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徐明竞聘演讲抢眼

    第四部三跃龙门 总第91章 徐明竞聘演讲抢眼

    秋晨8点半，唐城市新闻大厦49层的玻璃幕墙被阳光刺透，整面墙化作熔金的瀑布。看见无数光斑在钢化玻璃上跳动，像一群急于破窗而入的金色蜂鸟。楼下街道的喧嚣被过滤成模糊的嗡鸣，唯有光瀑倾泻的沙沙声在耳畔流淌。街边大屏幕在强光中褪成苍白的影子，画面影像化作一道道剪影，在阳光金色洪流里浮沉。

    唐城报业集团的大会议厅穹顶高阔，两千个座位如梯田般层层攀升，座无虚席。空气里浮动着大厦地下层印刷厂飘出的油墨味儿，拌和着大厅紧绷的呼吸声，偶尔有翻动演讲稿的窸窣，像一群困在玻璃罐里的蛾。

    会议厅**台上方悬着鲜红色横幅，“唐报集团竞聘演讲大会“10个鎏金大字在射灯下泛着冷光。第一排的领导班子区域，集团***高渐设正低头用钢笔在名单上勾画，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他左侧的集团总编潘永一忽然轻笑一声，指节叩了叩座椅扶手。

    为了记录集团一年一度的精彩时刻，集团安排了多媒体中心的摄像人员，摄像机架子上索尼PXW-Z280V，像一架加特林机枪在搜索瞄准点，聚焦于会议大厅第二、三排的人。这坐在第二、三排的，一个个西装革履，正襟危坐面色严谨。他们是今天即将上场进行竞聘演讲的的勇士，就像一排青铜鼎。

    其中，《唐城日报》体育记者周明两臂搭在座椅两边，他40岁的面庞被阳光镀了层淡金，眼角细纹里藏着若有似无的讥诮。他的喉结随着哼唱的小调上下滑动——晚报体育部改革方案就压在他手边茶杯下，杯底水渍在文件上洇出个胜利的圆。

    摄像机镜头扫过观众席——座席中区攥着评分表的评委们不时交换眼色，最后几排的年轻记者们脖颈沁汗，喉结滚动着吞咽下所有野心与忐忑。空调出风口的嗡鸣中，下一位竞聘者西装革履地走向讲台，皮鞋跟敲出空洞的回响，像倒计时的钟。

    昨日傍晚，唐城晚报体育部办公室，灯还亮着。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城市的霓虹一盏盏亮起，玻璃窗上映出岳正军微皱的眉头。他坐在电脑前，一遍遍修改着演讲稿，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又删除，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还没走？”身后传来沙哑的笑声。

    岳正军回头，体育部老记者赵洪刚倚在门框上，手里捏着半根烟，烟雾缭绕里，那张被岁月和熬夜刻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松弛。他身后还跟着老主笔周明，手里端着保温杯，杯口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

    “老赵，周前辈。”岳正军站起身，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再改改稿子，明天……”

    “别改啦！”赵洪刚大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像是要把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按进他骨头里。“你小子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们还不清楚？稿子写得再漂亮，不如上台说句人话。”

    周明啜了口茶，慢悠悠地插话：“就是。你跑体育新闻1年多了。从足球联赛到奥运会，哪次不是冲在最前头？那些场面话留给办公室的人去念，你上去，就讲你最熟悉的——讲体育，讲新闻，讲你对体育部的新布局。”

    岳正军沉默了一下，低头看着桌上那沓被反复涂改的纸张。他知道，这次竞聘意味着什么——集团改革，中层换血，机会只有一次。

    “我……怕讲不好。”他低声说。

    “怕个屁！”赵洪刚嗤笑一声，烟灰抖落在桌角，“当年你在更衣室堵着教练采访的时候，怎么不怕？在球迷闹事现场抢新闻的时候，怎么不怕？现在不过是换个台子讲话，台下坐的又不是老虎。”

    周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看透了他的顾虑。“正军，我们这帮老家伙，看人不会错。你行。”

    岳正军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紧绷的劲儿忽然松了松。他抬头，看着两位前辈——一个满脸风霜却眼神锐利，一个温和内敛却字字千钧。他们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可那目光里的信任，比任何鼓励都沉甸甸的。

    “好。”他点点头，把演讲稿折起来，塞进西装口袋，“明天，我好好干。”

    赵洪刚咧嘴一笑，烟头摁灭在桌上的旧烟灰缸里。“这才像话。记着，我们可都等着看你上台呢。”

    周明拍拍他的肩，保温杯里的茶香淡淡飘散。“去吧，早点休息。明天——我们看好你。”

    待周明和赵洪刚走后，岳正军久久在办公室思索。他推开窗子，夜风涌入一阵阵微凉，但他胸膛里却烧着一团火。

    「新闻媒体，将是国家重器」的新闻从业者使命感，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利斯之剑。岳正军打开自己的书柜顶层，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转业时大队长朱石磊送的军刀模型。玻璃映出他眉骨上那道全甲格斗决赛留下的「十字星」眉疤，像柄悬着的钝剑。

    “督查长的臂章比防暴盾还沉。“他想起那年处理新兵斗殴，钢盔下的汗顺着战术背心往下淌。如今电脑屏幕上跳动着竞聘倒计时，体育部选题清单在桌面摊开——某位教练的丑闻报道被副总编用红笔圈了又圈。

    裁纸刀突然划破指腹。血珠渗进《西京军区全甲格斗守则》的复印件里，那页写着“持械者当为刃鞘“。当年他亲手将得一名意门生除名时，荣誉室达摩利斯画像的剑柄似乎也这样嗡鸣过。

    岳正军把染血的丑闻稿塞进碎纸机。碎屑涌出时像极了比武场被斩落的红绸，那是他教队员们的第一个道理：真正的武者，头顶永远悬着自己的剑。

    与岳正军竞聘晚报体育部主任的，是《唐城日报》体育记者徐明。徐明不仅有12年的体育记者经历，还是燕河省艺术学院话剧表演专业的毕业生。

    岳正军不得不承认，徐明的竞聘演讲，真是讲得好！

    大会议厅的空调开得很足，可听着徐明的演讲，岳正军后背仍然沁出一层薄汗。

    台上，日报的体育记者徐明正在演讲，他声音洪亮，手势有力，表情生动，时不时引发台下的阵阵掌声。

    “这家伙准备得太充分了……”身旁有人小声嘀咕。