事,水深似海,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没有这么简单。
这些浸淫官场多年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老油条,话说的好听,事办的怎样,还不一定。
暂时放下一桩心事,陆白回去取了桌椅,再度去望江楼对面摆摊。
一天下来,又收获三枚五帝钱。
望江楼顶层。
一位身着锦衣玉袍,贵气逼人的中年男子凭栏而立,望着下方摆摊的那个年轻人,并未回身,只是淡淡问道:“梁兄打算怎么处理?”
“这事倒也简单,让罗兄给我几个人,杀了有个交代便是。”
回话之人正是靖州牧梁一帆。
中年男子问道:“下面那个人就是陆白吧,这段时间的事,都与此人有关。”
“不错。”
梁一帆来到窗边,却落后中年男子半个身位,向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世子打算动他?”
另一道声音响起,却是伏蛟帮帮主罗横江。
“倒也不必。”
中年男子淡淡道:“一个如蝼蚁般小人物,凭他这点能耐,在靖州的地界上,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过了一会,中年男子突然问道:“刘良辛知道那件事吗?”
“不知道。”
罗横江道:“他只是送人,不清楚仁义山庄的底细。世子不必担心,知道那件事的人,除了咱们自己人,其余都死了。”
“不一定。”
中年男子道:“那晚沉船落水的人中,可能就有活下来的,那个丹鼎观的薛晨,很有可能就是顺着这条线索查到的。丹鼎观那些人有什么发现?”
梁一帆微微一笑,道:“什么都没查到,世子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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